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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開除警籍

2024-10-07 12:38:04 作者: 餘一田

  陳今一理所當然地回答:「太容易拿到的東西顯現不出價值,正好馮女俠想出力,那就讓他們出點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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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是你不太想承這個朋友的人情,正好讓馮家去探探底吧。」

  陳今一大拇指一豎。

  「師父不愧是師父,我的計劃竟然一眼就被你看穿了。

  梁嚴競自詡了解陳今一,可還是時常會因為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操作氣得肝疼。

  深呼吸的功夫,他追問了一句。

  「你確定要把東西交給我?」

  「當然啦。」陳今一大剌剌地伸著胳膊往後背上一躺,「那我也沒別的選擇啊。」

  梁嚴競摩挲著陳舊感十足的u盤。

  「真的想好了?證據提交給上級,就算走了明路,即使確認了周規兒子的罪名,你聚眾毆打的行為也沒辦法洗清。按我對上面的了解,多半還是會對你進行處理。」

  「嗯。大不了開除,反正這次進訓練營,也是你給我走了後門兒的。」

  梁嚴競抬眉一笑。

  「知道了?」

  陳今一攤手,「很難猜嗎?」

  梁嚴競笑笑。

  「既然願意來,說明,你還是想進飛鷹的。」

  「是啊,我想來飛鷹。」

  這種坦然出現在陳今一身上頗為難得。

  梁嚴競意外,「我以為你不會承認的。」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瞞著。」陳今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做警察鐵飯碗,總好過當中介坑蒙拐騙。有一個真心為自己的師父,總比給人心隔肚皮的老闆打工要舒坦得多。」

  陳今一這話,說得看似不正經,可梁嚴競卻聽進了心裡。

  「好,既然你相信我,那我會盡力。」

  他將u盤攥緊認真地裝進了口袋。

  送走梁嚴競後,陳今一總算是徹底鬆了口氣。不管馮家能不能查出要緊的東西,三天內,梁嚴競那邊一定會有新的進展。

  雙管齊下,這個事情絕對是大有可翻的機會。現在她們能做的已經做到了極致,接下來的事情就已經不是個人可以左右的了。

  換做以前,陳今一或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孤軍作戰。

  可現在,她覺得送上門的好處不用白不用。

  裴律行這個人,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畢竟拿來的東西很要緊。

  就像一開始對梁嚴競,陳今一也是充滿了戒備的。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也許裴律行也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恐怖。

  這樣想,陳今一心情輕鬆了不少。

  *

  裴律行的視頻很快起了作用。

  第二天,馮家給梁嚴競遞來消息,說查到有一個曾被周規兒子侵犯的女孩願意站出來實名舉報,只是苦於事情過去太久,光有人證只怕不足以起訴。

  在求證視頻內容後,梁嚴競將這個物證一併提交了上去。

  很快,上層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周規在看到人證物證後顯然也立刻一改之前非要馮夕陳今一付出代價的態度。作為臨安的財神爺,上面也不好把這個事情做的太絕,因此最後給到梁嚴競這裡的態度,就是雙方各退一步,各打五十大板。

  「什麼意思?」接到消息的梁嚴競表情有些不好,「什麼叫各打五十大板,明明是黃毛違法在先,陳今一見義勇為,怎麼違法的只是拘留了事,見義勇為的倒要取消入警資格?這算是什麼道理!」

  「上面的意思是,不能完全不顧周規的體面。」電話里的齊光顯然也對這樣的處理結果很不滿意,「你們提交的證據,只能作為本次案件的參考資料,黃毛的性侵罪名是否能被認定,還得看馮家願不願意繼續出力。馮夕是這次的受害者,所以她的處分可以豁免,至於陳今一……」齊光欲言又止,「老梁,她本來體能就沒有合格,上面因為這件事撤掉她的實習警籍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個屁!草。」梁嚴競差點將電話摔出去,「那群老傢伙吃裡扒外,膽小如鼠,除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為難自己人。陳今一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刑偵人才,你以為我這麼勞心勞力培養她進來是為了我自己嗎?」

