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黎明（5）

  常虎住的地方就在西城區的一棟樓房中，這是張陽給他們租的，一戶普通的商品房，距離長夜星火很近，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可以快速到達現場。

  「咚-咚」黎民跟趙小莉站在門前，黎民敲響了門。

  門內沒有聲響，正當黎民準備拍門的時候，門打開了，站在兩人面前的正是常虎，他看到黎民兩人的時候，神色也是有些驚訝。

  黎民出示證件表明身份並表示來意，常虎很快就明白過來，他讓黎民進屋說。

  房間很普通，但是家具倒是齊全，電視冰箱什麼的都有，並不豪華也不簡陋。

  相比張小海，常虎對待警察的態度可以說是很好，之前有債務人跑到派出所去，他們也跟著，面對警察人員張小海依舊肆無忌憚，常虎只是在一旁觀望，他從來不會去挑釁警察。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他坐在黎民跟趙小莉面前，問他們過來想問什麼。

  「想問關於你的同事，張小海的情況。」聽到張小海的名字，常虎臉色流出一股不太自然的神色。

  「張小海是不是自從五號之後就沒再出現過。」

  常虎思考了一下，「是。」

  「你確定？」

  常虎點頭，他說自從他那天去尋找林佳敏之後，後面就再也沒出現，黎民問他，為什麼尋找林佳敏，他欲言又止，黎民直接將林佳敏欠錢跑路的事情說了出來。

  常虎並不是不想說，而是他並不知道警察對張陽的所作所為了解多少，自己的話很可能會涉及張陽，在聽到警方這邊已經了解到情況之後，他還感覺放鬆了不少。

  雖然有時候對張陽這個人的行為有些不忿，但是張陽終究是給了他一個生活的地方，張小海失蹤之後，他的內心一直彷徨不定。

  「不要瞞了，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看得出來你跟張陽他們不一樣，有什麼想說的就說。」黎民看著常虎說道。

  常虎坐在一旁，兩隻手交叉著，頭也半垂，聽到黎民的話，「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常虎抬起頭，眼神閃動，內心堅定起來。

  「聽說你跟張小海是住在一起的。」

  「對。」

  「能提供他的一些東西嗎。」

  「東西？什麼東西。」

  「比如，他抽過的菸頭。」黎民指向桌上的菸灰缸。

  「我帶你去他的房間。」

  常虎站起身來，將黎民領到了張小海所住的房間門口，「這就是他的房間。」說完，常虎打開了門。

  房間裡面亂七八糟的，床上的被子亂成一團，衣服褲子直接丟在床頭的桌上，床下面放著垃圾桶，但是不妨礙紙巾丟在桶外，菸頭也到處都是，房間裡面可能是因為經常抽菸，即使門窗開著一條縫，這裡還是充滿了菸草的味道，黎民剛剛走進來就聞到了很混的異味，趙小莉跟在後面，差點噁心得想吐。

  「他從來不打掃自己房間嗎。」趙小莉看到桌子上亂七八糟的菸灰，還有衣服褲子也丟在旁邊，忍不住嫌棄地說道。

  「挺好，方便取樣。」黎民笑了笑，然後對房間幾樣東西進行了取樣，趙小莉在旁邊看著。

  「謝謝配合。」黎民兩人準備離開，背後的常虎卻叫住了他們。

  常虎本以為黎民這是要對張小海進行什麼調查，卻沒想到只是取了幾樣東西，他稍微猶豫了兩秒，緩緩問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看到黎民從張小海房間裡面拿出頭髮跟菸頭，他對這方便有些了解，想必這是在檢測某人的身份，他便有了些猜測。

  黎民扭頭，看著常虎，「嗯，可能……為什麼這麼說呢。」看到常虎糾結的神色，黎民感覺到還有隱情，他讓常虎細說，常虎嘆了一口氣，三人重新坐下來，常虎向兩人說出了這幾天張小海失蹤的情況，「電話不通簡訊不回，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常虎回憶道，「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張陽讓我去找他的車輛，結果到了位置卻沒找到，車的位置居然變了，我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出事了還是沒出事。」常虎說道。

  「還有這事？」黎民皺了皺眉頭，之前他們也查過張小海的車，發現那車子歸屬於張陽，他將張小海的行蹤跟車輛變化位置的日期做了對比，發現情況不對，按照監控日期來看，張小海應該早就消失在了那棟樓里才是，他的車怎麼會再次移動，除非是……「你知道現在他的車停在哪嗎。」黎民問道。

