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失憶的嫌疑人> 第37章 轉交證據

第37章 轉交證據

2024-10-07 12:38:01 作者: 餘一田

  這樣悅耳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芒刺背。

  陳今一雖冷汗,卻也打心底里佩服裴律行的縝密。

  「裴總審時度勢算計人心的水平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怪不得能讓裴家這麼信任你。」

  「裴家信任我,那是因為我能給裴家帶來利益。」裴律行很直接,「如果是你,裴家也一樣會給你應有的待遇和尊重。」

  陳今一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挪開了目光。

  「您能不能不再說我是你妹妹了。」

  「你還是第一個這麼排斥做我妹妹的。」

  裴律行收起目光捻了捻手指,「我們雖然只是剛見面,可不知為什麼,總有種冥冥之中親近感,或許我和你很投緣。」

  「我是天煞孤星,和我親近的都被我剋死了。裴先生想和我攀親戚,也得看看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裴律行沒有半點怒意。

  本書首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我親生父母也早就離世,養父母對我並不親近。」他用那種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陳今一,「其實從某種角度上說,我和你很相像,如果有機會,我很想和你換一個地方好好聊聊。」

  「沒什麼好聊的。」陳今一拒絕得很乾脆,「裴先生,我們不是一路人。你替我出主意,我很感謝你,只不過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這個世界太複雜,我懶得湊活了,順勢而為進去吃幾年牢飯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裴律行笑了。

  「可以啊,人各有志,但這不妨礙我欣賞你。」

  陳今一忍不住想罵人。

  裴家人的腦子都是按瘋子捏的嗎?

  「裴先生的欣賞,我可不敢收。」

  「你是聰明人,前因後果不用我說,你自己應該也明白。」

  陳今一心情複雜的望著他。

  裴律行抿嘴。

  「好了。」他最後帶著一絲不舍看向陳今一,「我該走了。」

  離開前,他又停住了腳步。

  「對了,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到裴氏的總部來找我,不需要預約。」

  陳今一隻覺得惡寒。

  「謝謝,我想我應該永遠沒有這個需要。」

  裴律行一笑。

  「一切皆有可能。」

  裴律行離開後,之前帶她出來的那個協警又送她回了原來的房間。比起之前,這個協警的態度倒是沒有那麼冷淡了,只是也談不上有什麼優待。

  馮夕靠著牆已經開始打盹。

  陳今一進來後也靠在了床邊打算休息一陣。

  可腦子就像上了發條似得怎麼也停不下來。

  陳今一一閉眼,眼前就是裴律行,黃毛,裴燕君等人的臉在四處亂飛。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記憶開始不受控制,那些她曾經經歷過的血腥,陰暗,猥瑣的場景開始如電影一樣反覆出現在眼前。

  或許神經太過緊張,她忽然覺得頭疼。

  輾轉反側後,疼痛逐漸從腦後蔓延到太陽穴,隨後愈演愈烈。

  昏昏沉沉之際,有人走過來敲響了房門。

  「陳今一,馮夕,有人來看你們。」

  灌了鉛一樣的腦袋實在是很難運轉,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樣從房間出去又是怎麼走到交流室門口的。

  她只記得摸到門把手的一剎那,大腦瞬間空白了就像有人將她大腦里全部的東西一瞬間剝離,只剩下一片空白。

  ……

  「怎麼了?」

  恍惚家,有個人走上來扶住了她的胳膊。

  抬頭一看,竟然是梁嚴競。

  陳今一猛地一個激靈。

  下意識回頭看向身後的走廊。

  那頭空蕩蕩的並沒有裴律行的身影,她這才鬆了口氣。

  「看什麼呢?」

  「沒什麼。」陳今一把心放回肚子,抬頭對著梁嚴競擠出一個笑,「您怎麼來了?」

  「臉色怎麼這麼差?離開幾天就差點把自己折騰進去,我能不來麼?」梁嚴競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難道看著你一天警服還沒穿就直接進局子?」

  「四捨五入,也是十五年公家飯。」

  「去!少油嘴滑舌。」

  陳今一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

  梁嚴競明顯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摸了摸陳今一的額頭,又貼了貼自己的頭。

  「也沒發燒啊。」

  「沒事兒。」

  陳今一偏頭躲開了他的手,「您要是這的關心我,就讓齊副隊少找我麻煩。最近集訓累的慌,動不動就跑圈罰站的,臉色能好麼……」

  見她還有功夫貧嘴,梁嚴競總算放下了心。

  「你以為我不知道齊光為什麼罰你?」

  「因為他更年期到了?」

  「因為你欠罰。」

  「男人總是幫著男人找藉口。」

  「……」

  梁嚴競懶得和陳今一貧嘴,剛打算和她說正事,就看到一旁的臨安警員。像是一根巋然不動的電線桿子牢牢地釘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三人。

