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苦難的調查

  李通明淡淡擺手。

  「無妨，我心中有數！」

  

  說罷，便挑了兩個還算是精壯的小廝，開始在這村子裡面調查了起來。

  「帶我去保長屋裡！」

  不消片刻，李通明便在二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村長屋中。

  見來人華麗裝扮，保長怔在了原地，蠟黃肌瘦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畢竟如此裝扮的人，在這村中甚是少見，哪怕他是村中保長，見的也少。

  「瞎了你的狗眼，還不快快來拜見外使？」

  小廝見那保長無動於衷，一個不滿嗔怪道。

  「大...大人，小人拜見大人！」

  保長這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麻布褲腿帶起了幾分塵土，腦袋磕了下去，卻眼前一黑，接著便倒向了一側。

  許久未見飯食的人，說話已是無力，更別說那剛剛一連串的動作，那保長跪下已然耗盡了力氣，再加上兩個小廝一嚇，自然昏聵。

  李通明見了，滿臉無奈，看著身邊兩個小廝怒斥。

  「還不快快把他抬進去！」

  二人聽了不敢怠慢，手忙腳亂了一陣，將那保長抬進了屋子，片刻過後，餵進了些許水米，這才緩緩醒來。

  看著那兩個小廝依舊在此，那保長掙扎著想站起來拜見，李通明無奈將二人斥責下去後，這才說明自己來意。

  「我是朝廷派下來解決旱災之人，找你是為了了解了解情況！」

  「大...人，我...肚中...飢餓，實在...」

  李通明聽了，從那懷中掏出了幾塊乾糧，有親自弄了些水，淡淡說道。

  「無妨，你先吃便是！」

  保長被李通明的一舉一動給驚嚇住了，誠然，聽說面前之人下來是為救災，自己的確想訛上一些糧食，卻未承想，這「大官」不但給自己糧食，竟然還給自己「伺候」了一頓。

  「大人...這...怕是有些...不妥！」

  保長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看著那乾糧，眼睛裡已經帶著難以割捨。

  「少廢話，快吃！」

  保長聽了，也不拘謹一手拿起了乾糧，放到嘴邊上捧著，繼而咬了一口，細細的在自己的嘴裡嚼了又嚼，感受到那甜絲絲的糧食氣息，保長的眼睛舒服的閉了起來。

  「咚咚咚！」

  李通明敲了敲那破舊的木桌。

  「快點吃，本大人不打算看你享受美食！」

  保長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不舍的咽下嘴中已經嚼的稀爛的糊糊，看著手中還剩的大半塊乾糧，貪婪的吸了吸掉下的渣滓，不捨得放到了懷中。

  喝了一口水，保長也算是恢復了幾分精神。

  「為何不全都吃下，本大人讓你快點，沒讓你不吃！」

  李通明不滿的說了一句。

  保長回答的語氣依舊虛弱，但比起之前話都連不起來，已然好了不少。

  「大人，不是小人不願，只是這家中尚有幼子...」

  李通明聽了，滿臉無奈，但終究還是心軟，叫來兩個小廝，從他們身上掏了起來。

  不消片刻，二人今日的口糧盡數被李通明搜刮，扔到了那保長面前。

  保長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還未開口那小廝便多有不滿的陰陽道。

  「你可收好，這可是我們倆今日的口糧份例，我們可是帶著空肚子救濟你！」

  「去去去，等回了景陽國都，我單獨給你倆辦一桌？」

  李通明語氣多有不滿，那小廝訕訕的笑了笑，識趣的走出了屋子。

  「這些東西都是你的，趕緊把之前的吃了，我要的是吃了一份糧食的正常人和我說話！」

  保長猶豫了一陣，看著那小廝身上搜出來的兩包，狠了狠心從那懷中掏出了剩下的大半塊乾糧，三兩口下了肚。

  片刻後，那保長摸著自己被水撐起的肚子，舒坦說了一句。

  「感謝大人，好久沒吃的如此好了！」

  李通明淡淡擺手，聽著這保長話里多了幾分中氣，李通明這才放心。

  「東西吃完了，那就好好聊聊這大旱，說說你們這村中情況！」

  保長聽了，陳思了一會，那臉上紅白了一陣後，這才將這旱災之情緩緩道了出來。

  沒有人比風暴中心的人更了解風暴，那簡單的大旱兩個字，落在這些人身上就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保長後來講述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家庭，那不堪困苦上吊而亡的妻子，還有那苟延殘喘的幼子。

  平淡的語氣，卻讓那李通明的心像是被攥緊了一樣，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話畢，保長擦了擦深陷的眼窩裡的淚水，苦笑著諂媚著看著李通明。

  「讓大人見笑了！」

  見笑，多麼痛心，將自己的傷疤一點一點得揭開，再將那傷口上撒上鹽巴，也沒有這樣痛苦。

  李通明清了清嗓子，略作茫然，強壓著自己心中那無名之火，假裝鎮定說道。

  「沒...沒事，糧食省著點，月余內我想辦法讓村中人全都吃飽...」

  李通明知道自己再說大話，可是若不是因為此處百姓實在困苦，李通明也不敢如此貿然承諾。

  「大人，你我都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天爺降下的怒火，我們這些凡人怎能說解決就能解決呢！」

  「本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通明站起身來，他並不想用自己的威視壓服面前之人，但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這麼做了。

  怔了良久，李通明這才緩緩坐下。

  「是我失態了！」

  門口的兩位小廝，聽了剛才的動靜，不由得沖了進來，看著這裡面無事，方才鬆了一口氣。

  「大人，沒事吧！」

  李通明不想讓二人看到自己的窘態，背過身去淡淡的說了一句。

  「無事，你們兩個下去，不傳莫要進來！」

  此話一出，小廝再次離開。

  李通明長舒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一個月，信我即可！」

  此刻李通明心中依舊沒有切實的辦法，但他心裡清楚，此處的百姓已經容不得再耽擱了。

  保長聽聞，直接跪拜在了地上，剛剛的糧食讓他恢復了一些精神，腦袋重重的磕在那泥土之上。

  「我替這裡苦難的鄉親，謝謝大人了！」

  保長的話裡帶著幾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