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噩夢
2024-10-07 22:50:47
作者: 異師
「上一任?」我驚問。「是那個被你調去了別的部門的?」
於秋雲嗯了一聲。
「他今年五十了,幹不了幾年就會退休,所以我經過他的同意,把他調去做了文職,但警局來電話說。」
「今天他沒來上班,電話沒人接聽,於是他們去了他的家裡看,門窗緊閉,手機放在床頭,人不見了,制服也不見了。」
我趕緊說道:「這也沒二十四小時啊,你們怎麼確認是失蹤?這麼大的人了,自己知道輕重。」
「因為你說的那隻鬼,所以我還是有點擔心的。」於秋雲道。「就特別交代他們看著點他,今天失蹤了之後,打電話去了他家裡。」
「他家人也說不知道去了哪裡,然後偵查科的同事調了他家附近的監控,發現從昨晚他回家之後,到剛才,他都沒出過門。」
「人,就這麼離奇失蹤。」
我立刻起身:「柳姐,把萬事包給我。」
「你要去哪兒?」柳嫣兒問。
「還用說嗎?」我驚問。
劉金水卻起身沖我擺擺手:「你今天剛出院,傷勢沒好不說,手指也不方便,我跟於警官去一趟吧,你在家裡養著。」
「可是……」我還想說什麼。
但是劉金水的態度很堅決:「你聽我的不?」
我只好點了點頭:「聽。」
說著,劉金水看向了於秋雲,於秋雲嗯了一聲,道:「嫣兒,菜你自己盛一下,看著點阿觀,別讓他亂跑。」
說著,她告訴我:「你乖乖在家裡等著,有任何消息,我都會告訴你的。」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嘆了口氣,點頭。
劉金水跟於秋雲說走就走,柳嫣兒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沒事吧?」
「沒事,怎麼會有事呢?都拿我當廢人了。」我無奈地回答。
柳嫣兒卻道:「別這麼說,當時的情況誰也沒有辦法,就算換你師叔來了,也未必能擋下啊。」
「你跟楚項合力才贏,而且都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聽我一句話,還活著,已經是奇蹟了。」
我只是嗯了一聲,沒多說話。
「我先去盛菜,我們先吃飯。」柳嫣兒起身說道。
可我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幹嘛?」柳嫣兒問。「這就一蹶不振了?」
「別管我!」說完,我起身回了房間。
就那麼坐在床頭,看著自己已經廢掉的中指。
上頭那節假肢有什麼用?
一個星期了,我嘗試著彎曲一下都不太行,中指非常堅硬。
我記得受傷的時候,我都還能彎曲來著。
對一個道士來說,我這樣,算廢了吧?
咚咚咚!
外面,柳嫣兒敲了門。
「阿觀,能談談嗎?」
「我不想說話,你讓我安靜會兒。」我回答道。
她卻又告訴我:「苗琪琪來了。」
我沒搭理她。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道:「好吧,騙不了你。」
「阿觀,別這樣,你其實還是有機會的。」
「有什麼機會?」我自嘲地問。「師父教的我還沒融會貫通,師叔給的手札,我也就學了個大概。」
「現在可好,完全沒機會繼續學了,我還怎麼救師父?」
「你像個爺們兒行不!」她厲聲問。
我沒搭理她,轉身在床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是,現在我就是這樣,在醫院也是,因為沒事兒做,說睡就能睡著。
更別說心裡頭十分不舒服了。
可這次不同,睡著睡著,我感覺好像有誰在我耳邊吹氣。
我下意識覺得是柳嫣兒,除了她,誰還這麼無聊!
「別鬧了!」
我告訴她。
可對方不管,繼續在我耳邊吹氣。
我怒道:「老太婆,你有完沒完!」
說著,我也睜開了眼睛。
可是,跟我四目相對的,不是柳嫣兒那張美艷動人的臉。
而是綠油油,臉皮都快撕破的髒東西!
我心跳頓時激烈起來。
右手伸起,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早已經不可能掐指訣了。
「別緊張!」她開口,還是那個幽幽的感覺。
聽得我渾身發毛。
「小哥哥,我現在不會對你怎樣。」
「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幫助姓楚的那小子?」
「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我怒道。「否則我起來會直接幹掉你。」
「桀桀……」這東西忽然大笑起來。
那笑聲,真是吵死人不償命。
而且陰森不已,我下意識就覺得渾身都開始發冷。
「小哥哥,幹掉我?你在開玩笑嘛?」
「一個廢人,能做什麼?」
「哈哈哈哈……」
這種嘲諷,我要都能忍受的話,那我就真的廢了!
我雙手向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找死!」
惡狠狠地喊著的同時,我起身將她按了下去。
「喂!」
但她的聲音忽然變了,還在不停拍打我的肩膀。
「是……我!」
我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掐住的人,是柳嫣兒。
急忙鬆了手,我起身問:「怎麼是你?」
「咳咳……」柳嫣兒起身,猛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來。「你說為什麼是我?」
「這房子裡的,還有別人嗎?」
「幹什麼啊?我擔心你,進來看看,你就要掐死我!」
我轉頭看向窗戶那邊,窗戶是開著的,可我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根本沒開窗。
這點記憶,我相信不會錯。
「窗戶是你開的?」我問。
柳嫣兒啊了一聲,道:「我沒有啊,我才剛拿了鑰匙進來,就被你掐住脖子了。」
「那是……」我轉頭看向窗外。
黑暗中,忽然浮現一張綠油油的臉,笑著沖我揮手。
我打了個寒顫,搖搖頭,可醒過來後再看。
什麼都沒有了!
「那東西,還沒死透!」我皺緊了眉頭說道。
柳嫣兒問我:「什麼東西啊?」
「在血芒九宮中開殺戒的那位。」我回答道。
柳嫣兒再次啊了一聲:「她不是被你兩刀砍了嗎?」
「可現在,我明白了。」我回答道。「我那兩刀,只是砍了她的軀殼。」
「做噩夢了?」柳嫣兒問我。
「是噩夢,但也不是偶然。」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