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將紅雨，冤魂索命

  再次睜眼，雲雨消失，晴空碧日。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夢，身體活動自如，甚至比之前還要輕鬆。

  李牧背對著我，手裡拿著圓形尖狀的類似銅製的利器，圓圈裡面套八個銅錢，手柄處印的北斗七星和陰陽魚的圖形，另一面刻著『驅邪斬鬼』。

  怎麼驅邪殺鬼我不知道，但肯定能殺人。

  我低頭看了眼，確認雷擊木還在，又慢慢從包里摸出水果刀，這次必須提前下手。瞄準李牧的脖子，心跳加速，腦子裡只有『殺了他』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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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尖在陽光下格外刺眼，猛足勁往下扎的瞬間，李牧突然回頭。他反應還挺快，用圓環抵住刀刃，武器錯峰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唐齊？你瘋了？」

  李牧後退幾步，胳膊被水果刀劃出血，滴在法器上，周圍的空氣低聲嘶吼。有悲鳴的男聲，有悽慘的女聲，有咒毒的老人聲，還有尖銳的小孩聲。

  這些聲音混合在一起刺激我的腦子，精神變得恍惚，更確定眼前的人就是鬼魂，周圍是虛幻化成的。

  握緊刀柄，大步邁向李牧，這次盯著他的肚子捅出。李牧側身躲過攻擊，將銅器手柄對準我，看來他要露出真面目了。

  「唐齊，你醒醒，我是李牧！」

  「我殺的就是你！」

  絲毫不給李牧的反應機會，看準時機出手，刀尖順著圓銅內部滑到手柄位置，使勁上挑，將東西拋出去很遠。

  我看到李牧驚慌的眼神，現在知道怕了，剛才幹什麼了？鼓足力量沖向他，舉刀下落時，李牧抬手要擋，我看到綁在腕上的布條。

  「你……李牧？」

  我後退兩步，刀死死握在手裡，如果眼前一切又是循環，我還有保命的武器。

  他見我沒再攻擊也後退到安全距離，捂著出血的胳膊，皺眉看向我。

  「對，我是李牧。」

  「唐齊，你被幻境迷惑了，我剛做完法拉你出來。」

  我低頭看地面，腳下除了內圈八卦外，還有其他字，一個都不認識。

  「呼。」

  我這才鬆口氣，不過手裡的刀並沒收起來。剛才遇到太多虛幻，突然安全還覺得不真實。

  李牧從背包里拿出紗布，簡單包紮後，撿起地上掉落的東西，解釋著：

  「自你踏進操場，身體僵硬，一動不動。雙眼呆滯無神，嘴巴閉緊，印堂位置是黑紫色，很顯然是中邪被困的徵兆。」

  邊說邊晃了幾下手中的東西，銅錢撞擊發出清脆的『叮叮噹噹』聲音。

  「這叫師刀，配上五猖兵馬能夠把你從困境中拉回來。但每次快要拉出來時，你就被強大的力量吞噬，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

  「沒辦法，我只能擺大陣，這個方法很危險，也確實管用。」

  「你的魂相當於被他們分開扣下，開陣收魂，最後魂魄收進來你就醒了。」

  李牧沒責怪我動刀殺人的事兒，耐心解釋後抬起胳膊告訴我，是真是假要看手上的布條。任憑鬼魂造假，他們也無法復刻彼此留下的東西。

  我挺過意不去，李牧開陣救我，我反倒用刀捅他，這特.麼也不是人幹的事兒啊。

  接著我給他講剛才發生的事情，循環中套著循環，黑暗中迎來光明卻又墮進黑暗。李牧聽完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告訴我他之前經歷循環比我經歷的還要厲害，提醒我時刻小心。

  「牧哥，那現在我們算是成功抓住鬼邪了？」

  李牧搖頭，表情變得嚴肅，聲音低沉。

  「剛進來你就被小鬼攻擊了，還算不得破除五邪。」

  臥槽，我都在閻王爺門口玩蹦蹦跳了，現在特.麼的告訴我剛才只是熱身？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不是，牧哥，我有個問題。你要壓學校的雷，那這個雷和電影院有啥關係？」

  「你咋想的就咋說。」

  死也得死的明白，現在我是為誰賣命。

  李牧指向教學樓，沉默幾秒回答：

  「據我這麼多年的調查，學校有屬於電影院的冤魂。應該是將電影院的冤魂鎮壓在此，因為力量過於強大，學校不斷發生靈異事件。」

  「至於之前說的五種鎮壓，需要找到鎮壓冤魂的『人』，就能將所有亡魂釋放。學校及周圍才會安定，不會再有靈異事件。」

  李牧的解釋倒是給我很好提示，這不就和上深溝村的情況類似嗎。上深溝村也是頻繁發生靈異死亡事件，等我找到鎮壓的雷擊木，打開封印後，上深溝村回復如常，沒再聽說詭異事件。

  按此推斷，明信片對應的位置，發生的事情應該都差不多。

  不過……大羊安村又是怎麼回事兒？

  沒聽說有封印的東西，調查到最後只剩下鬼村和不知去向的九叔。

  「牧哥，如果所有冤魂歸集在電影院，那電影院又會變成什麼樣？方圓幾里也變成連動物度不敢踏進的危樓？」

  李牧搖頭，否認我的猜想：

  「不是，電影院很奇怪，我也不明白。」

  緊接著苦笑看向我，拍拍肩膀鼓勵：

  「唐齊，我沒命再去調查電影院的事實了。」

  「我有信心，你肯定能弄清楚前因後果，不過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沒等我繼續問，他指向操.場中央，眼神晦暗，情緒低沉。

  「走吧，兄弟，現在我們才要正式開始面對鬼邪。」

  我跟著他走到正中央，天空開始掉雨點，隨著雨點密集，我發現落下的竟然是血。

  「別慌，既然有反應說明我們找對地方了。」

  「天降紅雨，猶如六月飛雪，含冤而死，怨念集中。」

  「記住，千萬不能放鬆警惕。」

  李牧拿出天師刀，對著操場中央畫了『井』字，一字一句念：

  「開天門，閉地戶，留人門，塞鬼路，穿鬼心回破鬼肚。」

  最後又是橫豎四縱五橫，大喝一聲：

  「破！」

  頓時雷聲陣陣，烏雲下沉得厲害，幾乎要把教學樓淹沒。電閃火石間，劈斷前方的一顆大樹，樹木起火，在紅雨中燃燒得愈發充分。

  不到五分鐘，樹木『哄』的一聲倒地，燃燒後的灰跡與紅雨混合在一起，流入地下。

  「嗷！」

  「桀桀桀！」

  「……」

  詭異的聲音從操場下面發出，滲人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