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黑白直播間

  現在又沒別的辦法，出也出不去，只能找招解決問題。剛出門，就碰上胖子拿拖布清理地上的血，這算是親眼目睹兇殺現場了？

  張雲嚇得後退到我和小郭身後，剛才殺人狠毒的氣勢全無。我倒是不怕，他應該看不見我們，不然早就有反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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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慶幸，結果胖子提醒：

  「來，抬抬腳，我拖地。」

  我順從抬腳，拖布條全是血水，還傳來濃重的血腥味，一聞就知道是新鮮的。

  「你們是這裡的租客？」

  他警惕性很足，上下打量我們三人，拄著拖布沒有動作。得知我們並非租客時，胖子警惕性更強，拿著拖布後退半步問：

  「那你們是物業的？」

  不知道他在怕什麼，我又否認是物業的。只是解釋來這找朋友，走錯樓層了，道歉轉頭離開時，被胖子攔住。我們三人背對胖子，他走路很重，手裡有金屬聲，估摸是刀一類的。

  為占主動權，趕緊轉身，結果他拿著鐵桶過來，左右張望拜託著：

  「那你們別出去說我把這層弄得血腥，要不然物業和這兩戶的房主又得找我麻煩了。」

  聽他一說，我和小郭四目相對，懵.逼的問究竟怎麼回事兒。經他解釋才知道胖子是搞吃播的，原來也沒這麼胖，為了流量和數據，只能不停吃。

  前一陣還查出胃潰瘍，但沒辦法，胖子父親生病臥床，老媽只能24小時伺候。他輟學出來打零工，後來聽說直播賺錢，在這不停吃。只要他吃一口，老爸就會有藥，家裡就能揭開鍋。

  仔細一看，胖子確實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別人讀書的年級，他東奔西走去賺錢，還把自己吃成200多斤的胖子，令人同情。

  胖子長得還挺像福娃的，說話聲音很溫和，笑眯眯的樣子也討人喜歡。他的心態特別好，沒有因為家裡情況對生活失去信心，還讓我別同情他，世界上比他慘的人還多，他已經足夠幸運了。

  「你們要去哪，我帶你們去吧，反正我也得下去扔垃圾。」

  下去？我們能下得去？心裡懷疑，但嘴上還是拜託帶我們下去，果不其然坐上電梯，胖子按一樓，電梯再開時，他順利出去，而我們又回到二十樓。

  「齊哥，之前都是解決當層的事兒，是不是我們只要幫胖子的忙，就能上樓了？」

  小郭說的沒錯，先前確實都是解決問題後上來的，但這麼看胖子除了缺錢也沒啥問題啊。即使給他錢，也轉不過去，花不了。

  難道除了胖子，這層還有別人出事了？

  『叮！』

  電梯再次打開，又看到上樓的胖子，他還驚奇我仨怎麼回來了。說謊遮掩會影響問題解決速度，開門見山，我告訴胖子，被困在裡面出不去了，希望他能幫忙。

  胖子也特別不可思議，也沒啥好辦法，帶我們下去好幾次都沒辦法。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走樓梯，但也是回到二十層。

  「這這這……」

  胖子不知道咋整，著急撓撓頭，最後讓我們跟他回家待著，等想到辦法再說。自第一次從電梯門出來，周圍就變得與正常樓道一樣，再沒有燒灼痕跡。

  一二單元大門緊閉，胖子說這兩處都是租戶，說著招呼我們進屋。本以為小胖子直播很耗費時間，不會收拾屋，沒想到屋裡打掃得一塵不染，客廳擺一大束向日葵。

  「向日葵總追尋太陽，太陽是它的希望。花都有希望，我也得有。」

  他這種活潑樂觀的態度感染到我了，誰不在努力？只有我一個人困難嗎？不，誰都有難過的坎，只是不往外說罷了。

  小胖子打開另間臥室，這裡是他直播的地方，桌上擺放碗筷，疊落整齊。鍋里燉剛才拿回來的肉，因為買現成的成本比較高，能節省就節省，他選擇自己買調料做。

  我們過去幫忙，折騰三個小時才做好。兩大鍋肉都是今天要吃的，儘管做法不同，看著都膩。

  小胖特意拿出摺疊床，讓我們去另間臥室休息，他晚上10點直播會小點聲。我和小郭哪裡睡得著，剛開播我們就去幫忙。

  小胖子的名字叫『小胖子今天也要努力』，直播間有四萬多人。有看熱鬧的，還有詆毀小胖長相的，甚至說他掙錢不要命。

  很多攻擊到他身上，都化作一抹笑咽到肚子裡，小胖沒說家庭情況，只是邊吃邊說話。正直播呢，他招呼我和小郭過去，然後介紹。

  開始我和小郭配合著小胖與屏幕前的人互動，希望多拉些粉絲。後來直播間突然變成黑白，評論區瘋狂刷：

  「我要看你吃人腿」

  「我覺得吃.眼珠好看，那種爆在嘴裡的口感，想想都爽」

  「不，我覺得還不如吃人心，都說人類的心黑，我想看看是不是」

  「我想看喝腦髓」

  「……」

  越來越可怕的評論在下面刷著，作為主角的小胖竟然笑著點頭回答：

  「好啊，沒問題。」

  這是什麼惡趣味迎合？還是營銷手段，畢竟現在的觀看人數已經超過三十萬，整整十倍上漲，而且速度居高不下。

  直播這種東西我從來沒研究過，轉頭看向小郭，他是攝影師，多多少少會有了解。沒想到他竟比我還吃驚，死死掐住我的胳膊，慢慢後退。

  直播間的評論也變風向：

  「胖啊，你的獵物在動，他們要跑了」

  「對啊對啊，你不追嗎？」

  「……」

  獵物？難道所有一切都是小胖裝的？就在這時，小胖突然轉身，從頭到腳變成黑白色，就像上世紀的黑白相片。

  霎時，以小胖為中心，黑白顏色還在蔓延，直到鋪滿屋內每處角落。

  直播扔在繼續，刷禮物的人更加瘋狂。禮物味道變質，成為：

  「小小迷你紙飛機」刷一包冥包

  「大家都去跳樓呀」刷一輛紙車

  「莫挨老子」刷一棟豪宅

  ……

  等等諸如此類的禮物，看得我毛骨悚然。

  「你們想走嗎？不是說好在旁邊幫忙嗎？」

  小胖笑著看向我們，裂開的牙齒布滿紅血，就像吸血鬼般恐怖。

  「是，是啊，幫忙，幫忙。」

  我只能安撫小胖，在合適時機趕緊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