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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突發爆炸

2024-10-07 12:40:46 作者: 餘一田

  卓瑛回來後馬不停蹄地帶著人去了陳今一之前踩過點的生產車間。

  她帶回來的監控錄像帶也交到了梁嚴競的手上,經過討論研究,寵物食品廠被勒令暫時停產,廠長被帶走做進一步調研。

  根據卓瑛的採樣,很快在車間的生產剩料和機器間提取到了楊旺宇身體的殘留物,但證人陳天裘所說的人控黑貓殺人,卻因為證據不足而被推翻。

  「其實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梁嚴競將調查結果交到陳今一手裡的時候,明顯察覺到小姑娘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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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控制是真是假,楊旺宇的死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對了師父,那個證人陳天裘,我想發展他做我的線人。」

  警隊發展線人一般也需要批一些經費。

  作為編外人員,線人的獎金要從自己的份額里掏錢。

  陳今一有多摳門兒梁嚴競心裡門兒清,所以聽到她要發展線人一時有些詫異。

  「怎麼著,道德底線突然增高了?」

  「不是。」

  陳今一將寵物食品廠的經過轉述了梁嚴競。

  「如果不是他及時提供監控視頻,斷指案不會處理的這麼順利,既然答應了他要給他安排好工作,那就不能食言。反正裴律行之前給的錢還沒用完,就當是行善積德了。」

  梁嚴競點點頭。

  「做線人沒問題,只是,你為什麼要安排他去裴律行身邊做事?」

  陳今一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梁嚴競裴律行要對方剛動手時,方剛不由分說地帶著人闖進了進來。

  「會議室你們用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

  這些天,梁嚴競對方剛這種帶著莫名挑釁的無理舉動已經習以為常。

  只是在他看到跟在方剛身後的人是裴律行時,眼裡還是閃過了一絲驚訝。

  「裴總?」

  「梁隊,好巧。」

  梁嚴競目光複雜地瞥向方剛,方剛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上次基金會的案子涉及一些人員情況,難得裴總有空,願意來支隊配合我們了解情況。」

  方剛雖然小雞肚腸,但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畢竟明面上樑嚴競才是飛鷹的隊長,他就算再不服,在外也得憋著。

  一周前,梁嚴競就將基金會案子的收尾工作交派給了方剛。因為飛鷹人手不足,方剛還申請將原支隊的幾個人借調來了二樓進行支援。

  此案涉及眾多滬市的大型企業高管,處理起來確實頗為棘手。

  方剛雖然個人能力一般,可紮根西江區多年,人脈面子還是有的,這種證據清晰又得罪人的案子,到他手裡處理倒是能比別人少不少麻煩。

  「行,那你們談,我和今一去別的地方聊。」

  梁嚴競拉了拉陳今一的胳膊要她收好桌上亂七八糟的資料,可陳今一併沒有理會自己,反而用一雙漆黑靈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裴律行。

  裴律行饒有趣味地回望著。

  二人之間奇怪的氣氛奇怪不僅梁嚴競有所察覺,連方剛都意識到了不對。

  「裴總和我們這位小同事認識?」

  「不認識。」

  「認識。」

  陳今一和裴律行完全相反的答案異口同聲地發出,這讓方剛的表情更加古怪。

  「哦,之前我和梁隊聊天有提到過小陳警官。」裴律行淡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她不認識我情有可原,但是,這麼優秀的小同志,我可是早有耳聞。方隊長,你來飛鷹時間還短,恐怕還不知道這位小陳同志之前的功績。就連你現在處理的這個案子,也是她發現的關鍵證據呢。」

  裴律行鬆弛的語氣絲毫不讓人懷疑。

  方剛聞言也乾笑了兩聲,「是,是,這不是還在熟悉當中麼。」

  「說起來,你們原來那個副隊長也是可惜了。」裴律行嘴角掛著一抹淺笑,「哦對,你剛剛說,你們有個隊員昨天出了意外,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都是小問題!有勞您掛心了。」

