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大求救

  「田？這是什麼意思？」

  王叔望著地上的字沉思半晌。

  「看樣子是有人想和我嘮嗑，得讓他現身說話。」

  關門進院，翻箱倒櫃找出兩條胳膊兩條腿，臨時糊了一個身子，又去裝了一顆頭。

  一切都裝好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紙人放在前院中央，王叔又讓我搬來一張供桌擺在前面。

  香燭紙錢，硃砂黃紙一應俱全。

  「小子，今天教你如何招魂！」

  說話間，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布包，打開之后里面是一些細小的粉末。

  「這是什麼？」

  「聽說過梔子花嘛，這它開花之後所結果實磨成的粉。」

  說罷王叔又讓我拿來一些粗麵粉，也就是沒有去殼直接磨成的麵粉。

  將粗麵粉和果粉和在一起，就像是揉麵團似的，將其揉成一個巴掌大小的餅。.

  用一根新針連接著紅線穿過那塊餅中央，隨後將餅綁在紙人的胳膊上。

  這紅線很長，綁完了之後又繞在三支供香上。

  最後將連著紅線的銀針，放在一個裝滿井水的大海碗裡。

  銀針靜靜地漂浮在水面上，而王叔則點燃了那三支供香。

  隨著煙氣緩緩升空，王叔拿起一隻頂頭毛筆，蘸了一些硃砂便走到紙人身旁。

  「一切紙紮都需要開光，紙人開光尤為重要，你小子看好了！」

  說罷，王叔雙手合十將毛筆夾在雙掌之間，筆頭頂在紙人的眼窩裡，順時針畫了一個圈。

  隨後嘴裡輕聲念道。

  「開眼光，看四方，左眼觀陰，右眼瞧陽。」

  說罷，他用力一點眼窩，只見一道暗紅色的光芒轉瞬即逝。

  雙眼依次開光，隨後便是耳朵，鼻子，嘴巴。

  由於今晚不需要紙人活動，所以僅開上半身即可。

  開光之後，供桌上的三隻清香馬上就要燒到紅繩了。

  王叔退回供桌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三隻香。

  就在火苗燒到紅繩的瞬間，本來靜靜躺在碗裡的銀針，突然直挺挺地立在了水面上。

  與此同時，松松垮垮的紅繩瞬間緊繃。

  那塊灰白色的餅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乾癟。

  院子裡的氣溫驟降，一股不安的情緒自我心頭浮現。

  那紙人的雙眼頓時變得血紅，瞪著眼睛開始不自覺地晃動起來。

  他腦袋的晃動頻率越來越快，院子裡的氣場波動也越來越強。

  「來了！」

  王叔突然一聲低吟，卻見那紙人的腦袋咔吧一聲，重重地垂了下來。

  緊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見那紙人的背後站著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相信看過柯南的人都知道，兇手在未揭露之前都是一個黑影。

  然而我眼前這個黑影卻是一種虛妄的存在，隱約間你好似看到了它。

  但是當你仔細盯著前方時，卻什麼都看不到。

  「你有冤屈找我？」

  眼前那個虛妄的影子並沒有說話，他好似無法言語，但我能感覺到他在拼命地點頭。

  王叔見此，手指著面前的紙人說道。

  「我提問題，你用紙人的腦袋回答，如果是就把它的腦袋向左轉，如果不是就向右轉。」

  王叔話音剛落，紙人低垂的腦袋瞬間變得挺直。

  「第一個問題，你是刑家的人嗎？」

  王叔說罷，伴隨著一陣「卡巴卡巴」的聲響，那紙人的腦袋瞬間轉到了左邊。

  「好，第二個問題，你是刑老爺子嗎？」

  話落，紙人的腦袋突然轉向了右邊，這就意味著眼前之人並不是邢老爺子。

  「那我應該猜到你是誰了，你是刑家老大！」

  紙人的腦袋突然轉向了左側，與此同時赤紅色的眼睛裡流出了兩行血淚。

  我見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邢家老大剛剛慘死在亂葬崗，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你有話要對我說？」

  紙人的腦袋沒有動，它依舊衝著左邊。

  王叔聞言便找來了一張黃紙撲在桌子上，將香灰均勻地灑在黃紙上。

  隨後拿起一隻沾有清水的筆交給了我。

  「你把胳膊抬起了，幫他寫字。」

  雖說現在王叔就在身邊，但我面對這虛妄的東西，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

  哆哆嗦嗦地把手伸過去的瞬間，我的手指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冰涼東西。

  我下意識地縮手，卻突然感覺一陣寒意將我的手掌包裹。

  就好像是大冬天有人將泡過冰水的手，抓在你的手背一般。

  刺骨的寒意讓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緊接著我的手連同那隻筆開始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有田害我，救我弟弟。」

  這八個字雖說寫得顫顫巍巍，但卻能一眼認出。

  這幾個字寫完之後，那股寒意瞬間消失了，與此同時那隻筆也落在了地上。

  我下意識地將手一縮，突然一陣雞鳴聲自耳邊響起。

  周圍的氣場發生劇烈地波動，而那紙人胸口的餅直接裂成了兩半。

  「他走了……有田害我，救我弟弟……」

  王叔一邊端詳著那張紙，一邊自言自語著。

  「王叔，如果來人是刑家老大的話，那他口中的弟弟應該刑老二了吧。」

  「是啊，但刑老二剛剛被救……有田害我又是什麼意思呢？」

  王叔思索良久，他突然一拍桌子，說道。

  「既然找上門了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趁著天還沒亮，我去看一眼。」

  王叔的本意是讓我留家，但看著黑洞洞的院子，我想了又想還是跟著他一同返回了邢家。

  結果我們剛一走到邢家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

  不僅如此，透過院牆還能看到裡面不停向外冒煙。

  「邢家不會是著火了吧？」

  王叔搖了搖頭，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

  就像是做賊似地，透過門縫朝里望去。

  只見那院子中央擺在一個生鏽的鐵盆，鐵盆里插滿了點燃的供香。

  整個院子裡烏煙瘴氣，視線特別的不好。

  不過我依舊可以看到，在那煙霧之中蹲著一個人。

  「這是有田叔吧，他在幹什麼？」

  我的話音剛落，隱匿在煙霧之中的有田叔突然扭頭，一臉猙獰地朝我們看了過來。

  「他發現我們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