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枕邊人的欺騙
2024-10-07 10:50:49
作者: 墨汐月
對於又繞回來的情形,韓遣十分不滿。
甚至開始控訴著宋九安:「大人為何覺得兇手不是夫人?先生遇害前夕千叮嚀萬囑咐過我,若是他遇害兇手一定就是夫人,大人為何不相信?」
請記住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宋九安直視著所有人,渾身散發著正氣:「本官從未想過要包庇何人,你說是江夫人殺害瞿老爺,可江夫人也說是你栽贓陷害,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時,本官誰也不信!」
確鑿的證據?
韓遣指著那作為證物的披帛:「那還不算確鑿的證據?」
宋九安目光深沉:「披帛的確是江夫人的,所以江夫人也同樣有嫌疑,本官並未放她離開。」
他現在要等的,是更加有力的證據。
譚安若和蘭池出現後,宋九安總算是可以小小鬆一口氣。
他並未是每次都胸有成竹,而是每次都在盡力而為。
當著韓遣的面兒,譚安若將帳本遞給宋九安。
察覺到譚安若打量的眼神,韓遣瞬間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而不知其緣由的江夫人和管家,則是好奇打量著宋九安。
江夫人此刻如坐針氈,她不知道韓遣說的那些事情究竟有多少是真的,此刻任何線索都牽動著江夫人的心,她便是等不及追問道:「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麼證據,可是能找到殺害我夫君的兇手?」
宋九安體諒著江夫人的心情,但開口時還是有些猶豫。
譚安若輕聲寬慰道:「江夫人......」
江夫人卻是無懼的仰起頭:「無礙,大人且說!」
宋九安將帳本一字不差的念出:「銀蓮簪子,白玉耳環,金鑲玉手鐲,珍珠繡鞋......」
江夫人聽著這些東西,是越聽越耳熟,慌忙將自己手中的帳本翻看:「這些,不都是我的首飾衣裳?大人怎麼知道我買了些什麼?」
宋九安輕咳一聲,說道:「這本帳本,並不是夫人買東西的帳本,而是韓遣當東西的帳本,以上記錄的全都是韓遣在城中當鋪所當之物,皆是夫人之物!」
江夫人雖是個生意人,卻也和尋常姑娘家並無不同,她也喜歡首飾衣裙。
常年忙著府外的生意,她竟是沒留意,她府中竟丟了這麼多東西。
「你,是怎麼偷走的?」江夫人看看管家,府中的東西不是會清點,隨即又想起一事瞬間恍然大悟:「是瞿弦!你和瞿弦裡應外合!」
府中的事情江夫人忙不過來,起初便交給了瞿弦。
然而瞿弦卻不適合管家,江夫人只得又將府中事務交給管家打理。
起初,管家會按照江夫人的交代,清點府中的東西,以防有何丟失。
直到瞿弦勸過江夫人後,江夫人便交代管家不必按時清點。
當時江夫人還以為,瞿弦是當真為她著想,想讓少忙些,如今回過頭來看,瞿弦在那時候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她的東西偷出去賣。
「為什麼?」
江夫人想不明白。
瞿弦何時要錢,她沒給過,
他喜歡大家的書法字畫,江夫人就花重金給他賣回來。
「所以,他在外面鶯鶯燕燕的事情,也是真的?」
被問話的韓遣不語。
他不說話,蘭池會幫他說:「當鋪老闆說了,你是老主顧,所以這帳目你和老闆是一人一本,我猜你的那本被你給燒了?你以為燒了就能萬無一失,我們就找不到?」
他和譚安若將整個房間給翻找了一遍。
隨後譚安若就發現了不對之處。
此事,還得多虧於長史。
若不是於長史告知親眼所見之事,譚安若也懷疑不到當鋪頭上去。
於長史撞見韓遣和瞿弦的地方,就在當鋪外不遠處的巷子裡。
譚安若當時就起了疑心。
「韓遣房中的擺設穿的衣裳,都是江府給的,而韓遣也的確家境貧寒,那他哪裡來的錢給瞿弦?」譚安若便想到了當鋪:「只有這麼一個可能,韓遣當時當了什麼東西才有錢,而江府給他的東西韓遣不敢當,畢竟若是少了何物,也會被人發覺,那他當的會是什麼呢?」
與其空猜測不如直接去打聽。
那當鋪的老闆一聽他們是府衙的人,就什麼都說了。
