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何處來信

  只要順著常神算手中的帳目查下去，就能查到這些人是誰。

  沈樞順著帳目，先查到了虞興和馮三思。

  馮夫人聽沈樞追問起這筆錢下落時，也是驚訝不已：「馮三思從未同我說過每月還有這麼大一筆數目出去，這筆錢去了何處？」

  沈樞為難的沒回答，馮夫人卻已經猜到了：「可是給了那高神算？」

  從前馮夫人就覺得馮三思和高神算的關係不一般。

  「說是一起逃難來的洛州，有互相扶持的情意在，想要幫襯一下我無話可說，可也不用每月劃那麼大筆錢給他，這個敗家的！」馮夫人說起來就氣。

  當沈樞問馮夫人，馮三思是否認識楊嵩和虞興時，馮夫人想了想搖頭回道：「這個楊嵩是如意坊那個？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倒是有些來往，至於什麼虞興......馮三思不認識此人。」

  隨即沈樞提議要查看馮三思的書房，馮夫人同意了。

  

  領著沈樞前往書房的路上，馮夫人還回想起來一件事：「馮三思生前收過很多信，你能不能幫我找出來？」

  沈樞：「信？不知是從何處送來的信？」

  馮夫人想了想：「我聽每次送信來的人口音都不同，他每隔幾月就會收到一些信，每次都神秘兮兮拿到信就躲書房去了，甚至還會把書房的門給闔上不讓人進去。」

  這種種舉動，都叫馮夫人心生懷疑。

  是不是這馮三思在外面還有什麼人。

  「如今馮三思都去了，若真有這麼個人......她孤身可怎麼活，我想著不如就把她接回來。」

  「我會儘量幫夫人找到。」沈樞踏進書房，卻見到馮夫人沒跟進來：「馮夫人？」

  「我就不進去了。」馮夫人試了試眼淚：「我怕睹物思人。」

  畢竟這麼多年夫妻情意在。

  沈樞也不強求，獨自在馮三思書房翻找起來，最先找到的是馮三思名下酒樓的帳目，上面記載清楚馮三思每月都會支出一筆，數目與高神算手中的數目一致。

  這些錢，的確都給了高神算。

  甚至這一給就給了好幾年。

  不論酒樓當月是盈是虧，從不拖延。

  沈樞翻看時，忽有一張紙從裡面飛出，拾起後沈樞才看清上面的內容。

  「馮兄，我知你當月生意不順，然小弟生活不易家中已無米下鍋，還請馮兄按時如數將小弟的錢送達！」

  「小弟所知之事，關乎你我身家性命，小弟一介孤身死不足惜，然馮兄已娶妻......」

  落款是常神算。

  看來，這常神算就是拿著當年之事賴定馮三思了，可惜這張紙上沒寫明究竟是何事！

  這張紙顯然不是馮夫人說的信，沈樞目光在房中掃視一圈，馮三思會將信放在何處？

  以馮三思的警惕，此信關乎身家性命是否會看過就焚毀了？

  若是如此，那證據就更少了。

  沈樞還是抱著希望繼續搜尋：「也不知，宋九安那邊如何了。」

  宋九安三人今日回大理寺打聽嚴知放失蹤前都發生了什麼，想試著從嚴知放這處找到些線索。

  大理寺的人見到宋九安都格外高興。

  「宋大人你可回來了，嚴大人他......」

  宋九安點頭：「我知道，嚴大人失蹤前可曾告訴過你們，他要去何處？」

  眾人皆為難的低下頭。

  「嚴大人出去時，沒告訴我們任何人，許是他正在調查之事不希望旁人知曉。」

  「前些日子，有人將大人的消息透露給公主，從此以後嚴大人去何處在查什麼，都沒告訴過我們任何人......」

  嚴知放為了防止消息走露，防著除了文宏旭外的所有人。

  「大人出去時，就帶了文宏旭。」

  文宏旭此人，譚安若和蘭池是絕對信任的。

  他絕不是公主的眼線，此刻應該是與嚴知放一同被困。

  譚安若詢問著眾人：「可有將這個透露消息的人找出來？」

  「嚴大人得知有人將消息透露給公主時，當場就把這個人給試出來了，此人就是齊亦。」

