第一百九十四章 快醒來吧

  太后在這裡只待了兩炷香的時間就走了，連晚膳都沒有留在這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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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楚玄也沒有強留，把祖母送出門後直接返回。

  床上的雲瀟並沒有受到他們的打擾，依舊睡得很沉。

  墨楚玄拿了一旁乾淨的帕子給她擦手擦臉，一邊苦笑道。

  「你只管自己睡得舒服，要是再醒不過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天天堵到我宮殿門口，讓我娶妻納妾，等你醒過來肯定要氣的跳腳。」

  「趕快醒來吧，我不想娶別人，我只想和你成親。」

  「我也想過就這樣和你成親，但外面那些人個個都等著看戲，若是真讓你和大家見了面，他們不知要該如何討論，我知道你是一個要強的人，不願意在旁人面前落了下風。」

  「我們兩個就這樣呆著其實也挺好的，在你醒之前我不會和任何人澄清，這座宮殿中只有我們兩個人，只要你一日還活著，我就活著一日。」

  書房裡還有幾個大臣在等著，他並不能待在這裡多久，給雲瀟說了幾段話後，就匆匆的又走了。

  走之前吩咐宮中守著的下人，不准任何人再進來，哪怕是太后。

  謠言一日比一日更甚更難聽的都被人傳了出來，不知道源頭是誰沒處懸，一開始只當不理他，不在乎旁人說些什麼。

  時間長了，宮裡宮外都開始懷疑皇帝是天罰，沒有後代就意味著王朝不能形容。

  起碼在這個時代，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認為。

  一個月以來，內外界都在不斷施壓，沒楚雄秉持自己的雷霆手段，每一次有人提現將那人直接帶出去打一頓，但因為這種事情並不能直接把人判了死刑。

  時間一長，那些自以為忠貞的老臣，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地直言進諫。

  時間長了日子要是一直這麼一天一天的過下去，肯定不堪其煩，最好的辦法就是堵住那些人的嘴。

  太后又來了一趟。

  留下一個在外人看來都絕佳的方法。

  「如果我是你，我會做一個聰明人，哪怕心中不願也會取一個放在宮中，他們並不能日日看管著你，讓你和那女子同房，時間長了，他們就管不住了。」

  雖然一直沒有孩子，依舊會被這群大臣們詬病，不過三年兩載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墨楚玄是有一個期望的。

  三兩年的時間，他一定要把雲瀟治好。

  墨楚玄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將近兩天的時間下人們不斷地送進去吃食，都被原封不動地端了出來。

  兩天之後，墨楚玄一臉憔悴的出門，下旨讓宮外選一個女子進宮。

  不過他的這女子有著許多要求，要求整整列了十幾條要條條滿足，皇帝才同意把這女子送進後宮。

  幾位忠貞老臣一聽，這消息拿了那十幾條要求挨個去對比，竟然日之內就把那位女子找到了。

  女子長相上乘，家世中等，從小因為得了道士的叮囑，活不過花樣豆蔻，所以從小被送進道觀中，道觀中接出來，為人文靜，修習道法。

  墨楚玄看了女子的畫像，又聽了女子的身世身覺，這樣的女子確實是最合適的了。

  不過以這女子的身世，肯定不能擔當皇后重任。

  眾人也沒有這個想法，讓這女子成為皇后，只想著讓皇帝與這女子培養感情，走出與雲瀟的感情圍城，然後再想要送其他女子進宮，就輕鬆了。

  說到底這個女子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原本在道觀中了此殘生，如今卻被人當成工具一般送進宮裡。

  未來或許一輩子就只能這般待在宮中，老死。

  眾人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由宮裡派人將這女子接進宮中。

  墨楚玄選了一個離他宮殿最遠的院子，暫且安置這女子住進去。

  身為皇帝的他都已經退步，大臣們也不敢得寸進尺，所以沒墨楚玄裝都懶得裝個樣子，當晚根本就沒有去那女子的院子裡。

  宮裡新進了一個主子，和之前沒什麼兩樣，甚至沒有人去關注那新晉的女子是誰。

  太后得知此事，也只是簡單地派了兩個丫頭去伺候著別的一應不管，不准怠慢，當然也沒有必要捧著。

  墨楚玄的心裡是難過的，他曾經答應過雲瀟以後，他們之間便只有彼此沒有別人。

  這次讓那個女子進宮，雖然是出於無奈，但終究還是有了這個事實。

  對於墨楚玄來說，心裡是無盡的愧疚，他終究沒有能夠嚴格遵守自己的諾言，還是在時局之下讓別人插入他們之間。

  從書房處理完公務回到宮中，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一盞燈籠照亮前面片刻的路。

  往常他都會迫不及待的進去見一，見一日未見的人，今天他停在宮門口許久，宮人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外面逐漸涼了，天冷，您還是快些進去，免的著了涼。」

