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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嫌疑人

2024-10-12 20:00:52 作者: 少尹

  和預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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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建安不管是來青州赴任前還是上任後,和李清風全然沒有任何交集。

  這個人乾淨得像張白紙。

  不怎麼做官場交際,也不跟誰走得近。

  蘭花門查來查去,也就只查出他過往在哪裡任職,當地情況怎麼樣。

  李妍躲在茅廁里看完之後,拔開火摺子,直接燒了。

  不應該啊。

  她總覺得林建安是個明白人,明白到好像早就知道李妍是誰,早就知道飛龍山莊是幹什麼的,只是他不說而已。

  在茅廁里呆了一刻時間,李妍再回來的時候,賀宴已經漸漸散了。

  不少人陸陸續續離開,沈俊也被那群世家紈絝勾肩搭背,推搡著往下一個場子趕去喝酒玩樂。

  戲班也已經唱完,收拾著戲台上下零零散散的東西。

  院子裡一下安靜不少。

  李妍重新坐回桌邊,對上柳青青探尋的目光。

  他問:「如何?」

  李妍搖頭:「要麼是你蘭花門本事下降,要麼就是我這段時間太緊張,看什麼都不太對勁。」

  「那一定是你太緊張。」柳青青頓了頓,「其實京城那邊還有其他消息傳來……」

  他話說一半,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李妍。

  這一下,李妍夾菜的手又收了回來:「有勞柳掌門提點一下我這庸人。」

  柳青青垂眸,他沉默許久,忽然又擺手:「算了算了,還沒確認,等我確認之後再與你講。」

  一來一回之間,把李妍說懵了。

  柳青青卻不負責收場,他起身就準備一副要開溜的模樣,笑言:「我得去給各家夫人量新衣尺寸了,再坐在這,您那位絕冠古今的帳房先生,可要用眼睛把我腦門戳出個洞。」

  他哈哈笑起,團扇擋著唇角,樂呵呵走了。

  李妍也覺得時機差不多,起身準備和林建安拜別,順便也告訴他自己沒本事破案,準備收拾收拾回山莊去。

  她今日穿一身素色衣衫,窄肩寬袖,強行凹出大家閨秀的模樣,連走路的步伐都收緊了些,唇角的微笑恰到好處。

  「林大人。」李妍福身行禮,「之前您讓我幫忙的案子……」

  她話沒說完,眼角餘光就見雲川帶著兩個捕頭,匆匆忙忙撥開人群,伸著脖子要往這邊來。

  她心下驚,暗道不好,語速飛快:「那案子實在破不了,能力有限,所以我準備和沈帳房一同回山莊去。」

  林建安送走了一大堆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人,神情疲憊。

  聽到李妍這麼說,若有所思:「確實,那案子只有殘肢體,先前柳掌柜也說不再追究,再說從發現最初的兩隻左手手臂,由沈帳房勘驗之後……」

  他語速十分緩慢,仿佛在琢磨什麼一般,急得李妍的眼神一直往雲川的方向瞄。

  「啊……若此後都不會再出現,讓李莊主一直等在青州,確實也不合情理……」

  不知為何,林建安一句話頓三頓,搖頭晃腦的。

  李妍心裡著急。

  她硬是眼睜睜瞧著雲川撥開眾人,衝到他們兩人之間。

  「既如此,依本官看……」林建安還沒說完。

  李妍只覺兩眼一黑,有種今天走不了的預感。

  「大人。」雲川著急,他望一眼李妍,直接打斷林建安的話,恭敬道,「借一步說話。」

  林建安眨了眨眼,一副驚訝樣子,仿佛十分為難又不得不抽身。

  他禮貌性地拱了下手:「看來事出突然,勞煩李莊主在此等本官片刻,馬上回來。」

  李妍心裡直咂嘴。

  前面那些場面話,說得慢吞吞像是烏龜一樣,這句話他倒是說得飛快。

  而她還不能黑臉,只能微笑頷首,福身行禮:「大人忙,我在此等候便是。」

  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連柳青青都笑眯眯的出府,臨走前還欠揍兮兮地湊過來念叨一句:「我有預感,你可能沒法回去避暑了。」他忍著笑,「青州夏日炎熱,我給你多備幾身成衣,換著穿。」