  梁嚴競有些不爽。

  陳今一見狀捂著嘴笑了,衝著梁嚴競做了個鬼臉。

  梁嚴競意會。

  他上前兩步,故意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對方。

  那警員被梁嚴競看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看什麼?」

  梁嚴競歪歪嘴,語氣不善道。

  「這兩個姑娘,一直都是你們在照顧?」

  「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大了!」梁嚴競吹鬍子瞪眼地往前走了兩步,「我說你們臨安的警察都是這麼看菜下碟的,誰慣的毛病?我的警員來這裡做志願者本來是好事,運氣不好撞上了案子留在這裡配合調查那是她們懂事。現在倒好,你們就算不關照也不用苛待吧。」

  警員一愣。

  「我們怎麼苛待了!」

  「我來這這麼久連口熱水都沒有。」梁嚴競乾咳一聲,抬手隨便對著兩個角落指了指,「再看看這地方,空落落的,冷得慌,也不知道給人加一床被子。」

  「這是探視,不是入住。」

  警員梗著脖子一板一眼。

  「這兩個人聚眾打人還振振有詞的,不得給點教訓吃吃?」

  梁嚴競目光一沉,然而下一秒又變為了往日的圓滑。

  他掏出一根煙想遞給對方,然而對方手一推就避開了。

  「當值呢,不抽菸。」

  梁嚴競笑呵呵地勾住他的脖子。

  「兄弟,這就是你不懂事兒了……」

  「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好好好。」梁嚴競鬆了手,「不過,機會我給你了,握不握的住,那可看你自己的本事。」

  梁嚴競意味深長的目光見警員面露不解。

  「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聚眾打人這麼簡單的案子,為啥不直接給判了呢?」

  警員一愣。

  忽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是因為啊,上面不想動,那這又是為什麼呢?」

  警員身體往梁嚴競的方向靠近了一點,「為,為什麼?」

  梁嚴競伸手拍了拍警員的肩膀,隨後又努努嘴,「因為短髮那姑娘,姓馮。」

  能在臨安當差的警員,多少還是有幾分眼力見的。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梁嚴競的身份,可能在這個時候來探視這兩個風口浪尖的人,又是一副油腔滑調遊刃有餘的模樣也猜出了他身份有幾分特殊。

  更別說他話里話外,似乎都是在提點自己。

  加上這個短髮的姑娘,還是個這麼微妙的姓氏。

  果然,兩秒後警員乖順了起來。

  「明白了,您需要我做什麼?」

  梁嚴競將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也沒什麼,就是說話說多了口乾舌燥的,不知道能不能勞煩您給我們燒點熱水,慢慢燒,不著急,正好我們得說一會話。」

  警員立馬會意。

  「好。你們聊,我出去給你們準備點熱水。」

  礙事的人就這樣識趣地走了出去,一旁的馮夕有些瞠目結舌。

  「還能這樣?」

  梁嚴競剛打算張口就發現陳今一用力對這自己翻了個白眼。

  「學著點,人家能事業能風生水起一路長虹那是有原因的。」陳今一碰了碰馮夕的胳膊,「別看他一臉人模狗樣,實際上滿肚子壞水,就是個老不正經。」

  梁嚴競眉毛一豎,「就這麼形容我?」

  陳今一面不改色。

  「形容得不對麼?」

  馮夕小心扯了扯陳今一的袖子,「他可是你未來領導啊,你就這麼說話。」

  「領導?」陳今一學著梁嚴競的樣子咂咂嘴,「你想當領導呢,那全單位都是你領導,但你要是不想當領導呢,哪個領導都不是領導。哎喲——」

  說得正開心時,梁嚴競提著陳今一的後腦勺給了她一下。

  陳今一捂著腦袋不滿地瞪著梁嚴競。

  「你為老不尊!」

  「行了,少耍貧嘴。礙事的走了,我們說正事要緊。」

  「是。」陳今一嘆氣,「您本人都來了,想來這個事情,應該很嚴重吧。死緩還是槍斃,給我個痛快。」

  「沒那麼誇張。」梁嚴競收起戲謔正色道,「這裡沒有外人,我也就直說了。這件事目前掌握的證據對你們不是很有利,我向上面爭取了重新調查和取證的時間,儘量不會讓最壞的情況發生。」