  「你冷靜一點,現在發火無濟於事。」

  「我很冷靜!」

  「……」

  梁嚴競像個炸毛的豚鼠,齊光也不想繼續和他比誰的嗓門更大。

  「上面的決定已經下了,馬上就會通知到臨安。你與其繼續在這裡跳腳,還不如趕緊去接陳今一。那丫頭的脾氣,我真怕她一把火把臨安分局直接燒了。」

  齊光的話讓梁嚴競一愣。

  這話說得在理。

  陳今一要是知道努力了半天最後是這麼一個結果,憑她又擰又倔的脾氣,恐怕這輩子都別想再讓她進警隊了。

  想到這裡,他飛快地掛了齊光的電話,三步並作兩步往臨安分局衝去。

  幸好,分局的通知要比梁嚴競得到的消息晚了很多。

  按分局取保的流程,梁嚴競以原單位負責人的身份簽字後,還要兜兜轉轉等上大約一個小時才能把人從分局帶回去。

  過來的路上樑嚴競也給自己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設。

  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好在也只是取消了今年的入警資格。

  陳今一沒有進去,還讓馮家欠了她一個人情,這對她來說或許是個好事。更何況陳今一的體能也確實差勁,短短一個月想要拉到及格線恐怕也有些困難,與其這樣,不如將她插班送進滬市警校讀一年的書,一邊提升學歷,一邊跟著自己頂崗實習,明年正式考編也比今年更加具有說服力。

  這樣想,梁嚴競心裡那團憋屈總算是疏解了一些。

  簽完字,他靠著分局門口的牌匾對著太陽抽菸。

  遠遠的他看到了一輛扎眼的豪車從外頭開了進來。下來的男人有些眼熟,打扮的很精緻,一身銅臭味的名牌穿在他身上倒帶了幾分矜貴傲氣。他腳剛沾地,身邊的助理就怕他碎了似得給他披上外套,莫名有種拿腔作勢的富人腔調。

  富人下車後徑直衝著梁嚴競的方向看了過來。

  似笑非笑道樣子竟然讓梁嚴競看出了幾分挑釁。

  等他站定,梁嚴競才看清了對方的臉。

  一步一步上前,對方熟悉又陌生的臉卷著記憶里的血腥清晰地展現在自己眼前。

  梁嚴競眼裡隱隱冒出殺氣。

  等湊近,對方插著兜,坦然恣意地開口道:「好歹也是老熟人,不打個招呼麼?」

  不說則已,一說,梁嚴競的火氣就像火柴丟進了沼氣池,一下子爆炸起來。

  「砰」的一聲,裴律行的身體被重重撞在車門上。

  平整的衣領頓時被揪地皺成一團。

  裴律行吃痛皺眉,平和的丹鳳眼無意識的上挑了一些。

  「這就是梁隊打招呼的方式?」

  梁嚴競地警告仿佛要透過眉骨下細小的疤痕躍成一道道刀劍。

  「裴律行!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你他媽的——」

  「梁嚴競。」

  那一下撞得裴律行骨頭架子都快碎了,銀絲邊框下,裴律行眉頭皺起,眼神不屑,「你是覺得你們飛鷹這次吃的教訓還不夠,想再進去幾個陪小姑娘說話是不是?」

  「媽的,老子就知道這件事和你脫不了干係!」

  「說話要講證據,你說的是什麼事?怎麼就和我脫不了干係了?」

  梁嚴競舉起手裡的u盤。

  「東西是你讓陳今一交給我的?」

  裴律行微微挑眉。

  「喲,她還是把東西給你了。看來,她比我想像的要信任你。」

  「我就知道那個所謂的朋友是你。」梁嚴競一邊冷笑一邊點頭,「你慣用的套路,慫恿別人下手,自己冷眼旁觀,最後成為力挽狂瀾的勝利者。證據是你給的,自然,也是你在背後使了手段,不讓陳今一進入警隊,是麼?」

  「進不進警隊,我說了算嗎?我只不過以一個合法公民的身份對新入職警察的綜合素質提出質疑罷了。」裴律行很沉穩,「衝動且意氣用事,這可不是適合做警察的人,我勸梁隊用人,還是三思而後行。

  「要你來管我。」梁嚴競啐了一口,「狗雜種,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就算陳今一今年入不了警隊,那還有明年,明年入不了還有後年……就算她永遠入不了,那還有我,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縱容你利用陳今一做任何違法的事情。裴律行,你好自為之。」

