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操場詭事上

  李牧頓了下，側頭看向我，嚴肅囑咐：

  「必然要遭殃。」

  「遇到了如果不說，會把你吃了或者讓你瘋癲，折磨的死去活來。」

  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反骨也變軟，不再硬氣。

  繼續向右前方走，操場一圈為四百米，場地雜草長到我胸口，沒有風吹，都能聽到裡面沙沙的響聲。李牧提醒我，手裡的驅蛇囊一定要拿好，裡面毒蛇很多。

  「嗯，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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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這地方有鬼也就算了，還有毒蛇，陰的陽的都得防啊。

  李牧示意我噤聲跟緊，我小心謹慎跟在身後。他走在前面念咒，最後說了句：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兵馬五猖，速速到場！」

  隨著念咒，手中綁繩的木棍舉向天空，前端的紅布條與黑雲映襯，更加鮮艷濃郁。布條顏色逐漸變暗，隨著天空一道驚雷劈下，響徹貫耳，再一抬頭，紅布徹底變成黑色，虛空中出現影影錯錯的鬼臉。

  鬼臉呈不同樣貌，有紅色的，白色的，倒立滲笑的，還有手捧頭顱的……看著特別嚇人。我下意識後退，不小心踩到軟軟的東西。

  餘光一瞟，我了個大.操，踩到花色毒蛇。原本還溫順的它立刻變得兇狠，蛇信外露，毒牙支出，前半身站起，隨時要攻擊。

  看著不好惹，我不敢有大幅動作，想從兜里掏出驅蛇香囊。還沒開始行動，只聽『砰』地一聲，地面凹處深坑，蛇段成兩節躺在坑裡，紅色血跡浸在坑底。

  緊接著傳來低沉恐怖的笑聲，聽得我心裡發毛，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突然感覺有人在耳邊吹風，轉頭正對上藍臉的鬼魂。它支起獠牙瞅我，手裡隱約拿著長條狀的東西，仔細看特別像剛才已死的毒蛇。

  這特.麼是什麼情況？這麼快鬼魂就找上來了？我還準備好就得艮屁了？

  我把脖子上的雷擊木護在身前，小鬼立刻後退，與我保持安全距離。他歪頭瞅我，有種看蠢驢的感覺。

  「好了，不要鬧了。」

  李牧對著小鬼說話，它變得乖巧，呆呆點頭。小鬼聽話，我懵逼了，這是幾個意思？

  「唐齊，剛才我召喚出五猖兵馬，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之一。普通人是看不到他們的，因為你是半死人，所以能夠與他們偶爾產生感應。」

  「稍後進去，他負責保護你。但你也不能掉以輕心，裡面的東西遠比你想想可怕。」

  知道小鬼對我沒威脅，心才落到肚子裡，不過半米高的小鬼，真的能保護我？

  倒不是懷疑李牧，只是真不信小鬼啊。可能他感應到我的想法，使勁甩動花蛇，惡狠狠盯著我表示不滿。

  「別看他記仇，其實是挺厲害的五猖兵馬，關進時刻能幫你。」

  李牧將木棍上的紅布條取下，綁在旁邊大樹的樹杈上，開始念：

  「青龍白虎，隊長紛紜。」

  「朱雀玄武，侍衛我真。」

  「起兵布陣，護我宗壇。」

  此話一出，陰風陣陣，烏雲密布，空氣變得極度壓抑，處處瀰漫著危險的味道。『咔嚓』一聲大雷，閃瞎我眼睛的同時封住五感，瞬間失去意識。

  迷迷糊糊中覺得胸腔悶堵，呼吸困難，胳膊有外力拉伸，都快斷了。疼得我馬上睜眼，下半身浸在沼澤中，泥沙禁錮，無法抽出。

  上半身被李牧薅住，使勁往外拉，有種被五馬分屍的感覺。特.麼的，這究竟造了多大孽啊。

  「牧，牧哥，疼疼疼啊！」

  不是矯情，主要是我都聽到胳膊『嘎巴嘎巴』的響聲，再扯下去不死也殘。

  李牧不敢放手，他告訴我操場變為一灘沼澤，只有固定的點位是堅實土地。按照科學方法，想從裡面出來，得慢慢抬腿，腿試著側面搭在泥土上，最後肯定能出來。

  「牧哥，咱們都玄到姥姥家了，就別提科學的事兒了行不？」

  真是欲哭無淚，現在我科學不起來啊。

  「這是陰魂置換法術，將某地的沼澤與此處交換。破解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找到對應的地點，然後撒上這裡的土，很快就能破解。不過這地方的沼澤是通過陰魂置換，遠在幾千公里，根本不可能破。或者是找到置換的陰魂，這裡陰魂成百上千，更找不到。」

  「第二種就是使用科學辦法爬出來，方式就是我剛才說的。」

  真是天要亡我，好好的操場變成沼澤，我還正巧陷進去，也是『幸運』。

  只好按照李牧的指導，在泥濘中慢慢抬腿。腿被東西拉住，我越用力，東西也越使勁，根本抬不出，身體只有慢慢下陷的份兒。

  李牧讓我先挺著，他拿出羅盤對照方位，在操場內無規則徘徊。

  沼澤已經蔓過胸口，肺臟器官的擠壓讓我無法換氣，腦子暈暈乎乎，更不能抬腳掙扎。人在瀕臨死亡時，能看到生路，而我看到的是沼澤上方漂浮著怪異的黑霧。

  黑霧貼著沼澤飄蕩，濃度不一，有的地方像滾滾黑煙，有的只是淡淡的暗色。無論是哪種情況，黑霧中傳出詭異聲音。

  「救救我……」

  「這裡好冷，讓我出去……」

  「殺了他，殺了他們！」

  「……」

  積怨的聲音從霧中傳出，悲涼，悽慘又帶著濃濃恨意。

  他們悲憤聲越來越大，敲擊我的耳膜，隨時都能穿透。

  「艹……」

  「滾，滾犢子……」

  我堅決不能委屈死，廢老大力氣罵他們，死也得死得硬氣！

  這些狗.逼東西見我說話，拉得更狠，甚至還有罵我是傻逼的惡鬼。

  現在沼澤已經沒過我的脖子，大腦嚴重缺氧，耳邊的聲音模糊不清，死亡近在咫尺。

  眼睛看不到東西，被埋在泥沼中的身體除了冷外沒有任何感覺，隨著下陷，冷的觸覺也被麻木取代。

  半張臉沒入，唯一換氣的鼻子也被堵死。我現在情緒特別平靜，沒有死亡臨近的恐懼感。

  原來，人在經歷死亡時可以如此淡定。果真，恐懼的本源不是死，而是危機的活著。

  沼澤蓋住最後一根頭髮，此時我的意識渙散，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做什麼。

  「齊哥，齊哥，你醒醒，快醒醒……」

  熟悉的聲音叩擊心臟，渙散的意識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