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任自閒做的
2024-10-07 18:33:50
作者: 自我西郊
此時李尚尚的手機響了,是莫文教授打來的電話,李尚尚一臉歉意出去接了。
「李尚尚,你的實驗做得怎麼樣了?」莫文教授中氣十足地問。
「還好,」李尚尚也不敢多說,只問,「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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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集一下現階段的資料,今天下午臨時有一個抽查。」
李尚尚臉色驟變,聲音有些干:「教授花鳥圖的修復不應該是一個半月之後?」
莫文教授聽她的語氣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用緊張,就上次你已經做過的PPT和一兩個現階段的實驗數據進行解釋就行。這次也是文物保護廠聽說了你的研究過來考察的。」
花鳥圖雖然不是國家級的文物,但是其如果能用最新的技術,那不只是國內,甚至可以惠及全世界的文物修復技術。
文物保護廠不可能不重視,這次一聽說莫文教授的學生提出了新的揭展方法,立刻派出一個書畫修復的副部長和一個資深的文物修復師前來觀看實驗。
為此莫文教授還專門提前告知李尚尚讓她和其餘兩人做好準備。
李尚尚聽莫文教授如此說,瞬間就安心下來,這個課題剛剛開始,尚在起步階段,就算是抽查也不會太過於刁難。
更何況任自閒做的PPT十分完善,想來應付一下隨機抽查也沒有問題。
任自閒今天請假正好,這樣一來這個實驗和她就沒有什麼關係了,之後就算她拿出了相同的實驗報告和論文,也沒人能證明這就是她的。
李尚尚從最開始的慌亂之中漸漸打定主意,辭了蘇曄回了實驗室。
……
任自閒發燒來勢洶洶,渾身酸疼聲音也啞得很。
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發現渾身冷汗,她有些輕微的潔癖,忍不了渾身的黏膩,讓阿姨幫忙換個床單之後去浴室洗了個澡。
林青松少見地掛念著家裡有個病人,抽空回了金海,阿姨見他回來,十分識趣地換完床單離開。
林青松晃了一圈沒有見任自閒,推開浴室的門,就見任自閒趴在浴缸邊合眼。
烏黑濃密的頭髮在水中散開上下浮塵,水珠順著她細膩的手臂皮膚往下滑落滴入水中,紅色的瑪瑙手串在她手腕上格外惹眼。
動靜沒有驚醒任自閒,水已經有些涼了,她就像是趴在岩石上面小憩的人魚一樣純潔又引人犯罪。
一陣微弱的水聲之後,任自閒沾著水珠的睫毛顫抖睜開眼,就見林青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中還撈著一縷她的頭髮。
「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林青松有些遺憾地將她的頭髮放進水裡,「別再加重感冒了。」
任自閒往後一靠,無波無瀾地看了林青松一眼,緩緩從水中站起來,並沒有多餘的羞澀,濕漉漉的手搭在林青松的肩膀上。
水潤的唇輕輕印在林青松的唇上,讓他溫潤而又柔情地沉溺在輕吻之中。
任自閒聲音微弱,帶著引誘:「聽說發燒的時候做,會更舒服,要試試嗎?」
接下來像是燎原的野火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另外一邊李尚尚卻又瘋了,她一遍遍地打任自閒的電話都沒有接通。
林青松剛洗了澡,任自閒的手機響個不停。
她本人倒是睡得很沉沒能起來,林青松把電話接了,只聽對面一個著急上火的女聲:「任自閒!你怎麼回事!電話也不接,人也沒在!你趕快回來一趟,今天副部長臨時檢查,那個實驗我做不了!」
「你找任自閒?」一個冷漠的男聲打斷她的話。
李尚尚一聽聲音是個男人,瞬間愣了。
林青松看了一眼稍微睡得安穩一點的任自閒:「任自閒今天請了病假。」
林青松語氣不善,之前醫生已經給任自閒檢查,說她這幾天太勞累。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任自閒是被刁難了,此時任自閒燒還沒退,電話又打來。
李尚尚被凶了,連連道歉:「你是任自閒家裡人嗎?能不能讓她先過來一下,我這裡確實處理不了,那個實驗是任自閒負責的。」
「莫文教授既然已經允許任自閒休息,那就說明這個實驗不是她的課題,」林青松毫不客氣,「如果是你的實驗,那麼你當然自己也能做。」說完就掛斷電話。
就算那是任自閒的實驗,關係她的學業,那林青松也有把握能幫她處理掉,現如今沒有什麼比任自閒養病更重要的了。
另外一邊李尚尚還在著急上火。
一小時之前,她帶著兩人在實驗室接受領導巡查。
任自閒做的PPT十分完美,就連莫文教授也挑不出錯,然而這次除了莫文教授之外,這次參與巡查的還有文物保護廠的柳繾副部長。
