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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再次作案

2024-10-07 12:39:54 作者: 餘一田

  江九星沉默了許久,表情有些複雜。

  「那些話不是針對你,她只是……」

  「我知道。」

  陳今一潦草地打斷了江九星還沒編輯好的藉口。

  那種無力且無奈的情緒沖得她眼眶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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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一,真的不是——」

  「江九星。」

  陳今一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尊重家裡的意見。」

  江九星一直避開的目光忽然閃回了一下。

  他像是沒聽清陳今一的話。

  「你說什麼?」

  「江科長說的沒有毛病,對你來說,離開飛鷹才是正確的選擇。」

  陳今一一字一頓分外鄭重地望著江九星,像是絲毫不在意這番話的分量。

  江九星那雙永遠陽光積極的眼睛在陳今一說出這句話後肉眼可見地縮了一下。

  「你希望我走?」

  「本來就是。」

  陳今一別過頭,語氣有些不耐煩。

  「大少爺放著捷徑不走,非要和我們這些普通人走一條獨木橋。你是覺得自己又酷又有個性,可這不過是因為你身後有人給你兜底,你不怕這條路走錯了而已。」

  她仰起頭望著他。

  「江九星,你知道重案隊每年的死傷率嗎?你知道為什麼飛鷹選成員優先非獨生子女家庭嗎?死亡概率在發生之前只是一串數字,可一旦發生就是血淋淋的事實。就說齊光吧,特種部隊中的精英干將,還不是說出事就出事?你一個初試都要考兩次的公子哥,憑什麼留在飛鷹啊?」

  「為什麼不能留在飛鷹。」

  江九星難得犟了起來。

  「是,我承認我腦子沒有你靈活,體格不如齊光強壯。論專業水平卓瑛姐是天花板,論偵查經驗我也沒有師父豐富。可入選飛鷹我是堂堂正正考進來的,重案隊選擇我自然有他的理由,從來沒有人說過重案隊不允許我這樣家庭出身的人加入。你說我是因為家裡有人兜底,那請問活在世界上的哪個人不怕死?怕,我們每個人都怕,可怕和選擇是兩回事!」

  「你是不怕死,可你們家承擔得起這樣的風險嗎?飛鷹能承擔得起讓你犧牲的風險嗎?」陳今一氣笑了,「我倒是不知道,師父還承諾過江科長要保證你的生命安全。怪不得齊光出事那天你在現場卻沒有上樓頂,如果當天替齊光押解姚超的是你,是不是那個意外就不會發生了?」

  「好,好好好。」

  江九星覺得陳今一瘋了。

  「既然這麼想我走,那我走就行。」他語氣一滯,「陳今一,我倒是不知道你心裡這麼想我。」

  「我是為你好。」陳今一的神情很冷漠,「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事,難保你們家會不會遷怒我,遷怒師父。如果你真的為了飛鷹好,還是答應江科長,早點申請調離吧。」

  「你什麼意思!」

  陳今一沒有辯解什麼,她直接轉頭離開走廊,回到了自己呆著的會議室。

  會議室里,那一筐還沒看完的錄像帶還癱在桌上,而播放器里還在用倍速播放著監控視頻。

  陳今一有些麻木地撐著桌子,虛汗一陣一陣,背心處的粘膩和潮濕讓她莫名心慌,連帶著太陽穴也突突直跳。

  忽然,播放器里一個鏡頭一閃。

  陳今一原本渙散的思緒頓時被拽了回來。

  她剛想去按下暫停鍵放大畫面看清那抹紅色,一隻手忽然從她身後冒出先她一步按下了空格。

  陳今一目光幽幽地朝他望過去。

  跟上來的江九星直接無視了陳今一眼裡的情緒。

  「一月三十一號。」

  他徑直走到記錄本上將這個日期寫在受害人王穎的名字之後。

  「確實是她,也確實是這件衣服。」江九星將畫面放大後仔細看了看,「看時間,是這天的下午,王穎開車出的門,出去了大概兩個小時。行,總算是有個線索,明天我找交警大隊要一下附近路口的監控,看看這兩個小時她去了什麼地方。」