譚安若推測:「這些東西,都是瞿弦給你的?瞿弦偷了江夫人的首飾珠寶,但是他不敢親自去變賣,所以他選擇了你讓你去變賣,事後他不僅沒有分你銀錢,還會因為價格不如他預想的多,對你動手?」
這也就能解釋,於長史所看見的那一幕。
可譚安若想不通:「瞿弦缺錢為何不同江夫人開口?而是選擇偷盜江夫人的首飾去變賣?」
這般行為鬼祟,只能說明,這筆錢也用到了見不得人的地方。
江夫人掐著手心:「瞿弦,真在外面養了外室?」
宋九安卻覺得韓遣的話不可信,他反倒是有另一種想法:「瞿弦這是想籌錢跑路?」
江夫人震驚:「跑路?跑什麼路,瞿弦他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什麼人嗎?」
韓遣不由諷刺的笑著:「不錯,大人果真明察秋毫,大概是半月之前,先生忽然收到了一封信,看過之後先生臉色大變,從前我們偷盜夫人的首飾出去變賣,都進行的小心翼翼,可從那以後先生就愈發急躁,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隨後,瞿弦偷出來的首飾就越來越多。
甚至開給韓遣的價格也越來越高,若是韓遣沒賣出去這個價格,甚至還會被瞿弦毆打。
「從前......」江夫人沒想到,這事兒竟不是最近開始的,早在很久之前瞿弦就已經打著主意了:「你為何要幫著瞿弦做這偷盜之事?你是個讀書人,本該前途無量......」
「我根本就不是什麼讀書人!」韓遣情緒激動的反駁著江夫人的話:「我就是個窮小子,被先生撿回來裝裝樣子騙你的而已!」
江夫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她甚至不知道,瞿弦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
韓遣的身份是假的,夫妻的情意是假的,甚至瞿弦的身份如今也不見得多真。
宋九安指著一旁的披帛:「此物,也是瞿弦偷出來給你的?」
上等的綢緞和刺繡,拿出去賣一定也能賣個好價錢。
事到如今,韓遣老實交代著:「不錯,要擱在以前,先生是看不上這些東西的,可最近他沒少拿這樣的東西給我出去賣,不過夫人眼皮子底下的物件他還是不敢動,這披帛他也是看見夫人買回來後沒怎麼記掛,才敢下手的。」
所以,韓遣根本不用進入江夫人的房間。
自會有人,將東西給送出來。
「這披帛到我手裡後,就被我給藏起來,準備次日在拿去外面賣個好價錢。」
「但,當晚,因為賣的價格不合乎先生心意,我又被先生打了一頓,不知為何心中的怒氣越來越重......」
韓遣拿著剛得來的披帛,徑直去了書房。
他整個人就像在夢中,朝瞿弦泄憤。
隨後,也不知是怎麼回的院子。
「醒來的時候,我手中就握著這披帛,我才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遣開始害怕。
但是想著在江府受到的委屈,韓遣便開始計劃,要怎麼將事情嫁禍給其他人。
江夫人也不知究竟該以何種心態面對韓遣,只是心中隱約有些愧疚。
若是她,能夠多留意一點。
是否這個年歲不大的少年,就不會被瞿弦威脅虐待,也就不會走上這樣的路。
韓遣被帶走了。
江夫人想了想,將在瞿弦書房發現的信交給了宋九安。
這並非是半月前那封信,而是最近才到的一封信。
江夫人已經看過,裡面倒是沒記什麼重要的事,卻叫人看過百思不得解。
「從前我只覺得,身為商賈出身,便是要低人一等,就得尋個瞿弦這樣的讀書人,才能在人前揚眉吐氣。」
「如今才覺得錯。」
她自己日子過得舒心比什麼都重要,何必要活在他人的非議之中,日子是活給自己的,又不是活給他人的。
譚安若想了想,還是嘮叨了一句。
「江夫人能夠獨自撐起江家的生意,令我心生敬佩,還請夫人不要在乎其他人如何議論,畢竟他們除了議論夫人的性別,也再找不出夫人其他可議論之處。」
「良人世間定是有,只是找的時候也要留著心。」
其他人覺得,江夫人對瞿弦沒有半分真心。
可譚安若看著卻不是如此,江夫人起碼是心裡有過瞿弦的。
只是,在相對無言之中,在彼此毫無話題之中,消磨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