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退婚

  宋清雅還是趕緊讓貼身丫鬟去把他剛剛說的那幾樣東西準備好。

  送走來傳話的太監後，宋清雅又特意將自己的衣服都仔仔細細的挑選一遍，妝容也畫得極為精緻。

  貼身丫鬟和宋清雅從小到大一起長大，嘴很甜，很會說話，此時也知道說什麼能讓肖捷更加高興。

  「老爺真的為小姐覓了一樁好婚事，老爺的眼光真是獨到，如今親王殿下在宮中主事，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到時候小姐便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宋清雅笑著將口紅抿了。

  「就你會說話，好了，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進宮去了，不要讓殿下等急了。」

  宮門不是那麼容易進的，但他們有墨楚玄提前派人送出來的宮牌。

  宋清雅端著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抬頭挺胸的，總在宮道上心裡是無比的甜蜜。

  她知道，這裡以後終究會成為她主宰的天下，以後整個天下的女子都要以她為表率。

  到了墨楚玄臨時辦公的宮中，宋清雅低著頭，靜靜等待裡面的傳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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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推門而入，現在的管家便是日後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所以即便現在沒有高貴的身份，宮裡的小太監和宮女們對管家也是畢恭畢敬。

  「殿下，宋小姐已經請進宮來了，此時正在外候著，是不是現在讓她進來？」

  墨楚玄放下筆，微微點頭。

  書房裡除了墨香之外，就只有淡淡的薰香，這股香味不知是什麼味道，倒與宮外的有些不同，宋清雅細細品著。

  「殿下最近安好？」

  墨楚玄對宋清雅向來是以禮相待，不會過分的親近，也不會對他有冷淡的地方。

  宋清雅見禮結束後，下人們就搬來了椅子。

  「王爺書房裡的薰香的味道十分有趣，王爺的薰香方子可否送我一份，我對這個味道非常喜歡，想在家裡的時候也試一試能不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來。」

  名門閨秀大家閨秀平日裡學到的，除了管家的本事之外，嬤嬤們也會教一些如何抓住夫君的心這等法子。

  和夫君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是最好的入手點，墨楚玄不喜歡別人靠近他的生活，能夠切入的點不多，這次過來，有薰香倒是一個不錯的共同愛好點。

  這等小事就不必墨楚玄親自回答了，管家在一旁笑著恭敬回道。

  「這薰香是殿下母親曾經留下來的一個方子，在這宮殿裡燃著小姐，若是喜歡，到時候讓人抄一份給您。」

  「那就多謝管家伯伯了，一會兒我讓丫鬟去取。」

  墨楚玄低著頭在看一封信，他總是這樣忙，和宋清雅待在一起的時候，手頭總是有一些是占住手腳不能分神。

  宋清雅是一個懂事的女子，既然不能夠得到一個男人的愛，得到一個人男人的尊重也是可以的。

  婚姻不能甜甜蜜蜜，相敬如賓則是最好的選擇。

  她從小到大接觸到的教育，不是相夫教子而是掌握身為妻子的權利。

  成為皇后後，得到皇帝的寵愛固然重要，守住自己的身份地位，為家族盡一份力才是更重要的。

  過了一會兒，墨楚玄將手裡的心放下，她適時的插話道。

  「王爺這段時間肯定很忙，身子同時也要照顧到啊，總覺得這次見面比上次瘦了點。王爺關心國家社稷，也要關心自己的身子，我特意讓人帶了些父親從邊關送來的補品，現在就讓人燉了，給您補補身子。」

  墨楚玄心裡是有一份不忍。

  這樣的女子，說起來是最適合做皇后的，她能夠母儀天下，沒有自己的私心，能夠始終端著最得體的笑容面對每一個人，哪怕她心裡有對自己家族的私心，但出於國家大義，她不會一點面子都不顧。

  只可惜，宋清雅出現的晚了一點。

  在墨楚玄的心中早就有了一個更適合做妻子的人存在，更適合做皇后的人就要排在後面了。

  這層窗戶紙越早捅破對兩個人來說就越好，宋清雅值得更好的人。

  「宋小姐，你對自己的婚事有沒有過別的考慮？」

  宋清雅臉上的幸福慢慢的褪去，她眼中露出一抹疑惑。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清雅既然已經和王爺有了婚約，那就要和王爺白頭偕老的，絕不敢有任何半點別的想法。」

  她心裡隱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墨楚玄微微搖了搖頭，他將自己剛剛看的那份東西放在桌前，用手示意宋清雅自己拿去看。

