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奪你民心，蘇氏霸業胎死腹中

  聶青利劍橫空。

  早就已經憋壞了的他，出劍快如閃電。

  

  僅是眨眼間。

  十數名蘇氏族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乾元不動聲色。

  立於場中，任那鮮血濺射。

  「大膽蘇氏，本皇子好心將蘇氏百里屍首送回，爾等竟然不感聖恩，反而欲殺皇嗣，如此大逆不道，無視法度，當以誅滅九族！」

  乾元低喝。

  一頂天大的帽子就扣在了蘇氏的頭上。

  當然了。

  這個帽子，蘇氏戴得起。

  蘇氏謀反是勢在必行，只不過尚未擺在明面上罷了。

  今日蘇震南率精銳奪礦，便是導火索。

  不管成功與否。

  蘇氏都將揭竿而起。

  以主之態，盤踞北莽。

  「乾元，你無恥！明明是你輕薄本小姐在先。」

  蘇含嬌盛怒。

  說罷便揚起手中皮鞭，朝著乾元襲來。

  聶青將乾元護於身後：「殿下，都砍了麼？」

  乾元微微點頭：「蘇含嬌留下，我有大用！」

  聶青得令。

  一劍挑飛蘇含嬌手中皮鞭，旋即將其逼退。

  其餘蘇氏族人持利器圍來。

  聶青身輕如燕，劍出如龍。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蘇府上下，族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唯有蘇含嬌，強撐站立。

  聶青意猶未盡，見無人可砍，便收了劍。

  此刻。

  乾元上前。

  順手將落在地上的皮鞭給拾了起來，緩步走到蘇含嬌的面前。

  「你似乎很喜歡皮鞭。」

  乾元話落，旋即一鞭抽出。

  鞭子落在蘇含嬌的身上，青衫之下，一道血痕瞬間印了出來。

  蘇含嬌吃痛，卻咬牙強忍，不發出半點叫聲。

  她怒視乾元：「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蘇氏已然起兵，待我父親和族弟歸來，便率北莽萬民，踏平莽山，直取汴京，掀了你們這些皇權貴胄！」

  乾元微微一頓：「殺了你太可惜，不過我有些好奇，蘇氏是北莽強族，族中有武人，有商賈，前途一片大好，為何要反？」

  話在說，手中的鞭子也在抽。

  「啪！」

  一鞭，青衫染血。

  蘇含嬌強撐：「不反？北莽年年饑荒，已是餓殍遍野，不反又如何？你們乾氏皇族當年不也是因為遼史之亂，鳩占鵲巢，搶得李氏的天下麼？我蘇氏不過效仿你們罷了！」

  聽到這裡。

  乾元眉宇沉了下來。

  遼史之亂，一個誰都不願意提及的過去。

  這件事情過去近百年，卻依舊還有人記得。

  乾元凝神：「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如今的俞朝是如此，皇子奪位亦是如此，你們蘇中，同樣是如此，既然你們選擇造反，那就該想到失敗的下場。」

  「蘇氏謀起之心人盡皆知，年年劫掠朝廷賑災的錢糧，收入你們蘇氏倉中，再以理由開倉放糧，救濟北莽災民，籠絡民心。」

  「只可惜，今年朝廷不撥糧了，你們蘇氏又當如何？」

  蘇含嬌一頓：「你如何知道我們蘇氏劫掠朝廷賑糧？」

  乾元輕笑，他猜的。

  渡河之時，擺渡的船夫說蘇氏有往來燕國的商隊。

  可北莽通往燕國地界，只有落雁路僅此一條路。

  如此邊關要塞，尋常人根本不可能進出往返。

  再加上朝廷糧隊時常被莽山賊寇劫掠，不難猜到此舉是蘇氏而為。

  乾元擺弄著手中的皮鞭。

  嘴角掠過一抹壞笑：「我還知道，是五皇子慶與你們蘇氏互通有無，讓你們精準掌握糧隊的押運線路和時間。」

  乾元是在詐蘇含嬌。

  郭氏私開的焰硝礦場，礦脈位置隱蔽，除了郭氏之外，也就五皇子知道。

  眼下蘇氏渡河奪礦，那只能是五皇子告知了蘇氏焰硝礦場的位置。

  蘇含嬌慌了：「你，你休要胡說！」

  乾元一甩手中皮鞭：「看來我說對了。」

  話落。

  乾元再次抽動。

  「啪啪啪！」

  每一下，都會在蘇含嬌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劇烈的痛楚，讓蘇含嬌在地上不住打滾。

