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贅婿上門了!【求訂閱!!】
2024-10-08 07:37:43
作者: 常酒
第83章 贅婿上門了!【求訂閱!!】
「你們主僕倆在聊什麼呢?」
朱翊鈞隨口問了句,下一刻便看到了桌上的奏本,頓時眉頭皺起。
雖然很厭煩這些沒完沒了的彈劾,但朱翊鈞還是拿了起來,打開查看。
與此同時,耳邊是鄭夢鏡的聲音:
「沒什麼,臣妾就是想著常洛的年紀也不小了,便想多安排幾個人去他身邊照顧,臣妾好歹是他的庶母,自然要待他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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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怎麼了?」
鄭夢鏡本來還想繼續訴說自己這個庶母有多『關心』皇長子朱常洛,但她發現朱翊鈞查看奏本的臉色居然越來越難看起來。
她不由得奇怪,奏本裡面到底都寫了些什麼?
此時的鄭夢鏡還很不以為然,她還不知道,這封奏本中的內容,不僅僅是在勸皇帝朱翊鈞早立皇長子為太子!
還有在勸皇帝朱翊鈞,殺了她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妃!舍母留子!
……
萬曆皇帝朱翊鈞並沒有將奏本中的內容告訴鄭夢鏡。
他直接派人將這封簽著『申時行』名字的奏本送往了申府,並要他的申先生,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值得一提的是,朱翊鈞知道申時行最近都在家中養病,他也知道此時的申時行還並不知曉此事。
……
王有芙總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些諷刺,有芙有芙,按理來說應該『有福』才對,可她從小到大,都是沒有『福』的。
王有芙生長在順天府的一個普通人家,雖長在天子腳下的京師,可人與人之間的階層是不一樣的。
她雖然生得美麗,可顯然,她沒有那些富家小姐們的命好。
萬曆十三年的那場大旱,讓王有芙那本來就已經算是勉強餬口的家,徹底『散』了。
那一年大旱沒有收成,然而『青天大老爺』們可不管這些,就算百姓們沒有收成,朝廷也要派官吏上門收稅。
王有芙有時候還是挺感謝朝廷,能讓他們這些窮人百姓『用銀子交稅』的。
因為這樣不僅能方便她父親將她賣了以後就能直接用現銀交稅,還能幫她的弟弟們攢下些『老婆本』。
「閨女兒啊,爹對不住你,咱家情況你也知道,為了伱的弟弟們,爹只能把你賣了,你可千萬別怪爹啊。」
這是王有芙的父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她便被當牲口一樣買走了。
官府其實是不允許民間賣兒賣女的,但王有芙仍舊記得那天買她的那個人,是順天府的府尹。
那個府尹已經快六十了,似乎是來『體察民情』,體察體察著,就上來問她願意不願意去他家裡伺候。
王有芙其實不想去,然而她的父親替她做了主。
王有芙其實本來叫王有福,因為她娘在世時說過,希望她能做個有福氣的姑娘。
然而在她被順天府府尹買走的時候,府尹大人許是年紀大了耳背,將她的名字聽成了『有芙』。
博學多才,飽讀詩書的府尹大人甚至還捋著花白的鬍子誇讚她道:
「有芙有芙,芙蓉佳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采盡芙蓉秋不知,水聲流去少年時。不錯不錯。」
王有芙沒讀過書,她聽不懂老大人在說什麼,但想來老大人讀了那麼多的書,說的話應該都是對的吧。
萬曆十三年,在那一年大旱時,王有芙才八歲,她因為長得『乖』被前來『體察民情』的順天府府尹買了回去。
本以為被賣了,這輩子就都得伺候府尹大人了。
然而,就在她被買回去的那一晚,突然來了一大堆凶神惡煞的官兵,將正在脫衣裳的老府尹大人給拖走了。
後來才聽說,老大人貪了賑災糧,被英明的皇帝下令砍了腦袋。
老府尹大人被砍了腦袋,王有芙身為罪臣家中的奴婢,逃不掉再次被賣的命運。
王有芙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福氣的,在一群任由人挑選採買的奴婢中,她居然被皇帝親弟弟潞王府中的管事嬤嬤看上,並買去了。
王有芙就這樣在潞王府中當牛做馬,度過了幾年,直到萬曆十九年這一年,王府的女主人潞王妃找到了她。
潞王妃很溫柔,還絲毫不嫌棄地握著她這個奴婢的手,對她說了很多的體己話。
潞王妃誇她生得好看,誇她機靈。
潞王妃還對她說,像她這樣的美人留在王府里,實在是可惜了。
要是將她送進宮裡,保不准哪天就能被皇帝看上,然後就能像『鼎鼎有名』的鄭貴妃那樣,成為皇帝的寵妃了。