柳繾副部長是從一線拼上去的『鐵娘子』,不到五十歲就已經破格勝任為文保廠的副部長,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履歷漂亮,更是因為她說一不二的鐵血作風。
再加上她有另外一層關係,她是從莫文教授手下畢業的第一個博士生。
柳繾副部長一臉親近地拍了拍李尚尚的手臂:「別緊張,我相信你們,把教授交給你們的東西全拿出來,讓其他人看看我們師門有的是能人。」
文物修復學的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雖然近幾年引入西方的技術,但最終還是最看重師門傳承。
老師傅要將手藝教給徒弟,有一層如師如父的關係在,才會真正承認這個徒弟。
莫文教授有意將李尚尚看作博士生候選,肯定事先和柳繾副部長通過氣了。
面對柳繾這種級別的大佬,李尚尚當然很慌,但見柳繾態度溫和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
原本進行得像是之前預期的一樣順利,柳繾笑呵呵地說:「真是新穎的想法,我想看看你的實驗。」
李尚尚一愣:「我沒有準備。」
柳繾擺擺手:「沒事,就昨天做的實驗,再做一次就可以了,這可是我們書畫修復的大事,既然已經有成果了,那我們就看看吧。」
莫文教授也站起來:「既然如此,你去準備吧。」
李尚尚只能回答好,趁著準備的時候瘋狂給任自閒打電話。
這幾天的實驗她就沒有做成功了的,任自閒不來她就只能硬著頭皮上。
柳繾隨手一指:「那就做最開始的實例吧,用現成的細胞外液做合成簡易的揭展劑。」
李尚尚臉色不太好看,手指僵硬地一邊看實驗報告一邊往上套。
咔嗒,試管燒裂,李尚尚驚得脫手,試驗藥劑瞬間撒了整個試驗台。
「好孩子別緊張,」與莫文教授同輩的教授安慰道,「慢慢做,就像你平時做的一樣。」
李尚尚將抹布一揉,試劑碎玻璃混著抹布帶走。
這個實驗一點都不難,但是她沒做過啊。
當時因為時間來不及了,所以她是改了幾個相差不大的數字交上去。
李尚尚冷汗往下淌,手指發麻,也只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接下來的十數次,她都以各種原因失敗,最初的時候柳繾還安慰她,漸漸神色越來越晦暗不明。
再一次李尚尚燒乾了試劑之後,柳繾給她找了一個台階:「昨天我看實驗報告是你填寫的,你來做試試。」
李尚尚畏畏縮縮不敢動手。她沒有親手做過的實驗怎麼能完美復刻?
見她這樣,莫文教授哪裡還不明白,揮手喊停:「明明是你自己做過的實驗為什麼做不了?」
李尚尚指尖發麻,舔了舔乾涸的嘴唇不敢說話,頭低得像是鵪鶉。
「你的實驗到底是誰做的?」柳繾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李尚尚瞬間瑟縮了一下,忍不住眼淚往外流。
「好好好,我帶的研究生竟然學術造假,」莫文教授氣極反笑,「你還不快說你的實驗數據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莫文教授原先也是理科出身,看李尚尚做實驗的手法就知道她腦子裡沒什麼常識。
一直沒說也是不敢相信李尚尚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地下搞抄襲那套。
他一向愛惜羽毛,他帶的研三學生竟然弄虛作假,這不是往他臉上糊泥?
「我,」李尚尚泣不成聲,「實驗是任自閒做的。」
「那之前的呢?之前任自閒可沒去你的組裡。」莫文教授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抄了誰的論文?」
李尚尚只顧著哭了,也問不出什麼,莫文教授指著裝不存在的房鶴兩人:「去,把她的論文找出來!」
實驗室的電腦是公用的,房鶴在標題是『李尚尚』的文件夾裡面翻到了她的論文。
她寫得很快,論文已經進行到中後期了,只差結論報告和實例演示。
但是李尚尚連第一個簡單證明實驗都沒有做清楚,這樣一對比,更顯得她像個笑話。
「這不是母本,」柳繾查看幾頁,「你說清楚你到底抄襲了誰的論文?」
「是,」李尚尚腳一軟,跌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是我的姑姑姜黎教授實驗室的論文。」
李尚尚從手機里調出數百張實驗論文的照片,只見密密麻麻的論文資料材料,沒有幾年時間是做不了的。
壓根不是李尚尚一兩個月就能復刻的程度。
「我記得姜黎教授是微生物的教授,」柳繾冷哼一聲,「為什麼是她的實驗室?」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尚尚都哭累了,「我只是想要把花鳥圖修好……」
莫文教授氣得沒話說:「那你之前的數據也是照抄的?」
「不不不,」李尚尚還在給自己找補,「都重新做了一次的!」
「可不是做過一次了嗎。」房鶴在旁邊嘟囔,「她一個都不會,全是任自閒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