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生相許

  「小姐，三皇子上了馬車，約莫一刻鐘時間到。」綠松說。

  姚熙正擺弄著花花草草，聞言手一抖，在根處直接剪斷，與旁的樹枝相比短上一大截。

  綠樹驚呼一聲，她知道這盆花是小姐最喜歡的，每每都要澆一遍，不假他人之手，失憶回來最關注的仍是這一盆植物。

  可這一剪刀下去，造型難看又奇怪。

  」小姐。「綠松看著那盆不復美景的花愣住，很快她轉轉眼珠子，想到了什麼：」西街花市中有此品種的花，我去再買回來一盆。「

  姚熙看著她認真的眼神，笑了笑：」那有沒有同你一般做事手腳麻利的丫鬟？「

  綠松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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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買個丫鬟把你換了行不行？「姚熙還在整理著被剪壞掉的花，除了丑之外沒什麼缺點，就好比人頭髮參差不齊，看著奇怪。

  」行。「綠松想都沒想，她也想了，想的都是找小販買花。

  姚熙苦笑不得，綠樹在綠松背後戳了戳，她才反應過來。

  綠松小聲的問：」那我能留下嗎？我能幹雜活。「

  說的好像平常幹的事什麼細活一樣。

  」好好干，我考慮考慮。「姚熙留下句話開始朝外走著。

  綠樹拉了下還在思考的綠松，跟上前去。

  姚熙心裡清楚綠松不是天真呆傻，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她太敏銳，太過於了解過去的姚熙，所以她不把此話當成是玩笑話，她潛意識仍以為姚熙是之前的姚熙。

  她不是姚熙，不會那麼做，但她需要讓綠松和綠樹，讓姚熙身邊最貼身的丫鬟知道她今非昔比，不論是覺得她性情大變還是魔怔，總而言之是讓她們知道，她是新的靈魂，新的人，貼身丫鬟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姚熙穿過長廊，路上她在想宣昭會不會已經到了，宣昭在她的理解認知中是沉穩冷漠無情的，可當她親眼踏進前廳看見宣昭時，現實告訴她，她錯得一塌糊塗。

  宣昭坐在姚鈺身邊，姚家長輩與他搭話，不難認出，她一眼便知哪個是她，帶給她的震驚不比看到姚錦跪著小。

  用她匱乏的詞彙量形容就是溫和，鬆弛。

  是了，像是志向不在朝野之中的人。

  「甜甜，身子可好些了，過來哥哥看看。」姚鈺從她剛出現在門外就已經注意到她。

  姚熙不冷不淡地先向在座的長輩行了個禮，走到姚鈺面前，滿臉不情願。

  她昨天已然能夠出去逛街，怎得今天一見面非要提出她落水的事，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姚熙心裡窩著火，站在姚鈺後方一句話不說。

  姚朗看熱鬧不嫌事大，湊上前戳戳姚熙氣鼓鼓的臉。

  一戳一個坑，軟乎乎的。

  姚熙瞪她一眼，念及三皇子在此現場沒直接掰斷他的那隻手指。

  姚鈺察覺到她的怒氣，無奈低頭笑了笑，也沒再追究。

  後面談話內容姚熙沒仔細聽，她也聽不懂有關朝堂的事，國家政事跟她更搭不上邊，站在身後宣昭看不見她，姚熙大膽地環顧四周。

  先是姚微，不注意都難，大紅色正袍，虧得她穿才能好看，姚微長相偏向成熟風，身材纖細，死亡紅穿在她身上更顯氣色，細長的雙眼如今看著也有幾分睿智在其中。

  姚微對面著站，一臉羞澀地看向三皇子再裝作不輕易移開，過於明顯了，就連發現姚熙好笑地看著她，強壓著嘴角，勾起抹笑看著她。

  姚熙作勢搓搓胳膊，配合地抖動兩下。

  緊接著她看見姚微皺起眉偏過頭，擔心再看兩眼淑女形象，大家之風毀於一旦。

  她這一偏頭，以姚微為掩體的姚幼猝不及防暴露，她含情看向宣昭的眼神遮都遮不住，也許是她根本沒裝。

  她站在姚微身後，姚微個頭高，將她擋得嚴嚴實實的，她沒來得及移開視線便被看得完完全全。

  姚熙只能根據她視線的位置大概猜出來，要麼姚鈺要麼宣昭。

  算了，還是喜歡宣昭吧，狗男女鎖死，姚熙想不到姚幼這朵白蓮花變成她嫂子的模樣，還不如當天晚上直接讓自己猝死。

  受不了刺激。

  「甜甜，你記住了沒？」姚朗伸手碰了碰她。

  「什麼？」姚熙問。

  「一會離席時待會再走。」姚朗看向宣昭方向怒了努嘴。

  「我等會健步如飛，直接飛出去。」姚熙帶著氣，放大音量確保姚鈺能聽見，至於宣昭能不能聽見她不在乎。

  姚鈺耳朵動動，嘴角幅度大了些，發自內心的笑。

  宣昭應當也是聽見了，笑了笑不表示。

  城府高深的古代人，姚熙心裡怒罵。

  留下來還能有什麼事，以著姚鈺的頭腦思維和想當媒婆的心猜都不用猜，也只此一點姚鈺透明。

  「祖母，叔叔嬸嬸們，你們先過去，我與三皇子談點事，稍後。」姚鈺邊說邊拉住姚熙。

  姚熙想要掙脫，失敗告終。

  狗賊。

  姚鈺等到前廳只剩姚朗和三皇子才鬆手。

  「你有暴力傾向嗎？」姚熙用只有兩人的聲音咬牙切齒。

  「有，有暴力妹妹的傾向。」姚鈺笑了笑，抬手又拉著她走到宣昭面前，沒等她開口姚熙快他一步說：「謝謝三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願做牛做馬感謝公子。」恭敬行了個禮。

  願意做牛做馬，就是不願意以生相許，都什麼年代了，還以身……還真是以生相許的時代。

  姚熙扶額嘆氣，還真是以身相許的封建王朝時期。宣昭笑了笑，「三小姐客氣了，哪能用到三小姐這般的做牛做馬，惜才了。」

  果然是狗賊，姚熙又罵，嘴甜會說話是真的。

  「確實可惜，我妹妹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的，做牛做馬確實可惜，不捨得。」姚鈺難得的開句玩笑，說著看了眼姚熙，眉眼彎彎。

  「沒什麼事我先撤了。」姚熙不想和宣昭呼吸同一上方的空氣，現將姚鈺也拉入進去。

  「倒也不用做牛做馬，不缺牛馬，母妃子嗣少，我小時就總羨慕別人家有玩伴，缺個妹妹行不行？「宣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