  絲毫沒有了先前那蘇氏大小姐的姿態。

  「啪啪啪！」

  「你，你殺了我吧！」

  蘇含嬌再逞能，也沒有辦法強忍這鑽心之痛。

  人的疼痛程度，是有承受極限的。

  乾元不以為然，繼續抽動手中的皮鞭。

  終於。

  蘇含嬌忍不住了。

  「別，別打了，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身子顫抖，大口喘息。

  眼眸之中的傲氣，被乾元的鞭子抽得盡數潰散。

  乾元停下手中動作。

  「過來！」

  蘇含嬌咬著貝齒，看乾元的目光，已經有了畏怯。

  她爬動身子，來到乾元跟前。

  一旁聶青似乎明白了乾元的用意。

  「殿下，我在門口守著！」

  聶青說完，轉身立於蘇府門前，不讓任何人靠近。

  乾元見此，心中欣慰。

  再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蘇含嬌。

  宛如一朵受傷的花兒，臉頰沾染的血漬，讓她顯得更加嬌艷了幾分。

  「蘇小姐先前要留本皇子，現在我留下來，小姐如此美人，當知如何！」

  乾元說著，托起了蘇含嬌的下巴。

  拇指一抹櫻唇上的胭脂，再度露出笑意。

  這嘴，真好！

  蘇含嬌身體發顫。

  她想反抗。

  但內心的畏怯，讓她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強勢。

  蘇氏後方空虛。

  父親和族弟率精銳尚未歸來，若她不從。

  賊六端了蘇氏老巢。

  那蘇氏大計，便會胎死腹中。

  為今之計，她只能順應乾元，等父親回來。

  乾元見的蘇含嬌咬牙猶豫。

  「不會？」

  說罷。

  乾元一手抓住了蘇含嬌的青絲……

  ……

  蘇府門口。

  饑民聚集。

  但無一人敢隨意上前。

  只能是遠遠觀望。

  「聽說了麼？朝廷派了六皇子元前來解決北莽饑荒！」

  「自是聽說了，可這六皇子元軟弱無能，不學無術，他又如何解決這常年饑荒的問題，我看不過是朝廷做做樣子，想藉此安撫北莽民心吧！」

  「啊呸！朝廷這是不管北莽死活，還得是蘇氏憂民，要我說，不如隨蘇公謀起，成就大業！」

  饑民吃不飽，自然是口不擇言。

  管他什麼觸怒皇權，妄論謀逆，反正都是死，怕什麼？

  聶青抱劍，立於府門前。

  炙熱的太陽，烤得他有些發悶。

  正想著乾元在內已有近一個時辰，該出來了。

  「聶青！」

  此刻，乾元昂首而出。

  其身後還跟著髮絲凌亂的蘇含嬌。

  「跪下！」

  蘇含嬌跪於眾人前。

  她慌亂的抹著自己的朱唇，想要將乾元留在上面的痕跡擦除。

  一眾饑民，皆是投來異樣目光。

  乾元目光掠過。

  高呼：「吾乃當朝六皇子元，天子聖恩，懷感北莽萬民，特令本皇子親至於此，解決北莽饑荒之危。」

  「然，蘇氏不尊法度，不敬天子，劫掠朝廷賑災錢糧，據為私有，再假借施善，謀求民心，此乃愚弄百姓，是為大逆之罪！」

  話要說，餅要畫。

  蘇氏要奪我的焰硝礦場。

  那我就偷襲你後方，殺你族人，開你糧倉，奪你民心！

  「六皇子？他是六皇子？」

  「是蘇家小大姐！蘇氏體恤百姓，怎麼可能劫掠朝廷賑災的錢糧？」

  「假的，都是假的，六皇子想要害蘇氏！」

  蘇氏為善，是烙印在饑民心中的，不可能因為乾元的一兩句話，就會改變。

  乾元嗤笑。

  他看向蘇含嬌，「本皇子問你，朝廷撥糧賑災五年，你們蘇氏是不是搶了五年？」

  蘇含嬌眼神空洞。

  府內一個時辰。

  乾元擊碎了她的心理，衝垮了她的防線。

  「是！」

  蘇含嬌應答，眾饑民大驚。

  乾元又道：「蘇氏謀反，以朝廷錢糧當你蘇氏之糧施以偽善，愚弄百姓，是與不是？」

  「是！」

  眾民頓時大怒。

  「我再問你，蘇氏強族，迫害北莽百姓餓殍遍野，其罪當誅，是與不是？」

  「是！」

  乾元三連問。

  讓饑民心中顛覆了對蘇氏的認知。

  蘇含嬌癱坐在地上。

  她知道，蘇氏要完了。

  北莽民心被奪，蘇氏大廈將傾，

  大計剛起，胎死腹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