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太后威逼

  墨楚玄的年齡已經不小，按照平常百姓家，哪怕是一些皇親貴胄的公子，到了他這個年齡孩子應該也有好幾個了。

  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

  大臣一方面確實是想要在皇帝順便安插一個親近的枕邊人，鞏固自己的勢力。

  另一方面，朝臣們出於對江山設計的考慮，也希望皇帝能夠開枝散葉，為王朝剩下幾個優秀的繼承人。

  

  有些歷經三朝的老臣，他們以死進諫不成，便將主意打到了太后身上。

  太后是垂簾聽政過的，他們不能進宮，便讓自己的妻子命婦到宮中去拜見太后，故意將此事講給太后聽，太后不會對這種事情坐視不理。

  太后的宮裡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她平時里誦經禮佛，宮殿裡的下人們的腳步聲都會下意識的放輕很多。

  今日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拜謁的人，太后的心中有數，一定是前朝出了什麼事。

  「太后，您要不要見一見？」

  「後宮不得干整，哀家雖然貴為太后也不可插手，前朝之時，讓他們都回去吧，前朝的事情雖然要求解決，哀家什麼都做不了。」

  誰知將，這話傳了出去諸位大臣之妻，並沒有遵從太后的意思出宮去，反而久久的跪在太后宮門口。

  此時的太后早就去佛殿禮佛，並不知他們這麼糾纏不休，等午間回來的時候下人們通傳，他才知道這些人竟如此執著。

  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也不好聽，太后嘆了一口氣，讓人將午膳推遲。

  「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一群命婦，先是聊了一些有的沒的為太后祝賀的話，隨後一人突然間提起。

  「臣婦最近總是聽到宮裡宮外風言風語，說的實在不好聽，太后久居深宮不知有沒有聽到一些風聲？」

  太后本就不想見他們，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讓人上了一些茶點。

  「你們許久不來一趟，嘗一嘗宮中新出的糕點吧，若是喜歡的話，帶些回去。」

  劍太后並不接話，另外一個人順著第一人說的話繼續說道。

  「最近這些話傳的確實是不好聽，我家大人每次上床回家總是唉聲嘆氣。」

  你一言我一語，一人說一句話，就將這件事兒有形無形之中透露給太后聽了。

  太后瞭然地點了點頭，並未對此事多說什麼，諸位大臣之妻多少有些不太滿意，但他們也不敢多說，將意思傳達到了就該告辭回家了。

  等眾人都走後，大宮女輕聲進言。

  「太后，偏廳的午膳已經擺好了，您不如先去用膳，什麼事兒也不如吃飯重要啊。」

  太后揉了揉偏頭疼的太陽穴，擺了擺手。

  「這些人啊，老想著讓哀家去給皇帝施壓，哪裡知道？皇帝並不是能夠任由哀家拿捏的，他有自己的主意。」

  太后身邊的嬤嬤跟著太后，已經有些年數，有的時候兩個人也會談一些心裡話。

  「太后可不要這樣，想陛下還是非常尊敬您的，況且子嗣這種事情您確實也應該說兩句話，陛下如今已經不小了，再這樣拖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有子嗣啊。」

  太后被扶著，緩緩地走向偏廳。

  「哀家只恨早些時間沒有狠下心來把雲丫頭給斬草除根，如今他躺在皇帝的寢宮，整日昏迷不醒，皇帝的整顆心都被他牽動，根本就不願意選秀。」

  太后越說越氣憤，皇家威儀曾刻傳出這樣的醜聞，如今民間已經有些風風雨雨的說法。

  「難道那個女人一輩子不行，皇帝還能守在他身邊一輩子不成，像什麼話！」

  太后氣的午膳時間並沒有吃太多，午休過後便讓人大擺儀仗到了皇帝宮中。

  太后很少來前朝，更是很少來找皇帝。

  下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匆匆的跑出來回話。

  「陛下正在書房與諸位大臣們議事，太后您不妨稍等片刻，奴才等書房無事時，就去為您通傳稟報。」

  除了等也沒有別的辦法，太后竟真的站在院子裡等了起來，讓一眾丫鬟奴才嚇得不輕。

  他們本以為這套說辭能讓太后提前回去，畢竟這院子裡不僅建議是皇帝的寢宮，裡面還躺著皇帝心尖上的人，要是太后心裡一個不暢快……

  等了一會兒，依舊沒什麼動靜，太后緩緩向皇帝寢宮內部踱去。

  奴才丫鬟慌慌張張的跟了，一路又不敢出聲阻攔，直到太后站在床前看著雲瀟昏睡的模樣。

  「皇帝平時都是什麼時間回來，可有耽誤處理朝政？」

  丫鬟奴婢紛紛搖頭，一問三不知。

  太后也不指望從這群人的口中問出什麼，他們只是下人，不敢幹涉主子的決定，更不敢對外人傳遞皇帝的日常。

  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直到一炷香的時間後，皇帝匆匆的從院子外面進來。

  「祖母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也不提前派人通傳一聲，若是有什麼事的話，孫兒親自去您宮中一趟。」

