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以身犯險
2024-10-07 19:29:49
作者: 木東
話音未落,王叔一把拽著我退到了牆角。
這地方剛好是一個死角,也屬於站在門口看不到的位置,但是我們卻可以透過縫隙看到大門。
我倆剛剛站定,就聽得旁邊的院門被打開。
那木門痛苦的「吱呀」聲,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喘。
緊接著便看到有田叔一步步走到門口,他手裡拿著一根巴掌長的棺材釘,那釘子上面沾滿了血漬。
他一臉嚴肅地向四周張望著,眼看四下無人剛準備要回去的時候,我腳下卻突然竄出一隻肥碩的灰頭老鼠。
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引起有田叔的注意。
他大爺的,這該死的老鼠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
有田叔瞬間神色凝重地朝我們走來,他的臉上殺氣騰騰,嘴角還掛著些許血跡。
當時我和王叔手頭都沒有什麼傢伙,這要真打起來,兩個人也不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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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他就要走到拐角處的時候,黑漆漆的村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身材高挑,身披大衣手拿菜刀,正是守村人王大發。
這個點正是王大發「上班」的時候,而他的出現也瞬間吸引了有田叔的注意。
王大發的戰鬥力我是親眼見識過的,他提著刀走過門口時,一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有田叔。
「呀,這麼早起來就殺雞啊?」
有田叔沒有說話,他收起那根長鐵釘便轉身回去了。
王大發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便看到躲在暗處的我們。
不過他並沒有聲張,衝著王叔點了點頭,隨後便大步流星地繼續朝村頭走去。
王大發走後,我們也準備要離開,可就在此時隔壁的大門再次打開。
緊接著便看到有田叔懷裡抱著一個木頭盒子,行色匆匆地朝著山上走去。
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好像並不是邢老爺子的墳地,而是亂葬崗。
我扭頭剛要和王叔交代,卻見他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鐵絲,緊張兮兮地走到了大門口。
「你這是要幹嘛?溜門撬鎖?你還有這手藝?」
王叔嘿嘿一笑,手裡的鐵絲捅進鎖眼,沒兩秒那大鐵鎖就被桶開了。
「跑江湖的本就是一家,說書唱戲算命看相,買藥摸兜走馬雜耍,都得掌握一些。」
說話間,我和王叔便直接溜了進去。
院裡依舊是煙籠霧罩,走近那鐵盆旁,就看著邢家老二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他的身上插了許多銀針,一條黑色的絲線朝纏繞在這些銀針上,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字符。
同時,在他的腳下還看到一個用布紮成的小人。
小人的身旁還燃著兩隻紅蠟,此時蠟燭馬上就要燒完了。
這東西可太眼熟了,幾天前李寡婦害我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小人。
只不過當時李寡婦用的是紅色絲線,而現在卻是一條黑色的絲線。
「王叔,這布娃娃里不會住著什麼東西吧?」
王叔搖了搖頭,他抬腳便直接猜滅了蠟燭。
緊接著,他開始在院子裡四處翻找,最終在一處偏房,發現了「五通神」的牌位。
這五通神是惡鬼修行變成的邪神。
在南方有祭祀五通神的習慣,保證不會有災禍降臨,而且有時還能降下一些福祉。
不過所謂南橘北枳,這東西一旦到了物資匱乏的北方,貪婪淫邪的本性便暴露無遺。
它們往往通過蠱惑人心來換取香火供奉。
當年李寡婦就是受到了五通神的蠱惑才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李寡婦死後,王叔壞了五通神的牌位,本以為它們已經遠離此地,卻不成想在邢家還受供奉。
並且手段如出一轍。
「看樣子,李寡婦當初就是通過這手段,將化生子留在身邊這麼多年。」
王叔說這話的時候,我總覺著怪怪的。
如果按照他當時的說法,所謂的化生子可是他的親閨女。
屋裡轉悠了一圈,除了這木製牌位以外沒有其他東西了。
「那有田叔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呀?」
王叔冷哼一聲,說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曾有兩個孩子都胎死腹中,老婆重病住院,你說他是為什麼?」
王叔的話讓我恍然大悟。
他必定是知道子孫圈的秘密,所以想用兩個哥哥的命做引,讓子孫圈蔭庇自己。
「可如果他想利用子孫圈的話,又何必大張旗鼓地將兩個人解救出來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得院門突然被打開,隨後有田叔的身影出現在了濃煙之中。
「要不是老爺子作妖,我也沒必要和你們演這場戲。」
「你……」
我剛想說話,卻突然感覺自己的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扭頭看了一眼王叔,他雖說沒有癱坐在地上,但面色蒼白雙手用力地撐著牆。
「迷煙?為什麼沒有一丁點味道呢?」
話落,有田叔走到屋門前,他的嘴角依舊掛著一些血漬。
「這迷煙的劑量很小,剛好能限制你們活動,劑量太大你不就聞出來了嘛?」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面前。
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剛蹲下身子,突然那個熟悉的身影從濃煙中竄了出來。
「王大發!」
每次他的出現都是這麼的及時。
只見他手裡握著那柄沾血的菜刀,衝進屋裡怪叫一聲,隨即掄圓了胳膊將菜刀朝一個角落扔去。
只聽得「吱吱吱」的幾聲怪叫,一隻肥碩的灰頭老鼠,從房樑上掉落下來。
這老鼠正是剛才從我腳邊竄出去的那隻。
它已經被切成了兩半,倒在地上的時候還不住地抽搐著。
原來,我和王叔早已經被發現了。
「終於抓到你了,這村子由不得你胡來!」
老鼠咽氣之後,有田叔突然像一隻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大發撿起菜刀,順手擦了一些血漬抹在我們鼻子旁邊。
在那股血腥氣的刺激之下,渾身上下的無力感逐漸消失。
「他就交給你了,我要回去守著村頭了。」
王叔拱手拜謝,好像這一切都在兩人的算計之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給老爺子入殮那天我就感覺你不正常了,沒想到自家兄弟你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