  江九星漫不經心地盯了陳今一一眼。

  「看我幹嘛?這個任務是我們一起領的,沒道理剛有一點點破綻就被你一個人領過去吧。」

  陳今一冷哼一聲,「說得誰稀罕一樣。」

  「不稀罕,你大半夜不睡覺來隊裡加班?」

  「要你管。」陳今一不甘示弱,「總比你大半夜不回家,在值班室被親媽訓話好吧。」

  「怎麼就訓話了?這是溝通!」

  「溝通?江大公子還真是會合理運用博大精深的中華漢字,黑的都能讓你說成白的,單方面挨罵也能被你說成是據理力爭了。」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到最後雙雙收了聲。

  沒意思,這種架吵得毫無意義,就像是兩個找不到滅火點卻已經拔了開關的消防栓,隨便找個出口去宣洩自己的情緒。

  幾分鐘後,兩人並排坐了下來。

  「你真打算要走?」

  「方才不是你要我走麼?」

  陳今一蹙眉瞥了他一眼,「好賴話聽不明白?」

  江九星嗤笑一聲。

  「你這張嘴,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吉星高照。」

  陳今一心裡憋悶。

  「我看我們倆還是別說話了。」

  「我支持。」

  會議室的掛鍾指向了四點。

  雖然外頭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可濃重的露氣已經漸漸透出破曉前的濕潤。

  陳今一坐在一旁一邊打盹一邊翻資料。

  而江九星則對著王穎的社會信息逐個進行詳查。

  *

  第二天清晨,梁嚴競含著包子出現在會議室時,

  看到了睡得歪七扭八的陳今一和江九星,以及一地亂七八糟的資料和燙得快冒火的投影儀。

  梁嚴競一向穩定的情緒差點摩擦出火星子。

  「你倆幹啥呢!」

  陳今一和江九星一人挨了一個毛栗子,迷迷糊糊地起身才看到面前的梁嚴競。

  「天亮了啊。」

  陳今一伸了個懶腰,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慌忙推醒江九星又開始滿地找筆記本。

  「醒醒,師父來了……」

  「哪來的師父。」江九星昏昏沉沉,抬頭看到梁嚴競的時候才猛地瞪大眼睛,「師父!我們昨晚發現一個重大突破!」

  「什麼重大突破……」

  梁嚴競剛想開口,陳今一卻跟著附和起來。

  「師父,這次真的是重大突破!我們已經發現王穎穿紅衣的時間了,接下來只要去查那天她接觸了什麼人,一定會有線索的。」

  「別忙活了。」

  梁嚴競無力吐槽這兩人的腦迴路。

  他深深地看了江九星一眼,最後將手裡的文件塞進了陳今一手裡。

  「恐怕我們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兇手又作案了,這次的受害者,是個男性。」

  *

  「死者謝軍,男,四十七歲,滬市公交公司夜班車司機。昨天凌晨四點下工後失蹤,屍體於今天早上七點被發現死在城郊的高速公路旁。」

  梁嚴競指著圖片上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和之前幾起案件一樣,死者的工牌上提取到了那半枚指紋,經過比對,確認和王穎死亡現場的為同一人。不過這次除了指紋外,還在現場提取到了另一人的血液樣本,其中的胺基酸樣和王穎死亡現場的樣本顯示並不是同一人。」

  陳今一猛地一抬頭。

  「所以這兩個案子並不是同一個兇手?」

  「不能這麼武斷,但是可以肯定,這個連環殺人案,或許並不是我們之前所預測的人格缺陷患者的反社會報復。不排除有組織或者團體策劃的可能。」梁嚴競繼續道,「我們之前認為作案者的目標是生活條件優渥的女性,但謝軍並不包含在這個情況內,所以,之前的判斷或許是錯誤的。」

  「那也有可能是兇手為了混淆視聽,故意選擇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群體來作案。」卓瑛點了點桌子,「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經常會用這種方法來擾亂警方的視線,我覺得還是不能完全排除作案者是報復社會的可能。」

  「卓瑛說得有道理。」梁嚴競點頭,「所以我的目標暫且是這樣的,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繼續按之前的線索查,另一路根據謝軍案重新找突破口。現在案情複雜,兇手在一周內連續作案兩次,不排除還有繼續作案的可能,所以——」