  兩人說話行禮，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墨楚玄看了一眼裡間。

  「當時也沒什麼事，只是宮外的朝廷命婦今日去了一趟哀家宮中，要與哀家說皇帝的子嗣問題。」

  墨楚玄的臉色頓變。

  「祖母若是來與朕說這種事情，那就請回吧，這件事情在早朝之時，已有人說過，朕直接打了他們幾板子，讓他們回家禁足，看來他們還是賊心不死，竟然敢將事情鬧到您那裡去。」

  太后知道他這個孫子做事雷厲風行，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哪怕身為老祖宗的他也不可以。

  她這趟過來，本來就沒有準備讓墨楚玄改變主意。

  但身為太后該做的，她不能少做，該說的也不能少說，哪怕說出來之後並不能改變結局。

  「你已經坐在龍椅上，不是一個孩子了，有些事情不能夠一個人獨斷專行，更不能不顧大局。」

  太后看了一眼裡間。

  「我知道你喜歡她，但她如今昏迷不醒，要是她一輩子不行，難道你要守著她一輩子，日後這諾大的江山基業你要傳給誰？江山不穩，你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嗎！」

  太后握緊拳頭，一拳砸在桌子上，鬧出不小的動靜。

  下人們面對太后的憤怒，紛紛跪倒在地上，一部分下人識趣的退了出去。

  「哀家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你還遺傳了你父親的痴情種，他當初為了你母親，恨不得自己的命都能獻出去。」

  太后是恨鐵不成鋼的，可她又無可奈何，只能接受。

  「前段時間，哀家確實後悔將你母親逼到那等境地，哀家是個罪人，如今哀家卻覺得，若是重新給哀家一個機會，哀家絕對不會讓你變成今日這份模樣！」

  皇帝皺著眉頭看向太后，眼神中是帶著冰冷的殺氣。

  「祖母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后緩緩站起身，身旁的嬤嬤緊張的想要扶著太后，被太后一把推向身後。

  「愛家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吧，你身為一個帝王就要有帝王的了，天下臣民千千萬，他們每一個都在享受你的恩澤，有一天你無能，他們便生活困苦，你若是能夠造福千秋萬代，他們的日子就會好過。」

  「你的肩上重擔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王朝興衰！」

  「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為了一個女人甚至想要葬送江山，你還配當皇帝嗎？」

  「你當初用了那麼多手段，甚至不惜做出骯髒的事情，也要得到皇位，就是為了今日這般頹唐嗎？」

  「你對不起百姓，你更對不起你的列祖列宗！」

  墨楚玄是一個清醒的人，太后這番話是想要罵醒他他知道，但他早就有過決斷，此時此刻也不再瞞著太后。

  「孫兒都想過，若是有一天，他始終不能夠醒來，孫兒也不會葬送江山基業。」

  太后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你準備如何？沒有孩子江山傳給誰！」

  「宗室之中有幾個孩子還是不錯的，前一段時間朕讓他們帶進宮中看了看，有些聰明伶俐，能當大人孫兒早就想過，若是有一天萬不得已，就過繼一個到朕的膝下，由朕親自撫養長大，必定讓他成為一個賢德之君。」

  太后是徹底看不懂這個孫子了。

  從宗祠中過繼過來繼承皇位，這種事情向來只發生在一些瀕臨滅亡的朝代，興盛時期的朝廷，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

  「你都想好了，你要知道這種事情一旦發生，日後就會不由你控制。」

  過繼的並非是親生的，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孩子長大之後將自己的父母接來，篡改歷史，這種事情發生的不在少數，太后活的時間長，自然聽過不少類似的悲劇。

  皇室太講究血統純正，過繼的孩子終究在歷史中是一抹黑歷史，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沒有皇帝願意這麼做。

  墨楚玄負手而立，他眼中的堅定讓太后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他是一定會這麼做的。

  太后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是錯的，墨楚玄適合成為一個皇帝，但他最致命的弱點就是太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