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電影院的暴亂

  最後一位鬼群眾的影票檢查完，我四下查看，絲毫不見小女孩兒的影子，就連那個灰黑色氣球都消失了。

  我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缺點什麼東西，就連女孩兒附在我身上的事兒，也變得不值得追究。

  晚九點，廳內開始播放電影，這次不知道又是誰的死亡現場。我看著裝滿的箱子，轉身剛要拿走，衣角被人拽住，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個小女孩兒。

  她笑嘻嘻看著我，一隻手拿著氣球，另只手的胳膊上掛著細繩，後面跟著一條棕色的小土狗。

  「叔叔，叔叔！」

  

  「你看，我家多多回來啦！」

  小女孩兒指著小狗，聲音清甜，美滋滋看著我。雖然臉被刀劃傷，傷疤猙獰，但現在的她無疑是最可愛的。

  只不過我沒辦法給她回應，只能抱著箱子蹲下來，笑著看她，也替她開心。

  「多多告訴我，是你把他帶回來的，真是太謝謝你啦！」

  「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小女孩兒說話，後面的小狗也『汪汪』兩聲。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正是這兩天在我腦子裡叫喚的那條狗。

  開始我還挺煩這條蠢狗的，一天天就知道在我耳邊叫喚，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狗子想見主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狗又是怎麼知道跟我回來能見到主人？難不成他曾經也被開膛破肚？

  猜想雖有，但偌大的小區，打聽個人都費勁，更何況一條狗。我不知道小女孩兒的名字，還不能開口詢問，有點難弄。

  小女孩兒將氣球綁在檢票口，身後的狗子瞪兩個圓圓的眼珠子看著自家小主人。這時我收到白青的.微.信：

  「齊哥，工作順利嗎？二爺給的三角符紙貼在小女孩兒身上了嗎？」

  「我今天問二爺了，他說小女孩兒本身可能是善良的，但現在她給你留了一縷氣，這個氣得從源頭破除」

  「你把符紙放在她身上，能破除最後一絲聯繫，還有你聽到狗叫的事兒，很有可能也與小女孩兒有關」

  看到白青的話，我恍然大悟。原來小狗是根據這絲氣找到主人的，而我正是氣的攜帶者。以後我再出去調查，免不了遇到各種鬼，如果都像這條狗一樣，不出多久我精神都得崩潰。

  我趁女孩兒系氣球的時候，偷偷將三角符塞進裙子裡的小口袋，等了幾秒卻毫無變化。

  「叔叔，我進去看電影啦！」

  小女孩兒依舊開朗樂觀，她拉著小狗跑進電影院，消失在影廳門口。

  我有點懵逼了，這個符究竟做了什麼，我啥也沒看到啊。

  「我放在她身上了，不過沒有什麼反應」

  白青：「這是隱藏的氣啦，你看不到」

  早知道這麼簡單，我用不著糾結幾天。白青解釋，二爺說話比較喜歡說結果，中間的原理有的時候懶得講。今天的這個解釋，是她問了好幾次，二爺才說的。

  而且二爺說了好多內容，最後白青總結成幾句話發過來。

  我坐在凳子上，就等著電影散場收拾影廳。這段時間我沒什麼事兒干，依舊刷手機查線索，就指望著能有突破。

  電影放映完，我進去打掃，裡面沒有鬼影。整理差不多五分鐘，影廳屏幕突然亮了，我下意識回頭看，魂兒差點嚇飛。

  屏幕上突然出現一個村子，村子上方冒著火，好多人從裡面跑出來。裡面的人都是骷髏，跑了沒幾步便散架變成白骨，電影屏幕再次熄滅。

  整個過程持續五秒鐘，我沒有辦法動彈，就像身體被控制住了，強制要求我看影片。而且我還注意到，放映機並沒有亮，換句話說不僅是放映機，包括放映室在內的屋子，都只是個擺設。

  又或者說，他們有更大的用處，究竟是什麼不得而知，不可能讓我一個實習生知道。但熒幕不受控制播放這件事兒，我需要向主管反應，這是績效手冊的要求。

  簡單清理後，我去辦公室找主管反應。他聽到我說的話，表情嚴肅，三白眼盯著電腦，不停敲擊鍵盤做記錄。

  「好的，你說的事兒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主管沒有多說一句話的想法，我看著他不死心問：

  「主管，這家電影院究竟是做什麼的？我在這工作也有半個多月了，我有知道的權力。」

  主管抬頭瞧了我一眼，推推眼鏡，情緒平穩。

  「我說了，非正式員工不能知道電影院的秘密。」

  「那我能知道什麼？知道女朋友因我而死？」

  「知道整個電影院只有我們幾個是活人？」

  「知道他們全是鬼，然……」

  還沒等我繼續說，主管從座位出來，捂住我的嘴，又將我按在地上……

  棚頂的圓燈閃爍，忽明忽暗還發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整個電影院發出悽慘的哀嚎，聲音來自四面八方，我就像處在正中央被圍攻。

  主管立刻衝出去，我緊跟在他身後。影廳堵滿了鬼魂，他們毫無秩序，簇擁在整個影院，還有向下移動的趨勢。

  「劉池，開啟賣票通道。」

  「趙晨，開啟賣食品通道。」

  「唐齊，你繼續檢票，從現在開始到明早，都由你來檢票，不准說一句話！」

  情況緊急，我聽從主管指示，快速回到崗位。主管給我拿了一個推車版的收票箱，解開系在檢票口礙事的氣球，指揮我立刻檢票。

  此時那個神秘的下半夜檢票員張天也到了，主管指著後面的門說：

  「張天，打開備用影廳的門。」

  張天絲毫不慌，以最快速度打開後面的門。這個備用影廳比日常影廳大了兩倍，要不是今天發生意外，我完全想不到這裡還有個隱藏的放映廳。

  現在我也沒時間考慮太多，履行我檢票職責。12:50，檢票口打開，鬼魂一擁而上，他們並沒有上半夜那麼溫柔，更多的是易爆易怒。

  主管給我們每人戴上紅色的手繩，有點像護身符的意思。有了這個手繩，那些暴躁的鬼魂無法靠近我們的身體。

  凌晨兩點，所有鬼魂順利進到備用廳，張天立刻關上門。

  「主管，等他們看完，我用去收拾嗎？」

  我也只是按照程序問，但主管反應得卻異常暴躁。抓起我的衣領開始審問，眼裡甚至都能噴出火：

  「誰特麼讓你提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