  墨楚玄嘆了一口氣進去之後，將披風交於一個人進了裡間。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一直都沒和雲瀟講過，今世他不想瞞著，將那女子進宮的事情娓娓道來，最後又笑出另一個承諾。

  「就像你之前說的，等有一天你醒過來，我便讓他離開，給他一筆錢也好，給他一個體面的地位也好，相信他也不會拒絕。」

  夜色漸濃。

  兩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年關，這是他登基以來第一個年，要過得熱鬧才好。

  宮裡唰唰唰下的大點了個遍，滿宮上下都貼著喜慶的紅色，百姓民間如今日子過得好了，也願意讓自己和家人好好的過一個團圓年。

  大總管今日出宮採辦，回來的時候高興的講百姓生活。

  「陛下這一年確實讓百姓體會到了什麼叫幸福，外面張燈結彩，各家各戶都掛上紅綢子，甚至有些商戶還自發的舉辦起一些活動。」

  之前連年增長，貧苦百姓苦不堪言，稍微有前一些的商戶不敢，將自己有錢這種事情拿出來炫耀，自然也不會多做活動宣傳。

  這讓墨楚玄想起，他和雲瀟之前出遠門的那趟，路上也遇到了許多熱鬧的遊戲。

  那時候的他們還無憂無慮，雖然有公務在身，也願意在路上多留幾天。

  江南的富庶之地才有這種活動，要麼就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如今京城慢慢的恢復生機。

  只可惜不能和自己心愛之人一起出去看看，但墨楚玄相信今年不行，明年一定行，日後他年年將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這樣的生活不會少。

  他們以後還有許多個年關，總有一天能夠一起攜伴出遊。

  想起這種事情，臉上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黯然。

  大總管採辦過來的東西，都讓人提前帶下去準備了，唯獨帶在身上一樣。

  「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熱熱鬧鬧的，今日偶然路過一個寺院，寺院裡面也香火鼎盛，奴才耽擱了一點時間，進去請了這道平安符。」

  總管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用乾淨的宣紙包裹著的黃符，上面還纏著紅線。

  「奴才身份卑微，這張紙是特意找人弄得乾淨的逼一下，如果不嫌棄的話，將這道符放在小姐身上，有神仙保佑著，肖捷在今年一定能醒過來。」

  從在王府中的管家到如今的大總管，他都是十分喜歡雲瀟的。

  雲瀟躺在床上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日日看著陛下與小姐兩人，終日雖能相見卻苦不堪言的模樣，他心裡也是心疼的。

  如今臨近年關，長輩都會給孩子壓歲的東西，他身為奴才身份卑微，自然不敢說壓歲這種話只能拿些小禮物。

  若是不被嫌棄的話，算是一份祝福。

  墨楚玄看著那個小小的平安符並沒有嫌棄，他伸手將平安符拿了握在手心。

  「朕替他謝謝你，你有心了。」

  「哎，小姐能早一天醒過來，我這個做奴才的心裡也高興。」

  宮殿外面下人們忙碌著布置新春，宮殿裡面靜悄悄的，哪怕路過的宮人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從幾個月前就是如此。

  「到了年關，他們也都辛苦了，一年傳朕的令下去宮中每人賞一兩銀子，就說就說是小姐每年都要賞的。」

  宮裡上上下下下下這麼多人，上到大宮女，下到雜役都能獲得。

  下了一場雪，雪積了很厚，除夕那一天還沒化。

  按照宮中慣例，太后宮中會擺一場家宴，臣子的家眷都可以過去。

  墨楚玄對這些向來不看重，懶得在這邊再擺一場，乾脆將兩場合二為一。

  大人們帶著家眷能同在一場宴會，全了他們出席團聚之心。

  墨楚玄是壓著點過去的，留雲瀟一個人在清冷的宮殿中，他總是有些不忍，哪怕雲瀟一直睡著。

  大人們觥籌交錯，各色各樣的賀禮和敬酒、層層撲過來，墨楚玄一個人再好的酒量也頂不住，兩輪下來就有些暈暈乎乎。

  藉口要更衣，從宴會上退下來，從太后的宮中走到自己宮中大概兩刻鐘。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希望，一進到宮殿中就有一人迎過來，幫他暖暖在冬雪天中吹冷的手。

  走著走著，不知道是雪花粘在眼睛上，還是真的流了眼淚。

  人間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