  「哎你這人……」

  一回頭,柳青青已經提著衣擺踏出門檻,根本沒給李妍歪酸她兩句的機會。

  日頭漸漸西斜,影子長了短,短了又變更長。

  賓客散去,收了桌椅,很快,滿院子只剩下李妍和沈寒舟,兩人坐在一張方桌旁。

  期間林夫人陪著聊了一個多時辰,實在是聊不下去了,李妍讓她回去休息,說自己等候就好。

  這一等又是一個時辰。

  茶涼了三次,換了四壺,沈寒舟點起蠟,看完了兩本帳。

  月上屋檐,李妍趴在桌上睡了一覺,終於等來了林建安。

  他著急火燎的進來,滿面歉意拱手:「對不住、對不住。」

  李妍被這聲音叫醒,迷迷糊糊抬起頭,正看到一身泥巴,官服濕了半邊的林建安。

  她一臉迷茫,不等開口詢問,就聽林建安道:「哎呀,原本說那殘肢一案反正也是懸案了,李莊主可以回山莊好好休息,本官連踐行禮物都備好了。結果這又突發案子……」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望著兩人,「這,可能李莊主和沈帳房,還得再留幾日。」

  李妍無語。

  好預感這輩子成不了,壞直覺一來一個準。

  她直起身,身上不知何時蓋著沈寒舟的黑色外衫。

  似乎是定了定神,這才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連連點頭:「能理解。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的忙,大人只管開口。」

  林建安更是歉意極深,一個勁地道歉:「抱歉抱歉,實在是事出突然,還正好在夫人生辰宴當日,本官是既對內人有愧,也對李莊主和沈帳房有愧啊。」

  場面話一套一套,李妍根本不當真。

  她嘆口氣,問道:「是出什麼事了,能讓大人一去兩三個時辰?」

  「哎,別提了,黎家大少爺金屋藏嬌的應馨姑娘落井了。」

  李妍詫異:「大人說的黎家大少爺,可是今日也在宴席上的那位黎少爺?」

  沈俊的人脈里,黎家大少爺算是一個。

  黎家祖父曾任戶部下倉部的主理,但是到黎修父親這裡,他一躍成為戶部侍郎。

  相當於是走了李清風的老路。

  不僅如此,近來沈寒舟也和黎家少爺走得也很近,偶爾會應邀到黎府去作詩聽曲,十分風雅。

  「沒錯,就是那位黎家少爺,黎修。」

  李妍瞭然點頭,心中多少有些欽佩。

  這人明明有婚約,竟然還金屋藏嬌,果然紈絝,難怪沈俊一口咬死他絕對繼承不了黎府。

  「人救上來了麼?」她問。

  「發現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了,救上來已經沒氣了。」林建安乾笑一聲,「只是她上來的時候,身上還勾著散了架的人骨,府衙在黎家撈到了現在,起碼撈出來兩具。」

  李妍愣了下。

  「另外。」林建安說到這,臉上歉意更深,他乾笑一聲看向沈寒舟,「這次用不著沈帳房幫忙驗了。」

  「都白骨了,也沒什麼能驗的。」李妍插口。

  卻見林建安蹙眉搖頭:「本官是相信沈帳房的,而且沈帳房中午時也就在家宴這,但是那應馨姑娘的丫鬟,一口咬定是沈帳房與她家姑娘之間,因為感情起了爭執,而今日晌午,為了將誤會說開,特意約應馨姑娘到井邊相會,然後爆發爭執,將應馨推進了井裡。」

  院裡鴉雀無聲。

  李妍抱著沈寒舟的衣裳,半張著嘴。

  見林建安說得認真,不像是有一絲一毫說笑的模樣,這才詫異轉頭,望向和她一樣滿臉迷茫的沈寒舟。

  他難得露出那般表情,蹙眉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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