  「師父,我先出去了。」

  陳今一深深地看了裴律行一眼,臉色莫名奇妙的難看起來。

  對方話里話外那種意味深長的語調讓她覺得十分不適,可礙於梁嚴競方剛在場她又不便發作。

  兩相刺激,陳今一又覺得自己後腦勺發痛。

  「陳今一!」

  甩著腳步走出會議室,陳今一逃難一樣落魄的身影被梁嚴競叫住。

  他擰著眉打量了她兩眼。

  「你怎麼了?見到裴律行和老鼠見了貓似的。」

  陳今一欲言又止。

  梁嚴競看出了她的情緒,見這裡人多說話不方便,便隨便尋了個藉口帶她出了門。

  外頭陽光刺眼,一陣陣的熱浪像太陽的巨舌舔舐著人類脆弱的皮膚。站在平台上,梁嚴競找了處陰涼的地方點了根煙。

  「說吧,有什麼事?」

  「師父,裴律行想對你們動手。」

  梁嚴競聞言眉毛都沒抬。

  「他不想對我們動手才怪。」

  陳今一一時語塞,萬萬沒想到自己鼓起勇氣坦白的事情在梁嚴競眼裡竟然這樣輕飄飄地沒有意義。

  「就這?」

  梁嚴競的一根煙才吸了兩口。

  見陳今一吞吞吐吐的,就知道這丫頭心裡還憋著事。

  「進隊也大半年了,眼瞅著一年的考核期就要到,你我師徒呢也算是出生入死好幾次,勉強能算過命的交情。」梁嚴競靠在扶手上感慨了幾句後扭頭看著陳今一,「有什麼話不能直說,要這麼三緘其口。剛認識你那會兒口無遮攔的勇氣哪兒去了。」

  「打工久了,自然學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師父,我好像慫了。」

  陳今一垂著頭自嘲般笑笑。

  「正常。」

  「有了顧忌,有了自己在意的人和事,自然會越來越膽小。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梁嚴競抬頭笑笑,「能不能讓我猜猜是什麼讓你這麼為難。」

  陳今一被梁嚴競的語氣逗笑。

  她抱著胳膊揚起腦袋,感受著照在自己臉上的陽光,那種瀕臨驚恐發作的情緒似乎緩解了不少。

  「行啊,您猜猜。」

  「在我的印象里,能讓你擰巴的只有兩件事,一是你的身世,二是關於齊光。前幾天你辦案子的時候還好好的,情緒不對是從昨天江九星出事開始,所以我猜這件事情有很大可能是和我們有關。今天裴律行忽然出現,你一下子這麼慌張,想必是他在私下又叫你做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

  梁嚴競頓了頓後微微眯眼,「但是之前這樣的情況也有,既然早就挑明了假意合作,如果只是這樣你不需要這麼緊張。所以我猜——」

  梁嚴競的目光輕輕落在了陳今一臉上:「他手裡有你的秘密,以此威脅你對我們不利。你想提醒我們卻有所顧忌,同時也擔心說出這個秘密後我們會對你失去信任。是嗎?」

  梁嚴競能當飛鷹的隊長,顯然並不是只靠著嘴皮子。

  這猜對了七八分的情況讓陳今一有些哭笑不得。

  「我有時候後悔,為什麼當初在東壁村的時候不直接認罪蹲大獄,倒也不用面臨現在這個架在火上烤的尷尬局面。」

  「所以說,這就是你和飛鷹的緣份,不管怎麼周折都註定,你會是我們之中的一員。」

  陳今一心裡微微一動。

  「可是我還沒有通過你們的考核。」

  「你早就通過了。」

  陳今一下意識定定地望著梁嚴競,對方直起身子,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

  「你知道當時破格招你以編外人員的身份實習一年的建議是誰提出的麼?」

  「不是你麼。」

  梁嚴競搖搖頭。

  陳今一一愣,面露不解。

  梁嚴競低頭苦笑,穩重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心酸和疲憊。

  「你知道嗎?老齊主動和我說這個建議的時候,連我都吃了一驚。畢竟當時我也以為他是真的不喜歡你,後來我才知道,老齊選新兵從來不看訓練成績,只看為人品行,越是欣賞,便越是嚴厲。」

  梁嚴競挑眉望著她,「事實證明,老齊眼光不錯,他一直說你是玉不琢不成器,不給你設置點門檻只怕你還不稀罕。果然,還是老齊眼光毒辣,若按我的意思,怕是前段時間你就得跑了吧。」