  「誰？齊亦！」蘭池有些不敢相信：「齊亦此人最為老實忠厚，平時查案他總是沖在最前頭，他怎麼會是別人安排的眼線。」

  「若不是嚴大人試出來齊亦當場親口承認，我們也不信。」

  沒人知道齊亦究竟為何成了別人的眼線，當時齊亦沒說，只是一個勁兒對嚴知放和眾人道歉。

  宋九安不忍的閉上眼：「那齊亦呢？」

  嚴知放在得知真相後實在不忍心，革除了齊亦的職，將他趕出了大理寺。

  「如今，應該在他家中。」

  宋九安三人立刻前往齊亦的家中。

  正忙著手中活的齊亦看見宋九安，神情激動：「宋大人，你回來了！」

  隨後像是想起什麼，齊亦有羞愧的往後退了幾步，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十分害怕宋九安問起他為何要做別人的眼線。

  「嚴知放失蹤了！」宋九安道：「沒人知道他都查到了些什麼，是否遭遇了不測，而你想要保護的人或許就是害嚴知放的人，如今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齊亦忙同宋九安解釋：「她不會害嚴大人，嚴大人現在很安全！」

  聞言，蘭池算是徹底心寒，質問著齊亦：「她是誰！」

  齊亦閉上嘴，無論蘭池如何質問也不肯回答。

  見蘭池的情緒有些激動，譚安若示意著他先冷靜下來：「這個她，是妙儀公主？她對你可是有恩？」

  她進大理寺的時間晚，但是也和這個齊亦相處過些時日。

  若齊亦是為了錢才將消息透露給京妙儀，那從前也不是沒有人試圖用錢買通大理寺的人，那時齊亦為何能抵抗住誘惑？

  所以一定不是為了錢。

  齊亦家中只剩他一人，也沒聽聞他有何傾慕之人。

  所以，也不是為了感情。

  譚安若想起煙華緋衣，她們都是被京妙儀所救為了共同的目標才聽命於京妙儀。

  那，齊亦是不是也一樣？

  從譚安若到大理寺查的第一起案子開始，齊亦就覺得她和宋九安一樣厲害。

  「殿下，對我有恩！」

  蘭池皺眉：「你難道也是雲城倖存下來的......」

  齊亦卻道：「我不是，我是當年殿下在路上所救之人，隨後我便與殿下等一行人來到了洛州。」

  那一路上，齊亦聽說了很多雲城之事，也知道他們的冤屈。

  「殿下失敗了，一起到洛州的人也遭遇刺殺，殿下便將我送走給我安排了住處。」

  「當初若不是殿下，我早已是路邊的亡魂，是殿下救了我。」

  齊亦便想著報答他們，他們是為了真相來到洛州，那他便去替他們找出真相。

  「就這樣，我通過考核進了大理寺。」

  「這些年，我暗中調查，找到了些許線索。」

  蘭池伸手：「線索呢？」

  齊亦低頭：「我交給殿下了，我本想著找到線索，殿下就能將真相大白於天下，我沒想到......」

  沒想到，京妙儀已經不在乎真相能不能大白於天下。

  她的想法逐漸偏激起來，如今更是嗜殺成性。

  「宋大人，我對不住......」齊亦將真相告訴宋九安：「嚴大人當日帶著文宏旭出去，是去找常家後人。」

  「常家，幻術師的後人？」譚安若忙追問起來：「你知道他們藏身在何處？」

  「知道，就是我把消息告訴了嚴大人。」

  齊亦內心是矛盾的，他知道京妙儀如今走錯了路，他也想有人能阻止她，所以將消息告訴了嚴知放。

  可沒想到：「嚴大人帶著文宏旭去時中了計。」

  待齊亦得知嚴知放失蹤消息趕去時，常家後人已經離開。

  「我找殿下打聽過，他們是被殿下給帶走，不過殿下答應過我不傷害無辜之人，所以嚴大人他們此刻無事。」齊亦心中愧疚不已：「但，殿下也因此不再信任我，所以如今常家後人藏身何處，我也不知......」

  宋九安背過身：「你可願成為證人？」

  齊亦點頭，若是他能阻止京妙儀繼續錯下去，還當年雲城的百姓真相，他願意。

  「殿下最後會如何？」

  「天子犯法自當與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