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昏迷

  墨楚玄一個眼神掃過去，再沒有人敢說話。

  「現在就去準備啟程，半個時辰後我們出發。」

  如此倉促的時間，根本來不及將馬車置辦的太舒服，就連馬車的大小都很不符合規制。

  墨楚玄親自抱著雲瀟移動到馬車裡面，他坐在一旁馬車裡被強行安置出來一個小床，經歷不顛簸。

  諸位官員看著馬車，遠去的身影都捏了一把冷汗，誰能想到皇帝竟然微服私訪到他們這裡，而且還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知道後續會不會追究下來，他們頭上的烏紗帽不保。

  馬車本來走的速度就不夠快，營銷的商是既受不了顛簸，又非常著急為了能夠讓這兩個條件同時得到滿足沒出線，一路上都緊緊的抱著雲霄，沒有受傷的位置，儘量不讓他的身體受到顛簸，加快速度。

  整整幾天的時間，他都這樣一直撐著自己的手臂，到了京城的時候手臂已經沒有知覺。

  若是有機會將墨楚玄的袖子掀開，能夠看出一隻手臂已經腫脹得不成樣子。

  

  要是再這樣繼續堅持下去，整隻手臂恐怕都要不保，這是如何頑強的意志才能夠做到的呀？

  皇宮的大門早就被人打開，他們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到皇帝寢宮。

  太醫們早早的就候在寢宮中見到皇帝，先是想要跪下，被墨楚玄一聲呵斥，慌忙的跟在身後，進了內殿。

  與他們同回來的還有一位當初給雲瀟診治的大夫，這是他第一次進宮，宮中的一切都讓她應接不暇，早就嚇得心肝亂顫，根本不敢亂說話。

  太醫集體會診，雲瀟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著在江南時穿著的衣服。

  「所有的人都給朕聽好了，要是救不活她，所有人都跟著陪葬。」

  墨楚玄說這話的時候，的怒氣讓諸位太醫絲毫不覺得皇帝是在說氣話，要是真治不好床上的這位姑娘，很有可能他們都完了。

  雲瀟在外許久，宮裡又新進了許多太醫。

  在此等情況下，太醫們都戰戰兢兢，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沒有幾個人認真的看到雲瀟的那張臉龐，過了一會兒才有太醫悄悄抬頭，看到雲瀟的時候心中一驚。

  他們還沒忘記當初在他醫院對這位女醫的排擠。

  沒有想到這位女醫竟然與當今聖上有這等關係。

  太醫們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悔恨。

  幾個宮中得利的太醫給雲瀟紛紛把了一次脈，最後到外界小聲的討論。

  從受傷的現在已經過去了小十天，這麼多天的時間裡，雲瀟一次都沒有醒來，為了保持她的身體受得住，會給她餵一些煮的軟爛的小米粥。

  大多數情況下一碗粥只能餵進兩勺，少量多次才勉強支撐到京城。

  繼續這麼睡下去一定是不行的，要想辦法給他餵一些東西才行。

  一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太醫會診終於結束，結果墨楚玄沒有理會自己逐漸變得疼痛的胳膊，坐在龍位上聽諸位太醫匯報。

  雖然諸位都不想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但還是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官位最高的那個人則成了此時此刻的出頭鳥。

  「陛下，雲姑娘受傷的時間太長，他現在脈象很微弱，必須要儘快讓她甦醒過來，才能維持生命。」

  墨楚玄不耐煩的點點頭，這些他都知道。但現在主要做的是如何讓人快速甦醒過來。

  他的心裡有無數種猜測，卻不能夠接受最差的那一種。

  「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法，必須要讓他醒過來，必須要讓她恢復到從前的模樣。」

  太醫們不敢說旁的。

  「以姑娘現在的情況確實是不夠樂觀，若是姑娘不能夠在短期內先來的話，我們也不能夠保證姑娘的性命。」

  從前墨楚玄就不喜歡這些太一說話，拐彎抹角一些事情，明明用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他們偏要左說右說就是不說最終的那個結果。

  放在平常墨楚玄還有時間和他們周旋，但今日的他心急如焚，根本就不想聽他們多說一句廢話。

  「朕只問你們一句，有沒有辦法讓姑娘醒過來！」

  太醫低下頭，眼神轉了轉。

  停頓了幾秒，見陛下的眼神越來越不耐煩，才終於冒著生命危險說了一種方法。

  「臣等傾盡畢生所學，確實有那麼一種方法可以讓姑娘醒來，但卻不是一定能醒來，這種方法太過冒險，要看運氣。」

  醫術上向來講究藥理劑量，哪一種要放多少分量都是必然的，但因為很少有人遭此重傷，還能拖到醫治的機會，所以這種藥方子很少有人試驗過。

  藥理的劑量全靠行醫的人自己把握，風險就會增大。

  墨楚玄早就想過絕不會那麼輕易的治好，但也沒有想過會這麼難。

  他握緊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儘量讓自己顯得鎮靜。

  「有多大的把握？」

  太醫搖了搖頭。

  「就是沒有確切的把握，才和陛下您將這事說透。」

  墨楚玄微微閉上眼睛，他絕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你們今天使出你們渾身解數，朕自然看得出你們是否用了全力。」

