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鐘鳴> 第20章 樓底的秘密

第20章 樓底的秘密

2024-10-07 12:44:19 作者: 琅翎宸

  這絕對不是終點!

  蘇朗不甘心,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沒有破解的方法?蘇朗瘋狂地思考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片刻之後,他眼神一亮,可很快,那剛剛燃起的光亮又熄滅了。

  眼下就只有一個方法可以破局,那就是——屍體身上的身份牌!

  「既然這棟房子是允許KEY集團的內部員工進入的,那隻要有了身份牌,很多東西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那個身份牌不僅可以讓一個人在這棟樓里安全地穿行,而且應該還能夠使用或者打開某些器具以及通道,電梯只是其中一個,但絕不是唯一一個!」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也就是說現在想要破局,就只有痕跡學專家拿著那個身份牌刷卡使用電梯到樓上來找他們。

  錯一步都不行。

  想到這裡蘇朗也明白了,之前的那些人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

  電梯裡的那具屍體生前有意將自己藏起來,再加上電梯的故障,之前的那些人很難找到那具屍體。

  就算是他們這一小隊找到了那一具屍體,可如果當時沒有痕跡學專家的細心,沒有張承安的大膽,他們也不會從屍體的胃囊中取出那個身份牌。

  沒有了身份牌,這還是個死局。

  總而言之,身份牌才是關鍵。

  只是在它剛剛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只把它當做一個信息上的指引,卻不知道它在後面還有大用處。

  眼下身份牌既不在蘇朗的身上,也不在張承安的身上,而是在痕跡學專家的身上。

  如果痕跡學專家能拿著身份牌刷卡上電梯找他們,事情就有一線生機。

  可在他們上來的時候,痕跡學專家清楚明白地看見了,他們使用的是樓梯。

  旁邊的張承安似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邏輯,只是他並不樂觀。

  張承安:「按照慣性思維,當你發現隊友不見的時候,第一反應肯定是隊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想要趕去救援。在這種情況下,你下意識會沿著隊友走過的路去找隊友,比如樓梯,對吧?可這樣一來,你也會被困在這裡。」

  張承安望著蘇朗,語氣淡然,他並不是有意潑蘇朗冷水,只是在闡述事實。

  「那如果由於各種外力因素,比如說電梯就在他手邊。情急之下,他刷了身份牌,乘坐電梯上來找我們呢?」蘇朗還是不願意放棄希望,大膽地做著假設,即便這樣的概率微乎其微。

  面對這個問題,張承安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他並沒有否定這種概率,反而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你怎麼保證他坐電梯上來看到的景象和我們是一樣的呢?」

  是啊,這棟房子既然能用障眼法弄出一個家居式的一樓,又怎麼不能弄出二樓和三樓呢?

  如果痕跡學專家刷了身份牌使用電梯上來了,但他發現他所看到的場景只是普通的住宅,並且沒有在二樓、三樓找到蘇朗和張承安,他會怎麼做?

  大概率是會在反覆仔細尋找之後回到一樓,然後再沿著他們上樓的路線進行尋找。

  可這樣一來,痕跡學專家也會和蘇朗、張承安困在一起。

  慣性思維永遠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這個局的巧妙之處並不在於它用了多麼精妙的機關,而在於它極大限度地利用了人的慣性思維。

  就在蘇朗心中的希望一點點泯滅的時候,張承安又開口補了一句:「而且在我打開那扇門之前,我觀察過了,這裡並沒有可以刷卡的地方。」

  蘇朗明白張承安的意思,他是說即便痕跡學專家帶著身份牌跟他們匯合,只要不知道其中法門訣竅,那張身份牌在這裡也沒有用武之地,他們還是會被困在這裡。

  這一刻,蘇朗是真的徹底絕望了。

  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他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了。

  可他又有一些想不通:「如果之前的地面工作人員以及第一搜救小隊是這麼折在這裡的話,為什麼連屍體都沒有?」

  蘇朗說完又補充道:「我可以理解,有一些人進到房間裡,又被困死在房間裡,所以屍體也在房間裡。可萬一他們不是單人行動呢?當第一個人發生了意外之後,第二個人肯定不會再次進入房間,即便是被困,他也應該是像你我這樣被困在樓道里。」

  說完之後,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蘇朗仔細地觀察了一遍樓道,樓道上鋪著的也是淺色地毯,但地毯上只有一排腳印,看樣子是腳印的主人走了一個來回。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張承安留下的腳印。

  聽到蘇朗這麼說,張承安也反應過來。他順著蘇朗的視線望去,他明白了蘇朗在看什麼。

  「那是我留下的腳印。」張承安開口承認,同時提供信息,「在我來之前,這裡沒有任何痕跡。」

  聽到張承安的話,蘇朗皺起了眉頭。

  蘇朗:「究竟是沒有任何痕跡,還是痕跡已經被掩埋了?」

  「我總覺得這棟房子的詭異之處還不僅於此。」蘇朗謹慎地觀察著四周。

  那些關著門的房間,他是萬萬不敢進入的。

  「現在的重點不在於那些房間,而是天花板和地板!」蘇朗恍然大悟。

  他猛地掀開地毯,屈起指節用力地在地板上敲了敲。

  「空心的!」蘇朗一愣。

  旁邊的張承安同樣神色一驚:「這地板下面有東西?」

  再次看著周圍鋪的地毯,蘇朗突然有了不一樣的認知——這些地毯不僅僅是為了防止污染,很有可能還是為了消音。

  踩上空心地板發出的聲音肯定和踩上實心地板發出的聲音不同,但如果全部都鋪上厚厚的地毯,就能很好地掩蓋其中的差異,避免引起注意。

  上一秒還在思考,下一秒蘇朗就反應了過來。

  「不對!」

  「這棟房子設下的陷阱,不僅僅有那些房間,也不止包括那個陰陽樓梯,還有樓道!」

  「樓道也是陷阱!」

  蘇朗十分篤定,層層推理之下,不可能有錯。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樓道里會發生什麼,但很快或許就會產生變化,等到時候我們再做反應就來不及了。」

  蘇朗的語速非常快,快到張承安甚至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但現在也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畢竟沒有人知道下一次變故會什麼時候發生?