王有芙不覺得自己有這種本事,在她心中,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不可能多瞅她這種螻蟻一眼的。
奈何潞王妃說的很是動容,加上她又是個心軟的,她不會拒絕,也沒有資格拒絕。
王有芙就這麼被送進了宮,進宮前,潞王妃身邊的嬤嬤再三叮囑她不要忘了王妃的恩情。
王有芙當然不會忘,畢竟王妃曾對她那樣溫柔地說了那樣多的話。
「賤蹄子,趕緊起來跟咱家走!」
一聲斥罵拉回了王有芙的思緒,因為『忤逆』皇三子殿下而被掌了十幾個大嘴巴子的她,不僅臉腫了,頭也是暈的。
「快點起來!算你命好,貴妃娘娘仁善,不僅不怪罪於你,還讓你去伺候皇長子,你個死丫頭就偷著樂吧!」
被催促間,王有芙急忙晃晃悠悠起身,緊緊跟在公公崔文升的身後。
剛從皇三子這邊『脫離苦海』的她只希望,皇長子不要那樣難伺候了。
……
申府。
申時行可謂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在家養病的他莫名其妙就收到了皇帝陛下的口諭,質問他為何要攛掇百官一起逼問君父。
申時行可謂是一臉懵逼,直到他看完那封聯名奏本以後,才恍然大悟。
合著許國這是打著尊敬他這個首輔的名義,故意把他這個首輔的名字加在最前頭。
這是在拿他當出頭鳥,當擋箭牌啊!
回想起這幾年的風雨,申時行是真的感覺累了,他突然有些能理解王錫爵為什麼要執意辭官了。
「申閣老,皇上要您給個回信,快些去動筆寫吧。」
來傳口諭的是張誠,不再是張鯨。
因為張鯨已經倒台了,如今的司禮監,東廠,都由張誠管理,如今的張誠,終於一家獨大。
張誠對待大臣們的態度與張鯨對待大臣們的態度,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張鯨會與大臣們之間保持著禮貌友好的關係,張誠就沒那麼好了,他只忠於皇帝陛下,哪怕面前的申時行是內閣首輔,也別想得到他張誠的多少尊敬。
申時行聽完張誠的催促後,有些麻木地問道:「張公公,我非得要書面回奏皇上才行嗎?」
「嗯。」張誠毋庸置疑地點了點頭,逼迫一般道:「必須書面回復。」
得到答案的申時行沒有再說什麼,他也懶得再跟張誠客套,轉頭朝書房走去,步伐虛浮,如丟了魂魄一般。
回到書房後,申時行並沒有急著給皇帝寫『回奏』,而是走到了書架邊,翻出了一個小箱子。
小箱子打開,裡頭是滿滿的信件,這些信,基本都是張居正當年回家守孝時,與他公私往來的信件。
除此之外,還有幾封『特別』的信。
這幾封特別的信,是這幾年間,張居正的孫子張重輝寫給他的。
申時行拿出了其中一封,再次看了起來。
只見上面字體的排版,永遠是雷打不動的從左至右。
除此之外,最近兩年來信的用筆,甚至都不再是毛筆了,看字的情況,應該是硬生生的炭筆。
信的內容更是年復一年的直白,上面直接寫道:
【元輔大人,您好,新的一年祝您新年愉快。另外,望您明哲保身,我張家才可安寧。雖然我已經預測到,您的首輔之位坐不長久。更說不定,您將成為下一個張太岳。】
看著這封稚嫩直白的信,申時行突然笑了,苦笑。
第一次收到這封信時,申時行只以為對方想要裝神弄鬼,亦或者說是張居正的兒子們對他的蓄意詛咒。
後來第二次收到時,他開始覺得這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後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申時行收到了很多次,每次他都會看,看過後便只是付之一笑罷了。
可事到如今再看這信,申時行突然覺得好笑的不是這信,而是他這個人。
本以為會是詛咒,會是惡作劇,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預言。
「叔大啊……」申時行將信放回去的同時,自顧自地苦笑道:
「沒想到最終,我的結局居然被你孫子預言到了……
沒想到最終,我也如你一般,葬送在了咱們的學生手上……
沒想到最終,我也如你一樣失敗了,我也沒能實現中興盛世……
沒想到最終……我這一生如履薄冰,終究還是沒能走到對岸啊……」
苦笑喃喃間,申時行坐到了書桌旁,他認命般地研磨起了墨,又認命般地提起了毛筆,最後認命般地在紙上寫下:
「回奏聖上,臣近來正逢身體不適休假,那道奏疏臣並不知曉,與臣無關。張有德不諳大事,胡亂進言實乃愚笨之舉。而冊立一事,聖意既已定,自可決斷冊立之事,不要因小人鼓譟而影響聖心。」
這封『密疏』通篇皆是得罪人的話,而且得罪的對象,是文官集團,是群臣百官。
身為百官之首的內閣首輔,申時行寫出這樣『得罪人』的內容回奏皇帝,其中意義可謂不言而喻。
……
乾清宮。
看著申時行的回信,朱翊鈞先是驚詫了一瞬,很快又是冷笑道:
「看來申時行是不想幹了啊。」
一旁的張誠剛想附和些什麼,就又聽皇帝下令說道:
「將這封『密疏』『不小心泄露』出去,讓朝中的大臣們都好好看看,身為百官之首的內閣首輔,是怎樣看待他們的吧。」
想走?
