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缺失的記憶；生疑

  「是阿娘教的，」思娘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王榮軒嚴肅的臉有些害怕「是不是思娘說錯了，伯伯不要怪阿娘。」

  看著思娘瑟縮著退開，王榮軒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嚴肅，趕緊調整情緒擠出來一個和煦的笑容。

  王家雖然是將門之後，但後代子孫也都長的俊逸不凡，這麼溫柔的笑起來，自然就讓思娘卸下恐懼，到底將五色縷給他繫上。

  

  「校尉，我看開飯還有一會，能不能帶孩子們去騎會馬？」

  本來他們是想悄咪咪將孩子帶進去的，可是既然王榮軒都來了，還是得請示一番。

  聞言他倒是挑眉看向三個小傢伙，一個個長的還沒腿高，竟然還對騎馬那馬感興趣。

  「你們不怕麼？」

  「不怕！」

  清脆的回答，帶著急切和興奮，王榮軒也來了興致，伸手就把思娘給抱進懷裡，一揮手就讓其他人跟上。

  看著思娘軟軟的摟著王榮軒的脖子往軍營里走，馬天和他們多少有些吃味，哎，校尉沒事過來幹什麼，本來該是他們抱孩子的。

  一路怨念的跟著來到馬廄，大家都挑了熟悉的馬匹騎上，將孩子們給撈到身前坐好，輕輕一夾馬肚子，幾人就輕鬆的在校場中撒歡跑起來。

  「咯咯咯，真好玩，跑快點，再跑快點，我好像在飛！」

  王榮軒以為思娘年紀小會害怕，一開始就是很慢很慢的踱步，可是她看著阿兄的那匹馬飛奔而過，留下一串呼嘯，也跟著催促起來。

  那小小軟軟的手抓著王榮軒的手背，暖呼呼的，就像是阿娘房中最好的暖玉。

  本來還想拒絕的，但思娘卻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瞬間大腦就沒了思考的能力，跑快點怕什麼，他又不是不能保護孩子。

  「駕！」

  一聲輕喝，戰馬飛馳而去，思娘能夠感受到風從臉蛋划過的那種衝擊感，頓時開心的咯咯笑著。

  「快點，再快點！！」

  聽著思娘清脆甜美的聲音，王榮軒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面，同樣的戰馬背上，一個半大男孩護著更小的女孩飛奔在草地上。

  「四兄，快點，再快點，我覺得我在飛！！」

  那明艷飛揚的神采，精緻大氣的五官，不是放大版的思娘是誰。

  校場上的事情崔堇娘並不知道，等她做好後走出營帳想叫他們去張羅傳菜，卻不想只有薛承福在外面守著。

  「剛才來了一個王校尉，帶著孩子們去騎馬了，」薛承福想到兒子離開時那興奮的模樣也淡淡一笑「說是開飯時找個人去校場稟告就行。」

  崔堇娘點點頭，也不進去，乾脆就站在外面透透氣，畢竟做了一上午菜，被油煙燻得噁心。

  就在她放空自己的時候，就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扭頭看去，以王榮軒為首的幾匹戰馬跑過來，三個孩子一臉興奮的朝她揮手。

  燦爛的陽光照耀在他們稚嫩的臉上，洋溢著最天真無邪的笑容。

  剛要微笑抬手回應，王榮軒身上的輕甲被反射出一道光正好打進她的眼睛裡，倉促的閉上後，腦子裡卻閃過一些陌生的畫面。

  一群半大的男孩圍著自己，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可是她聽不清。

  不等反應，畫面又一變，一個貌美婦人眼淚婆娑的撫摸著自己的頭髮，明明她能感受到對方的依依不捨，但還是狠心上了馬車離開……

  最後，是一個絕望的夜裡，她的視線混亂一片，好幾個人相繼在的眼前倒下，死不瞑目，而後她也陷入黑暗，什麼都不知道。

  「阿娘，阿娘，你沒事吧？」

  崔堇娘突然捂著眼睛臉色蒼白，給孩子們嚇夠嗆，等下了馬紛紛跑過來圍在她身邊噓寒問暖。

  慢慢睜開眼睛，崔堇娘深呼吸一口氣，將腦子裡陌生的記憶壓下去，而後才露出個安撫的笑容。

  「阿娘沒事，就是被陽光晃了一下，」崔堇娘抬頭看向王榮軒「飯菜都已經做好，民婦就不久留了，還望各位盡興。」

  說完對著他們行個萬福禮就離開了，步履不如以往穩重沉靜，反而帶著些急迫和虛浮。

  大家不懂崔堇娘為啥跑的那麼快，但是聞著營帳里散發的濃郁香氣，肚子裡的饞蟲早就要跑出來了。

  王榮軒這邊吩咐開飯，看著將士們歡呼雀躍的傳菜吃飯，那邊，低頭看著手腕上的五色縷陷入沉思。

  自從去了巡查營後，崔堇娘就忙了起來，眼看著天氣漸熱，大家換季的衣裳得做，出行時各種坐墊也得做。

  還得去山上收集辣茄，分批定做連弩的箭矢，各種事情看似不搭邊但也足夠她來不及想別的。

  「校尉，人已經查到了。」

  這天，王榮軒正在帳中看兵書，派出去的人手就來復命。

  想著是調查崔堇娘有結果，趕緊讓人呈上來，急切的打開一目十行將她的過往全都瀏覽一遍。

  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什麼是她六年前被李家大朗給撿回來的，什麼她被婆母欺壓小叔子覬覦，就連一個妯娌都能爬到她頭上污衊？

  而且……還有個昏迷不醒的丈夫等著她救治！

  李榮軒看到最後，將情報扔到書案上煩躁的揉著眉心，儘管他還不確定崔堇娘是不是自家失蹤多年的表妹，但如此悲慘坎坷的命運，到底讓人唏噓。

  腦子裡浮現出那張美麗典雅的臉蛋，周身都是倔強堅強的氣勢，哪裡有半分悲慘之色。

  「王校尉，自從開春後野豬泛濫，好幾個村子都被禍害了，官府那邊讓咱們適當派兵去剿滅一些……」

  開春後青黃不接，野豬山上沒東西吃，就會破壞山腳周圍的民房和良田，每年都會有這種清繳活動，順便還能給將士們開開葷打打牙祭。

  一想到之前崔堇娘做的全豬宴，到現在大家還都讚不絕口回味無窮，沒一道菜都好吃的不得了，如果再弄一次，把她請來，自己總有機會套出點什麼。

  這麼想著，王榮軒就大手一揮，帶著幾十人上山清繳野豬。

  將士們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本著吃貨……保護百姓的目的，在山林里嘎嘎亂殺，收穫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