  「胡扯!」

  陳今一辯解道:「我是這麼不講義氣的人嗎?就算不想留下來,你好歹也救過我這麼多次,更何況,我還欠齊光半條命,在他回來之前,我拼死也要替他守著這個飛鷹。」

  「好,這可是你說的。」

  梁嚴競眼裡的傷感忽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地是一抹深邃銳利。

  陳今一聞言微微一怔,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掉進了梁嚴競的語言陷阱里。

  正當她不知如何接話時,巨大的轟鳴伴隨著幾聲玻璃的碎裂傳進陳今一的耳朵。

  強大的共振讓她和梁嚴競都險些站不穩,等反應過來時兩人雙雙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某處。

  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

  熟悉的火藥味在空氣中四散。

  警報聲,喧鬧聲,以及四處逃竄出來的人正從他們二人最熟悉的某個角落蜂擁而出。

  梁嚴競怔怔的站著,「炸藥?」

  「師父!」陳今一率先反應過來,她一把抓住了梁嚴競的手,「卓瑛姐姐他們還在支隊裡!」

  *

  重案支隊突發爆炸讓整個警察廳都為之震怒。

  廳長在緊急會議上把幾位領頭的隊長挨個罵了個狗血淋頭。

  「重案隊老巢都讓人端了!你們這五個組還玩什麼玩什麼!」

  廳長唾沫橫飛地把桌上的資料往助理臉上甩,「還驚獅虎嘯,我看你們一個個地都沒睡醒!爆炸過去多久了?別說找到肇事者,連爆炸原因都弄了個一知半解,我看你們趁早解散回家睡大覺去吧!」

  梁嚴競坐在一旁板著臉一言不發。

  其他幾位隊長臉色也極其難看。

  五大組平時都四散在各地工作,滬市的支隊總部算是飛鷹的主要據點。

  這次的爆炸源是在飛鷹平時開會的會議室,因為事發時大部分人都在食堂吃飯,只有副隊長方剛距離較近因此也就他受傷較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其他人則大部分是不同程度地輕傷。

  廳長發完一通火後也知道責怪無用。

  「行了,你們都去吧,爆炸原因我會親自帶人查清,你們隨時待命。嚴競啊,你留一下。」

  等其他幾位隊長出去,廳長才緩緩從身後掏出一份文件。

  「這個,你先看看。」

  梁嚴競此時心裡憋著火,倒是並沒有察覺到廳長眼中複雜的情緒。

  他心不在焉地接過文件,忽然發現這竟然是一份人員背調報告,而上面的名字,竟然寫著陳今一。

  梁嚴競的眼神立馬就沉了下去。

  「廳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對重案支隊隊員的背景考察本就是應該走的流程。」廳長的聲音透露著毋庸置疑,「你先打開看,看完了再發表意見。」

  梁嚴競不耐煩地將又臭又長的報告翻得噼里啪啦直響。

  「看完了,然後呢!」

  廳長冷哼一聲:「果然,這丫頭什麼來路你心裡是清楚的!」

  梁嚴競煩躁的別過頭。

  「不是,廳長,你什麼意思?懷疑我徒弟是對面的臥底?」

  「她可是裴庸的親生女兒!我還不能懷疑嗎?」廳長的嗓門提高了八百度:「梁嚴競,我看你的膽子是早上拉屎給拉掉了吧?什麼人你都敢往飛鷹支隊裡帶?當初你和齊光破格錄取新人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什麼人能讓你們二位精英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拉進隊伍里。哦,合著是把敵人往自己老巢裡面帶呢?」

  「什麼敵人?」梁嚴競覺得無語,「陳今一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隊員,她絕對,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怎麼絕對?你拿什麼保證?」廳長毫不客氣地對道,「據我所知,自從這丫頭來了以後,你們飛鷹是接連出錯,倒是她一個人頻頻立功,一個非專業出生的丫頭哪來這麼大的本事?我私下找人暗查了一段時間,這報告後面都貼著她私自和裴律行聯繫的鐵證!」

  「是我安排她用裴庸女兒的身份去接近裴律行的!不然你以為冷溪那傢伙最近是怎麼能一個接一個地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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