那走之前,就請申先生你,再替朕擋一回吧!
……
這道密疏,很快便『不小心』流傳了出來。
滿朝文武,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朝中大臣們見申時行這般明目張胆的做『牆頭草』,甚至還在密疏中說敢於為文官集團當『出頭鳥』的工部主事張有德愚笨!
這下子,群臣百官們紛紛徹底氣炸了!
於是乎,鋪天蓋地的彈劾,再次襲來!
只不過這次彈劾的矛頭不是直指皇帝,而是首輔申時行!
給事中黃大城第一個上疏,彈劾申時行表面上贊同群臣百官們立皇長子朱常洛為皇太子的建議,背地裡卻偷偷迎合聖意,拖延冊封皇太子一事,以此首鼠兩端之態來左右逢源!
緊接著,內閣中書黃正賓也上疏,彈劾申時行排擠,陷害同僚。
萬曆皇帝朱翊鈞在看到這兩封彈劾奏疏後的反應十分耐人尋味,他似乎看熱鬧不嫌事大,不但沒有懲治申時行,甚至還下旨將黃大城,黃正賓二人給罷了官。
朱翊鈞的這個舉動,可以說是徹底戳中了百官們的『痛點』!
『暴風雨』終於『再度』來臨,這一回淋向的人,是首輔申時行,以及所有與申時行有關的人!
其中,御史張鶴鳴上疏彈劾遠在遼東邊境的將領李成梁貴極而驕,奢靡無度!
除此之外,更是有人直指李成梁不僅將整個遼東的商利全都收到了自己手裡,甚至還指出了李成梁結交遼東當地權貴,以及巴結勾連申時行等朝廷命官之舉。
邊軍將領與閣臣相互勾連,這是死罪,嘉靖年間的內閣首輔夏言便是死於此罪。
人人都知道夏言是被冤枉的,然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夏言死了,還是十分恥辱的被綁住手腳,像抬年豬一樣被抬去刑場凌遲。
身為首輔的夏言死了,死於勾連邊軍將領之罪。
而如今的首輔申時行,也被人扣上了勾連邊軍將領李成梁的死罪。
如此多的罪狀鋪天蓋地指向申時行,按理來說,這位謹小慎微的『老好人』閣老,應該出來為自己辯解才是。
可申時行的做法卻是令人費解,他不但不出來辯解,甚至乾脆連門都不出了,整日只待在家中,好似在家等死一般。
事實證明,申時行的確在等死,他已經放棄了掙扎。
申時行很清楚,如果皇帝真要殺他,百官真要害他,他就算是舌燦蓮花也沒有用。
就像張居正被抄家一樣,哪怕把張家都給翻過來了,也沒有找到十足的證據來證明他有罪。
可最終皇帝和官僚集團們,還是要給張居正定罪,並且還要讓他的子孫後代,成為人人都為之唾棄的罪臣之後才肯罷休。
申時行太懂皇帝陛下了,因為朱翊鈞是他看著長大的學生,而他也是除了張居正以外,教授朱翊鈞最多課的先生。
申時行懂皇帝,但他更懂文官集團,因為他是內閣首輔,是文官之首,是文官集團的領頭羊。
申時行很清楚,大明朝的文官集團,這是一個比皇權還要可怕的存在,這是一個巨大的既得利益團體。
它們早已如參天大樹的根基一般,深深扎透在了大明帝國的每一處。
而他們那所謂高高在上的天子,說得好聽些,那是垂拱而治。說句難聽的,天子就只是個吉祥物罷了。
申時行知道一切,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聽天由命了。
……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
首輔大人申時行在等著聽天由命。
鴻臚寺主簿趙士楨,卻終於等來了他的上門女婿——張重輝。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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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們是養書了,還是棄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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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者碼字碼的心都在發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