  「宋小姐是一個很好的女子，也值得更好的人，本王這段時間耽擱了宋小姐那麼久，實在不忍再耽擱。」

  宋清雅雙手顫抖的將那份東西拿起來，但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看，只能草草的看到上面幾個字眼。

  他明明在剛剛還那麼高興於馬上就能夠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會成為他們家族第一個入主中宮的皇后。

  這是多大的榮耀啊，可轉身這一切終究是要夢碎了嗎？

  宋清雅難以置信的看著墨楚玄，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心情控制住，他抹了一把差點要奪眶的眼淚。

  「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還在外征戰，清雅怎麼能為自己的婚事做主，這一切還是等到父親回來之後，王爺再和父親提吧，父親怎麼安排，做女兒的就怎麼做。」

  眼淚越擦越多，就像是一個失控的水閘一般，怎麼都擋不住。

  她從小被教育是大家閨秀，還從來沒有在眾人面前這麼失態過。

  墨楚玄並不願意傷害她，女子被退婚這種事情是丟臉的，所以在說這些事情，管家提前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自己也站在門口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這件事情還是要和你說過，再讓你父親幫你做決定。本王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你為我做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

  「本王對你、對你父親乃至你的整個家族都是感恩的，哪怕我們之間的婚事不在，本王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我們取消婚約後，本王會給你最大的殊榮也會按照宮中的禮儀規制給你提供一份嫁妝，在你出嫁之時，也可由太后為你主婚，從公眾出發，一切榮譽都不在話下。」

  宋清雅已經泣不成聲，她多年以來的教育，在此刻功虧一簣。

  「這件事情是本王對不住你，在本王有生之年定會護你此生榮華富貴。」

  宋清雅已經哭得雙眼通紅，她努力的抬起頭。

  「清雅能問一句究竟是為什麼嗎？清雅究竟是哪裡做的不好才讓王爺這麼提不起興趣，難道清雅這段時間做的真的這麼差勁嗎？」

  她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引以為傲的大家閨秀，教養難道就這麼不值一提？

  放眼這京城上下，難道還有任何一個人比他還要更適合這個位置的嗎？

  墨楚玄已經覺得對不起宋清雅，明明是想要利用左將軍之勢，才定下此婚約，如今卻要反悔。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左將軍確實聯合皇帝和太后有逼婚的嫌疑。

  「宋小姐你真的很好，你沒有任何的問題，若是站在中立的角度上來看，你的確是最適合皇后之位的，可你來的太晚了。」

  「在你之前本王已經有了心愛女子，若是娶了你，是辜負了她，更辜負了你，難道你願意一生一世和一個心中有別人的男子生活在一起嗎？」

  「本來可以扼殺在搖籃里的悲劇，何必要讓三個人痛苦一輩子呢？」

  墨楚玄做事向來有自己的章程，他從來沒有人解釋此次願意和宋清雅解釋這麼多，已經是他仁至義盡。

  說完後他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任由宋清雅獨自坐在那裡哭泣。

  有些事情總要接受現實。

  墨楚玄低下頭，微微合起眸子想起雲瀟，突然之間覺得這一切也沒有這麼糟糕了。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哭泣的聲音漸漸減小，墨楚玄抬起頭喊了管家進來。

  「今天請宋小姐進宮，就是為了此事。宋小姐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隨時可以派人過來傳信，這件事情我也會和左將軍賠禮道歉。」

  宋清雅來的時候高高興興走的時候，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家人們不敢揣測，管家做事妥當，早早的就叫了一頂轎子，此時正停在宮門口。

  「小姐，不必多想，王爺是無奈之舉，小姐解除婚約之後，依舊是這京城最耀眼的大家閨秀，日後無論小姐談了哪家婚事，王爺都會是您最堅強的後盾，皇宮以後是您的半個家。」

  管家說的這番話，其實都是經過墨楚玄首肯的，也是為了給宋清雅一個定心丸。

  「這件事情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與其和王爺對抗著，非要嫁接皇宮，落得王爺不喜的地步，倒不如就讓這件事順著王爺的心意走下去。」

  「這一輩子還長，小姐不如想開一些，只要你還活著，王爺對你總是有一份虧欠，這樣的虧欠比您嫁進皇宮成為皇后，更有用。」

  「該說的話，奴才都已經說了，究竟要怎麼做，最終還是小姐您來做決定。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小姐都要想清楚究竟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