  常虎將位置說了出來，包括車型跟車牌號，然後拿出手機，將車輛的照片遞給兩人看了看。

  「你現在方便嗎。」黎民打算帶著常虎直接過去看看，這樣比起他們自己看監控會快得多。

  「方便！」

  在常虎的指引下。三人來到了舊工廠區。

  「是這？」黎民看著冷冷清清的舊廠區，放眼看過去一個人沒有，只是隱約能聽到一些大型機械的工作聲。

  「對，就是這地方，但是具體位置，我記不清了。」

  三人下了車，常虎只記得之前在張陽看到的定位就是這裡，但是具體位置這個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想找車的話，那只能下車沿著工廠慢慢搜索。

  「這裡不大，兩邊都是廠房，我們進去分頭看看。」黎民對趙小莉說道，常虎表示也會他也來幫忙，黎民看了一下他的表情，一副認真的樣子，黎民沒有拒絕，如果找到的話就到路中間喊他。

  常虎走一邊，而黎民跟趙小莉走一邊。

  「失蹤這麼幾天，一個來報案的也沒有。」

  「正常，他本來就不是城裡的，你出門務工經常跟家人聯繫嗎。」

  「常啊，我大學的時候他們就三天兩頭給我發消息打電話，現在我住家，他們叨嘮得很。」

  黎民只是知道趙小莉是城裡本地的，聽她這麼說，她應該是家裡的掌上明珠了，「我估計他是跟家裡都沒聯繫的，別說消失幾天，若不是他還在長夜星火工作，消失一兩個月怕是都沒人來報案。」黎民感慨道。

  兩人邊說邊找，把每個廠房的角落都尋了個遍，但是都沒有找到目標車輛，前面不遠就是一個保安亭，黎民走過去出示了證件。

  「您好，大哥，問一下，你在門口這裡，有看到過這輛車嗎。」黎民從手機里曬出一張照片，這是常虎傳給他的。

  「我想想啊。」這裡的車輛出入很少，來的基本都是熟人，看著照片上的黑色SUV，還是豪車，沉思的他好像回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輛車的，因為本來這裡人跟車就少，他開進來的時候我剛好在這裡看著，有，有這麼一輛車。」

  聞言，黎民一喜，接著追問道：「你知道是誰開進來的嗎，開進來之後呢。」

  「嗯……」保安思考了一會，「開車的那人好像戴著眼鏡，我也不敢確定，雖然看到了但是沒多留意，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每一輛路過的車都看，是吧，要說他進來之後的事，我的確是沒印象了，但是好像沒見他開出去。」

  保安也強調了他只是隱約記得，但是不敢確定，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人從對面的小道跑出來，對著黎民這邊大喊，「找到了！」黎民轉頭一看，那人正是常虎。

  「行，多謝。」

  黎民跟趙小莉趕緊走到常虎那裡，這裡是一條廠房的小路，「這裡。」常虎帶著兩人走過去，邊上也有廢舊的汽車停在一邊，再往裡走，一輛黑色轎車出現了在了眼前。

  車輛不算新，但是在這個廢棄工廠區域跟旁邊的廢舊車輛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這輛嗎。」

  「就是。」

  黎民從車窗外觀察了一番，車內不亂，也沒有特別的痕跡。

  既然找到了車，張小海又不在這裡，黎民的想法在一步一步印證，而且，根據剛才保安的說法，開車的人正是帶著眼鏡，林福祥符合這個條件。

  他還注意到了旁邊的角落，一桶東西就擺在那，他走過去觀察，彎下腰辨認出了這是一桶油，上面還有明顯的指紋。

  「這車。」

  「小莉，你叫一下相關人員，這車我們拖走吧。」

  「行。」

  趙小莉打著電話，黎民將常虎拉到一邊，「張陽對他的失蹤什麼態度。」黎民問道。

  「很隨便，只讓我回收一下車輛。」

  「黎警官，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知道張陽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他不說我也不知道，我自出獄以來，只有小海哥對我好，如果不是他，我很可能已經再次進去了，所以……」常虎幾乎是用一種祈求的眼神看著黎民。

  黎民嘆了口氣，稍微猶豫了一下，「張陽跟他，強行侵犯了顧瑤瑤。」

  常虎愣在原地，這下就解釋得通了，為什麼張陽對張小海是那樣的態度，在張陽看來，張小海估計是畏罪潛逃，怪不得張陽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什麼時候。」

  「前些天。」

  「常虎，張陽的那些事，你都知道吧，如果張陽落網，你也跑不掉的。」黎民拍了拍常虎的肩頭。

  「我知道。」常虎的反應並沒有很驚訝，他甚至並不驚慌，他只是淡然地接受了等待他的審判，現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只有張小海是生是死，亦或者，他其實也猜到了張小海的情況，只是並沒有看到現實，所以還在期待什麼。

  「你們準備抓他了嗎。」

  黎民沒有說話嗎，「放心，我不會跑的。」常虎的目光放得很遠，看著遠處的天邊，補充道。

  一直到下班時間，黎民都在這裡等著人來處理，回去的時候，黎民叫住了常虎，讓他去派出所給張小海報一個失蹤，常虎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