  隨著梁嚴競手勁加大,裴律行的脖子已經露出了一道血紅。他身邊的保鏢見狀就要上來拉扯梁嚴競,卻被他大聲喝止住了。

  「都別動。」

  裴律行的表情似乎很陶醉,他完全不在意點點傷痛,反而極為興奮地看著對方因為暴怒而微微變形的五官。

  「你就這麼自信,你能代替陳今一做決定嗎?」

  「陳今一做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標準,我相信她不屑和你同流合污。」

  雖然梁嚴競很想把這個人掐死,可理智還是在最後一刻占了上乘。

  梁嚴競的手一松,纏繞在裴律行頸間的窒息感瞬間消失。他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隨後撐著車門直起身子,理了理被梁嚴競揪得有些爛的領帶。

  「脾氣這麼暴,你們飛鷹的人,還不如驚獅有意思。」裴律行站直身體,平視梁嚴競道,「查了我大半年,一無所獲吧。現在又從我身邊的人下手,想搞些歪門邪道。」

  「行了。」梁嚴競指著裴律行的鼻子,「小子,我提醒你,別以為你人模狗樣的回來,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你,裴氏,還有你老子,我早晚會正大光明把你們送進監獄,你不會一直逍遙法外的。」

  裴律行笑的一臉溫潤如玉。

  「梁隊長,我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您怎麼能誹謗我呢。幾年前你就是因為證據不足刑訊逼供被人反告差點丟了飯碗,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一點也沒有吃一塹長一智。」

  「調查的很清楚嘛。」梁嚴競並沒有被裴律行幾句話激怒,「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和我們正式開戰?」

  「不敢不敢。」裴律行並不在意梁嚴競的諷刺,「裴氏要回華夏市場不易,之後自然少不了和你們打交道,我怎麼敢得罪梁隊長呢。」

  「你到底想幹嘛?」梁嚴競懶得聽他廢話,「折騰了這麼大一圈,不會只是想阻止飛鷹進一個新人吧。」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裴律行衝著派出所的大門努努嘴,「一部分衝著她。陳教授的後代,超憶症的基因,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你梁隊長惜才,也得允許我葉公好龍。」

  裴律行意有所指地瞥了瞥梁嚴競,「你放心,我不會害她,只是不想她這麼快就跟著飛鷹賣命,她沒經歷過什麼選擇,我希望這次,能讓她自己選。」

  梁嚴競被他整笑了。

  「自己選?你是把自己放在另一個選項里了?你哪來的自信?」

  「這是我和陳今一的秘密,你沒必要知道。」裴律行停頓了一秒,「總之,這次主意我已經給她出過了,雖然她並沒有做出最理智的選擇,但她終究還是接受了我的示好,不是嗎?」

  梁嚴競覺得裴律行不可理喻。

  「真是瘋子。」

  「謝謝,畢竟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裴律行深深地看了梁嚴競一眼。

  「梁隊長,刻在基因里的東西不會因為你幾句話就能改變。她現在之所以信任你,那是因為我之前一直都沒有出現,可現在不同了……」

  裴律行微微仰頭,「天才,一定會和天才聚集在一起。」

  梁嚴競臉上說不清是嫌棄還是鄙夷。

  在他複雜神色的注視下,裴律行微微低頭,他看到梁嚴競嘴角的譏諷。

  「那祝你成功吧。」

  兩人針鋒相對,身後陳今一慢慢從走廊里走出來。

  看到門口一左一右站著的兩個門神,她神情複雜,目光從二人身上略過,一時間,陳今一有種蕩婦偷情被現場抓包的詭異心虛感。

  「出來了?」梁嚴競上前兩步,「走吧,跟我回滬市。」

  「今一。」裴律行也走上前,「恭喜洗脫嫌疑,雖然取消了入警資格,但是我嗎裴氏集團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梁嚴競怒視著裴律行。

  裴律行不甘示弱地回望著,場面一度十分失控。

  最後還是陳今一身邊的馮夕拉了拉她的袖子。

  「今一,你能不能先和我回趟家啊。」

  「當然可以!」陳今一如同大赦一般握住馮夕的手,「我這就和你回去。」

  「我還沒說什麼事呢……」

  「什麼事都行!」

  陳今一現在只想快速逃離現場。

  裴律行很快低頭笑了笑,「好,你先忙,等回了滬市再聊你入職的事情。我們說好的,隨時可以來找我。」

  梁嚴競凝視著陳今一,那種嚴厲讓陳今一不寒而慄。

  「師父,我先去一趟馮家,我自己回滬市,麻煩您老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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