  蘇朗又一次衝下樓梯,他當然不是想要把張承安一個人扔在這裡,而是他需要觀察。

  他必須摸清楚地毯上腳印的痕跡,然後才能判斷一些事情。

  從二樓通往三樓的地毯,那上面的腳印和自己之前看到的沒有什麼不同。

  從一樓通往二樓地毯卻有變化,不僅是數量變少了,而且還沒有自己之前留下用來對比的那些腳印。

  蘇朗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為了做區分,那些腳印都是留在樓梯的邊緣處,因此格外好記。

  也就是說,從一樓到二樓的樓梯以及地毯都發生了變化,但是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以及地毯都沒有發生變化。

  蘇朗現在要找的,就是沒有發生變化的。

  因為沒有變化,很有可能意味著安全!

  確定了這些之後,蘇朗又快步爬上樓梯,找到還在三樓癱坐著的張承安。

  「怎麼樣?能站起來走動嗎?」隔著幾層樓梯,蘇朗一邊往上爬,一邊開口問道。

  張承安雙手撐著地,直起身子,但他的雙腿似乎沒有什麼力氣支撐他完成站立這個動作。

  看著張承安勉強的樣子,蘇朗立馬反應過來,他越過最後一層台階,快步走上前去,將張承安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摟住張承安的腰,一用力,將他扶了起來。

  張承安有些虛弱地問道:「我們要去哪?我現在這個情況可走不遠。」

  他擔心蘇朗是因為覺得拋下自己會有心理負擔,所以才一直帶著他。

  於是張承安再次開口:「這種情況下,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想辦法把信息帶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做無用功。」

  蘇朗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有的時候必不可少需要犧牲,但絕不是現在。

  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蘇朗先是把張承安放在二樓至三樓的樓梯台階上,然後才告訴他自己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覺得很有可能三樓的走廊在短時間內會發生某些位置的變化,這種變化大概率會對他們造成危險,但也很有可能會解釋之前那些人消失的原因。

  回想起張承安最後跟自己說的話,蘇朗再一次開口:「真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我會放棄你。但只要有一點希望,我的良知就不允許我那麼做。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很有可能都出不去。既然這樣,我更願意死在隊友身邊。」

  這一回,張承安沒有再反駁蘇朗,因為猜到了樓道以及一樓的樓梯可能會發生某些變化,現在蘇朗即便想要探查,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目前他唯一能確認安全的地方就是二樓到三樓的樓梯,這也是他跟張承安僅有的活動範圍。

  當然,以張承安現在的狀況,想活動也活動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即便張承安壓抑著不喊出聲,蘇朗也能猜到他現在應該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被輻射污染折磨的病人都是如此,沒有例外。

  或許是為了更好的隔離,這棟房子的通風簡直差得要命。

  悶熱的感覺讓人愈發煩躁,心中的焦慮感也成倍增長。

  難道這該死的通風系統也是陷阱設置的一環?蘇朗忍不住懷疑。

  張承安已經不再出聲了,蘇朗也沒有找他搭話,畢竟這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體力浪費,他只需要確認張承安還在呼吸就好。

  又過去了二十分鐘,就在蘇朗的耐心即將告罄時,四周發生了變化。

  「咔」的一聲,聲音很小,但很清脆。

  蘇朗敏銳地捕捉到了這聲異動,而且他也看到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樓道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走廊和地毯從中間裂開,露出地面下的空間。

  然而,僅是片刻之後,新的地板又重新從兩邊伸出來。

  伴隨著「咔」的一聲,強有力的拼接完成,嶄新的地毯,嶄新的地板,再次呈現在蘇朗和張承安眼前。

  看到這一幕的不僅有蘇朗,還有狀態不佳的張承安。

  「你猜對了。」張承安輕輕碰了碰蘇朗的胳膊,「我們應該慶祝一下自己死裡逃生嗎?」

  可蘇朗卻沒有給他什麼反應,像是僵住了一般。

  張承安有些疑惑地轉過頭,他能感覺到蘇朗身體的緊繃,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怎麼了?」張承安輕聲問道。

  接下來,蘇朗的回答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蘇朗:「我看到我父親了。」

  張承安:「什麼?」

  沒錯,雖然地板開裂只有短短一瞬,可就在那一瞬間,借著頭頂的燈光,蘇朗看清了父親的那張臉,然後又眼睜睜看著父親的面容隨著地板再次合併,淹沒於黑暗之中。

  「他死了。」蘇朗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沒有任何語調,平靜得仿佛只是在念紙上一行無關緊要的字。

  旁邊的張承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輕輕地拍了拍蘇朗的肩膀。

  坦白說,蘇朗現在的感覺很茫然。

  對,就是茫然。

  他甚至還沒有開始感覺到悲傷,就已經被這種茫然衝擊得不知所措。

  死了。

  那個給自己做飯,哄自己睡覺,教自己走路,陪著自己進入地下避難所的父親就這麼死了。

  過去那些模糊的記憶,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那些有父親在身邊,生活在地面上的日子再一次變得鮮活……

  蘇朗很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仿佛渾身被定住了一般。只能接受眼前的現實。

  不得不接受的現實——他見到了父親,父親的屍體。

  然而,就在這一切都陷入沉寂的時候,不遠處的某一個房間裡卻傳來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咔咔——」

  有人似乎要從那裡出來了。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