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楊寒又回來了

  「你知道為什麼死嗎？」

  他說完瞬間，我手發麻，太陽穴『突突突』跳個不停。

  「我不知道，反正上深溝村有邪性的東西，一般的道士根本解決不了。」

  「而且他們做的還只是超度的法事，就中招了，你以後要是調查千萬注意。」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過我要是有消息也會告訴你，到時候你自己斟酌吧。」

  說完江峰掛斷電話，車內車外突然安靜，就連按喇叭的聲音都消失了。

  堵著的長龍慢慢通開，我腦子已經不會轉了，都不知道怎麼開到尚安泰平小區的。

  車停在小區門邊的樹下，我按揉太陽穴仔細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兒，一點頭緒都沒有。根本想不明白道士遇到了什麼樣的邪祟，竟然有這麼大力量。

  

  我正想著，車窗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嚇得我魂都要飛了。

  拉下車窗，竟然看見楊寒了。我還以為是幻覺，使勁掐了他一下，聽到楊寒的叫聲才確定不是假象，也不是做夢。

  「你怎麼在這兒？」

  「艹，疼死我了。齊哥，你下手真狠！」

  楊寒『嘶嘶拉拉』地揉胳膊，都讓我掐紅了。

  「對不起哈，我還以為我出現幻覺了。」

  「不礙事兒。」楊寒擺擺手，他從副駕駛進來，看到車裡水杯的半瓶水，『咕嘟嘟』都喝光了。

  「我還不了解你？一猜就是怕連累我們，所以主張回家，然後自己偷摸過來踩點兒。」

  楊寒說完，挑挑眉，示意讓我誇他，要多賤有多賤。

  「你趕緊回去，我這孤家寡人一個，你蜜月還沒度完，跟我跑好幾天了。」

  我不想連累楊寒，萬一他真的出事兒，我後半輩子都會自責不安。

  「別說沒用的了，趕緊看看啥情況吧。」

  「啊，對了，上次給你調查姚宙，出結果了，白青在我也沒好意思多說。」

  「姚宙是姚宇的親妹妹，前幾天因為抑鬱症跳樓自殺了，這段時間處理後事呢。」

  「再具體的就不知道了，等姚宇處理完，你再打個電話問問。」

  楊寒怕我多想，又是一陣開導安慰，還說讓我考慮考慮白青，她看著陽光積極也不錯。如果不喜歡，還能給我介紹別人。

  我打斷楊寒的話，告訴他剛才和江峰的聊天內容，再次催促他趕緊離開這裡。

  楊寒沒在意，拍拍我肩膀說：

  「齊哥，做人不能不仗義，上學那年我出車禍，要不是你救了我，現在我特麼就是孤魂野鬼。」

  「這點小事兒不算啥，不就是坐車裡看那些人直播嗎。」

  楊寒把副駕駛的座椅放倒，躺在上面讓我先盯著，他眯一會兒，之後交班。

  我解釋：「那都多少年了，再說了你不用有壓力，換其他人也能幫忙。」

  「但換其他人，不一定能拿五萬給我做手術。」他認真看向我。

  這件事兒還得追溯到大二下學期，別看楊寒學習好，但他特別喜歡逃課，考年級第一純靠腦子轉得快。

  有次冬天，楊寒逃課去參加校外比賽，過馬路對方沒剎住車直接把他撞飛了。當時和他聊微.信來著，肇事司機聯繫我，我趕緊去醫院。

  做手術得家屬簽字，但家屬又沒馬上來，我只能代為簽字交款。錢也是我從父母借的，他們當時還以為我上當受騙不敢說實話。

  後期知道是救命錢，又給我打來五萬，告訴我不夠還有。

  本來我和楊寒的關係就不錯，這次事情後，他對我更好了。所以畢業到現在，咱倆還有聯繫。但我從來不提這件事兒，不想讓楊寒覺得被道德綁架。

  「別和我說話了，我眯一會兒，有事兒叫我。」

  楊寒轉個身睡著了，一看就是昨天沒睡好。

  下午三點多，小區門口陸陸續續有車開過來，他們生怕錯過最新流量，有人拿三四個手機直播，還有人找個寬敞的地方支帳篷，看樣子晚上在這安營紮寨直播。

  還有兩個長得挺壯的人，因為占地問題打起來了，其中一個人撿起石頭往腦袋上削。旁邊直播群眾紛紛把攝像頭對準他們，都沒有打120的。

  真是賺錢賺瘋不要命了。

  晚六點，直播的人走了一小批，又來了一大批。這次來的人更猛，穿殭屍服，生怕引不來鬼。

  楊寒也醒了，抬頭就看到一排殭屍，嚇得他「臥槽」連天。

  「齊哥，你特.麼也死了？」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楊寒，如果不是真的和這貨生活四年，真難想像他有個好腦子。

  「死個毛線，他們是直播的。」

  「六點了，咱倆對付吃點泡麵，我去接熱水，你在這等著。」

  我去保安室接水的功夫，又看到幾波人打起來了，地上全是血。這特.麼不招鬼，誰招鬼？

  回到車裡，我倆『踢了禿嚕』開吃，這一頓吃不少，晚上還得熬夜呢。

  我稍微眯了會兒，也不知道睡多久，迷迷糊糊被楊寒推醒了。

  「齊哥，你快看啊，他們是裝鬼還是真中邪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今天晚上也沒啥星星，通過保安亭的燈，順著楊寒手指的方向，我看見白天的那群『殭屍』了。

  他們開始站成一排，雙手伸向前方，一蹦一蹦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但越蹦越不對勁，他們開始由一排變為四散，掐住周邊直播人的脖子。

  除了他們外，那個支帳篷直播的女人，用刀不停劃帳篷，劃開從裡面出來，眼神直勾勾盯著來回晃動的人。拿著刀衝出來就扎，也不管是人還是東西，情緒接近癲狂。

  「啊啊啊啊！」

  「救命啊！」

  「來人啊，救命啊！」

  「……」

  場面頓時陷入混亂，在外圍的人見情況不好，趕緊上車跑了。那些處於里圈的人，跑是跑不掉了，只有等死的份兒。

  殭屍總共才五個人，剩下的人就像被某種東西附體了，趴在地上爬來爬去，精神清醒的，也被弄死了。

  好多人往保安亭跑，希望能打開門讓他們躲一躲。但誰特.麼也不是傻逼，這些人為了流量來到小區主動送死，誰都不會開門救他們。

  一時間，叫聲，謾罵聲和哭泣聲響徹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