  聞言,陳今一愣了愣。

  「最壞的情況?」

  「取消考試成績永不錄用和蹲局子,你覺得哪個比較壞?」

  陳今一一臉生無可戀。

  「死緩和槍斃的區別。」

  梁嚴競笑道:「打人的時候俠肝義膽,聽到要懲罰你手足無措了?」

  「才不是。」

  梁嚴競只當她是在狡辯。

  「之前不是說吃牢飯約等於當公務員,怎麼慫這麼快。」

  「您老是來看我笑話的?」

  「那哪能一樣。」

  「之前你是負責警察,這次可不是。」陳今一無力望天,「這世界上的警察,可不都是梁嚴競。」

  陳今一不假思索地回答讓梁嚴競心裡忽然一震。

  不過她顯然沒注意梁嚴競的表情變化,腦海里還在盤算著如何最完美的利用裴律行交給自己的證據。

  梁嚴競回過神,「在想什麼?」

  陳今一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嘴。

  「剛剛有位朋友來找過我。」

  梁嚴競有些疑惑。

  「朋友?」

  「嗯,暫且稱為朋友吧。」

  陳今一簡單打了一個腹稿後表情沉著了不少,她故意隱去了裴律行的身份。

  雖然知道梁嚴競一定會起疑,可她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發揮證據的渠道,只能硬著頭皮胡編亂造。

  果然,梁嚴競一臉不信。

  無視他的審視,陳今一繼續鎮定道:「從他那裡我知道,周規的兒子有些特殊的癖好,這在臨安市不是什麼秘密,我們從這一點入手,或許能有新的突破口。」

  「癖好,什麼癖好啊?」

  馮夕好奇地探頭。

  陳今一將裴律行說的故事又聲情並茂地演繹了一遍。

  馮夕聽了不吱聲了。

  與此同時,梁嚴競看陳今一的眼神也變得複雜又無語。

  「你朋友哪位,這麼隱秘的消息,他怎麼知道的?」

  「那自然不能告訴你了。」

  陳今一再次無視了梁嚴競的探究。

  她轉而將目光看向馮夕。

  「大小姐,我是沒有這個人力的,至於我這老不正經師父嘛——」陳今一重重地嘆了口氣,「飛鷹人手不夠你們都知道,更何況這裡是臨安,他也是鞭長莫及。」

  「你想要我做什麼。」

  馮夕很上道。

  「如果您高堂願意出力,不如讓他使些手段,看看能不能挖到東西。」

  「沒問題。」

  馮夕答應的倒是乾脆。

  「這是小事,我家的律師還在分局,我這就和協警說,讓他把話帶到。」

  「那就多謝人美心善的大小姐了。」

  陳今一擺出一副壯士送好漢的豪邁,看馮夕的眼神熱情的仿佛像夏至的太陽光一樣暖意四射。

  馮夕被陳今一一夸開心的不行,當下就急匆匆地叫人去和家裡交代。

  協警方才被梁嚴競一通忽悠,聽到大小姐有吩咐自然是樂得配合。

  很快房間裡只留下了陳今一和梁嚴競。

  陳今一頓時只敢低著頭不做聲,完全不敢抬頭看梁嚴競的眼睛。

  「剛剛見的什麼朋友?」

  果然,老狐狸完全不像裴律行那樣喜歡打肚皮官司。直截了當的文問話倒是讓陳今一準備了一肚子的謊話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編。

  「說了,你不認識。」

  陳今一囁嚅道。

  「我不認識,還是我不能認識?」

  見梁嚴競的語氣有些僵硬,陳今一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胡扯。

  「不是說了嗎,是朋友。」

  見他像是真的有幾分生氣,趕緊將口袋裡的u盤放在手裡雙手舉高賠罪似得放到了梁嚴競的眼下。

  「孝敬您的。」

  梁嚴競瞥了一眼。

  「什麼?」

  陳今一嘴角一揚。

  「周規兒子猥褻女孩的視頻。」

  「哪來的?」

  「朋友給的。」

  梁嚴競眼裡露出匪夷所思。

  「你救過他的命麼?」

  「嘿嘿,你就當是吧。」

  陳今一欲蓋彌彰的已經被梁嚴競看穿。

  他心知陳今一顧左右而言他是因為並不想說出對方的身份。

  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梁嚴競心裡窩著一團火。

  可陳今一嬉皮笑臉,自己若是上綱上線倒顯得狗急跳牆,於是他只能佯裝鎮定。

  「既然你手裡已經有了證據,那直接拿出來不就行了,怎麼還讓馮夕幫忙?」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