  說完，墨楚玄站起身，回到床邊。

  下人們正在給雲瀟餵粥，速度是慢了一點，但是好在現在能夠給予最好的照顧。

  墨楚玄拉著雲瀟的手，心裡情願是自己躺在這裡，好過雲瀟現在一腳踏在鬼門關逛。

  「雲瀟，你醒來我們就成親，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給你，就像你說的，我們能夠死裡逃生，餘生就只剩彼此，不會再有任何人插足我們。」

  墨楚玄說話的聲音比平時還要溫柔。

  下人們心中驚奇，陛下平時看上去十分嚴肅，沒想到還有這樣柔情的一面。

  宮女將一碗粥餵完匆匆下去，從前的管家，如今的大總管，拿著太醫院開的參片過來。

  「姑娘這是怎麼了，去一趟江南竟然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

  大總管對雲瀟是有感情的，說著，他開始抹眼淚。

  參片是續命用的東西，吃不下去東西，就靠這個支撐身體。

  大總管抹著眼淚下去，讓人送了熱水。

  「陛下，姑娘這麼多天沒擦身子，肯定是不舒坦的，奴婢們給姑娘擦擦身子吧。」

  墨楚玄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雲瀟。

  「把水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更是一驚，身為皇帝，從來都是被伺候的一個，如今這個女人竟然能讓皇帝伺候她。

  ……

  回了宮，一切都不是在外時那麼自在了，墨楚玄想要一刻不離開雲瀟的身邊，但朝廷的事情太忙，他不得不在每天抽出一些時間來處理朝政。

  朝堂，寢宮，幾乎是兩點一線。

  太后來過幾次，也只是嘆息著看著雲瀟。

  生老病死，她早就看透了，卻也無可奈何。

  皇帝也越發的冷酷了，從前朝臣犯錯還有機會得到原諒，現在朝臣犯錯就會被狠狠的訓斥。

  宮裡上上下下戰戰兢兢。

  夏季過去，樹葉飄落，雪花竟然開始緩緩飄落。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墨楚玄穿著一身狐裘大氅，踏著風雪過來。

  他政務忙，卻不會將就著在書房睡下，無論晚上多晚，他都會踏著夜色回來。

  哪怕雲瀟一動不動，只能躺在那裡，毫無生氣。

  不過在墨楚玄看來，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他也能接受。

  即便到了現在這種狀態，他依舊不能接受徹底的失去。

  今日回來的早了一些，幫雲瀟擦擦身子。

  「你睡了這麼久，太醫都說你已經好了，為什麼不願意醒過來呢，是還沒睡夠嗎？」

  「你每天躺在這裡也行，不過我總是孤獨，朝廷中的那些老臣個個都是不好惹的，我費盡心機，還要和他們周旋，實在頭疼。」

  「你要是能和我說說話多好啊，我一個人真的孤獨。」

  「不過你要是還沒睡夠就繼續睡，這樣也挺好的，我每天回來抱抱你，這樣和你說說話也行，我總怕你突然間就永遠的睡過去了，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

  墨楚玄早就習慣了，他說了很多，直到東西都收拾好，下人進來將水端出去，他草草的沖了個澡，躺在床的外側睡下。

  他們如今就和尋常的百姓沒什麼兩樣，平淡的生活過了幾個月，只是其中夾雜著一些心酸。

  墨楚玄的後宮沒什麼妃子，後宮空空如也，難免會遭到朝臣們的反對。

  新帝登基，原本就是這些朝臣拉攏權力的時候，都想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裡。

  自古以來，君臣之間都是如此這般。

  墨楚玄油鹽不進，將近一年的時間，後宮裡還是空的。

  直到朝臣們得到消息，前陣子宮裡進了一個重病的女子，聽說到現在都沒醒來。

  這讓他們重新有燃起希望，拼命的想要把自家女孩往宮中推，甚至想讓皇帝開一次大選。

  墨楚玄起先並不理會這些聲音說的多了直接把人拖出去狠狠的打上一頓就罷了。

  臨近冬季，大選的日子早就過了，他們又開始為明年的大選做準備。

  墨楚玄這陣子格外的頭疼，在早朝時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