  「師父,那我們人手也不夠啊。」

  陳今一下意識瞥了江九星一眼。

  江九星氣的冷笑。

  「怎麼著,背刺我是吧。」

  「不敢,我實事求是。」陳今一翻了個白眼,「師父,謝軍案發生在西江,不如找馮夕和唐幼宜協助,我去跟這個案子。王穎案九星有自己的想法,讓他自己跟去。」

  「自己跟就自己跟。」

  江九星將手裡的東西一丟,「我和卓瑛姐一個想法,我覺得謝軍是兇手混淆視聽的把戲。我們不能被對方的思路帶著跑,還是得堅持自己的思路。」

  梁嚴競和卓瑛對視了一眼。

  「你們倆吵架了?」

  「意見不合。」

  「就事論事。」

  陳今一和江九星異口同聲地辯解,最後誰也看不順眼誰,互相朝著另一個方向冷哼了一聲。

  卓瑛被這倆幼稚的行為弄得哭笑不得。

  梁嚴競也沒把兩個孩子的拌嘴放在心上。

  「行了,你們倆確實也要分開行動。關於人手問題,我已經和上面提過了。」梁嚴競神情微變,「過幾天會有新的副隊長過來報到,到時候我們在根據對方的意願來調整現在的任務分配。」

  「新副隊?」

  陳今一的情緒有些敏感。

  梁嚴競避開了陳今一炙熱的目光。

  「飛鷹的人員編制是固定的,在有任務的情況下,必須得有新的人交接齊光原本的工作才能保證我們支隊正常運營。」

  陳今一沉默了一瞬。

  「那如果齊光醒了,看到原本副隊的位置上來了新人,豈不是會難過。」

  梁嚴競一愣。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齊光傷勢嚴重,不說能不能回到飛鷹,就是醒來的機會都非常的渺茫。

  可陳今一似乎將這種希望當成救命稻草。

  無論是梁嚴競還是卓瑛,都不忍心在這個時候打碎陳今一不切實際的夢。

  「那簡單啊,以後齊副隊回來你和他一組,我和新副隊一組。」江九星吊兒郎當地來了一句,「反正你現在也看我不順眼,外勤就我兩專員,多一個副隊還能多一個幹活的人呢。」

  「好了,那就先按大家的想法繼續去查。」

  梁嚴競及時將扯遠的話題收回來,「今一,等會我和卓瑛和你一起去西江。我們得去謝軍出事的現場看看,卓瑛還得去調屍體。」

  *

  謝軍的死亡十分蹊蹺。

  高速公路的監控拍得十分清晰,他是自己開著公交車上了高速後在第一個轉彎口側翻掉進了旁邊的農田裡。

  如果不是因為謝軍的工牌上出現了一個血指紋,這個案子也並不會被歸類到蓄意謀殺這個大類里。

  從公交公司領班的口中,陳今一他們了解到。

  謝軍是個很老實巴交的人。

  老婆早年和他離婚,上面有個八十多歲的母親,半年前也去世了。

  事發這些天,他一直都正常的出工工作,也沒有人發現他有什麼情緒異常或者和什麼人結仇。

  至於他為什麼在下工後獨自開著公司的車去高速公路,大家都問不出個所以然。

  簡單了解過謝軍的情況後,陳今一和馮夕在公交公司領班的帶領下來到了謝軍平時租住的房子裡。

  謝軍不是本地人,母親去世後,他就賣掉了老家的房子,搬到了離公司比較近的出租屋裡。

  公交司機的收入雖然不高,但是還算穩定。

  出租屋不大,但是乾淨整潔,桌案上放著一本《郁達夫詩集》,頁面十分陳舊,像是被人反覆查看過。

  「老謝是個好人,之前還因為拾金不昧被表揚過。」領班對此很是感慨,「也不知道得罪了誰,竟然被這樣報復。」

  「報復?」陳今一抓住了領班話語奇怪的形容,「你為什麼說,是報復?」

  領班撓了撓頭。

  「啊,這,這也不是我說的。」

  陳今一探究的目光看向馮夕。

  馮夕攤手,做了個她也並不清楚的表情。

  陳今一心裡一動,緩和了表情走到領班面前。

  「大伯,您不要緊張。我們來呢,就是想了解一些謝師傅平時的情況,您也說了,他是個好人,如果真的是被什麼惡人報復,那我們一定是要為他申冤的。如果您聽說過什麼,或者想起來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如果情況屬實,那對我們找到兇手幫助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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