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中惡念
2024-10-07 10:50:33
作者: 墨汐月
「什麼人?」宋九安試探的開口:「對方可是位姑娘?」
馮老爺重重的點頭:「沒錯,就是位姑娘,姑娘年歲瞧著不大,身上特別香,也是奇怪我一聞到那香味她說什麼我都信。」
所以,當那姑娘將香給馮老爺時,馮老爺甚至都沒想起拒絕。
鬼使神差的,就給了江府下人錢,安排了這件事情。
誰想到,瞿老爺就這樣去了,馮老爺忐忑的開口:「這,我就熏了個香,這瞿老爺的死和我沒關係吧?」
「有關無關還得待我們查後再確定!」譚安若眼微眯沉思片刻問道:「那此人是何時將香給你的?」
「何時?」馮老爺顫聲道:「是昨日,過了午時以後。」
「過了午時後?」蘭池語氣有些激動,再三詢問道:「你確定嗎?」
被這樣一問,馮老爺也有些不確定起來,心慌意亂之中仔細回想了下,才敢確定的點頭:「大人,我確定。」
馮老爺只是被利用之人,宋九安便先將他送了回去。
折回時,聽見譚安若正問著蘭池:「他說午時過後,可是有什麼問題?」
蘭池梳理著時間:「我起初以為這姑娘是進城後是直奔死者瞿弦而去,如今看來,她最先去找的是馮老爺。」
且當時她就已經籌劃好了一切。
「此人的消息十分靈通,甚至都知曉馮老爺和江夫人是對手,將馮老爺也給利用起來。」蘭池順著往下繼續說道:「她的消息如此靈通,那她定早知道瞿弦的下落,所以她才能準確無誤的等在瞿弦回府的路上,讓瞿弦買下那副飛天圖。」
「她既然什麼都知道......」譚安若也納悶起來:「那她為何還要去茶肆打聽瞿府的消息,此舉倒像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難道,此人知曉蘭池的身份。
可她多此一舉,是想利用蘭池做什麼呢?
宋九安站在院中,也一時想不明白,只得先將那點香的人帶回府衙。
「吳大家的飛天圖。」宋九安的目光一寸寸在飛天圖上挪過,沒漏掉任何一處,待確定後才同身邊幾人道:「的確是吳大家的真跡。」
要問為何宋九安知曉,那是因為宋太師曾經也得過一幅吳大家的飛天圖,是真跡。
當時宋太師還特意為這飛天辦了場宴席。
在宴席上,不少有名有才的人都在此談論如何辨別吳大家的畫。
年幼的宋九安順勢聽了一耳,也就此記住了。
「價值千金的畫啊!」蘭池甚至都不敢靠近它,隔著案欣賞著它:「看著也沒什麼異常之處,我也沒聞到香味,這書房的香味不是它發出來的?」
「不是它,書房的香在燭芯之中。」譚安若姍姍來遲:「我詢問過江府的下人,他們說瞿弦對書房用的燭特別講究,而當日恰好瞿弦書房的燭用完了,他們便出去重新買來的。」
「賣燭的地方有問題?」蘭池反應迅速,立馬轉過身要去抓人。
譚安若一把給他拽回來:「不是他們的問題,下人交代他們回來的時候不慎和位姑娘撞到了,慌亂之中定是拿錯了籃子,瞿弦書房用的燭也就是那時候被替換掉,他們還說,當時聞到那位姑娘身上很香。」
又是她!
先是找到馮老爺安排焚香,再找到死者瞿弦將飛天賣給他,甚至還知道江府下人買的燭是作何用處......
「她的消息遠比我們想的要靈通。」宋九安甚至有些懷疑:「她絕不是今日才到的巴州!」
必是提前到了巴州,在暗中觀察了江府每人的習慣。
才會知道瞿弦書房所用蠟燭不同的細微習慣,才能找准機會動手替換掉蠟燭。
「可她又將飛天賣給死者做什麼?還有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又為何要故意到我面前打聽瞿府?」蘭池覺得此人的行為實在是古怪,令人琢磨不出她的用意。
譚安若給出一種解釋:「是暗示!」
蘭池眼底透著困惑:「什麼暗示?」
譚安若也頗為耐心:「要使人致幻,不僅需要能使人放鬆安神的香,還需要暗示,人本身就很想要的人或者物在幻覺之中出現的可能最大。」
瞿弦是個文人,即使如今收了心,可對於這些大家的字畫還是會打心底渴求。
嫌犯將吳大家的飛天圖低價賣給瞿弦,瞿弦自然心生歡喜。
隨後自然會愛不釋手,恨不能抱著它入睡。
「不錯,江夫人說當時瞿老爺的確是將這畫掛在床頭,恨不能睡覺都看著!」蘭池記得仔細,江夫人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可這幅飛天並不是幻覺,它現在就真實掛在我們面前!」
「飛天當然不是幻覺。」宋九安懂譚安若的意思:「得不到的時候會想要得到,當真的得到了以後,又會開始恐懼害怕失去,瞿老爺也定是這樣,飛天名聲在外,他定是害怕有人偷走他的畫,此刻他心中就會升起一個念頭!」
若是畫中的飛天是真的就好了。
這樣,就不用擔心這畫被人偷走......
「幻覺當中,他會看見他想看見的一切。」譚安若推測飛天就是這樣出現的。
「可......」宋九安心中有個解不開的疑惑:「江夫人當時並不在場,她是個商賈之女,對飛天該是沒有那麼渴求,為何她也會看見飛天?」
「她看見的,不一定是飛天。」譚安若自然看向宋九安:「大人,江夫人在推門前想的是什麼?」
瞿老爺當時許久未回去,一直待在書房。
江夫人走到書房門口,聽見書房之中有異常的動靜。
夜半三更,江夫人能想的是什麼?
江夫人身為商賈之女,打理著江家的家產,看似風光。
然而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即使瞿老爺是入贅,恐怕江夫人也會遭到莫名的嘲笑。
無外乎就是那些閒話,什麼滿身銅臭之人配不上讀書人一類的。
所以,江夫人對瞿老爺並沒有信任。
「她看見的,也可能是她以為的人。」譚安若自己提出的想法,卻又很快遭到她自己質疑:「但,幻覺之中的人並不能殺人,瞿老爺脖子上的勒痕的確存在。」
「會不會是兇手打扮成飛天的模樣?」蘭池覺得此可能性最大:「畢竟當時江府所有人都被人算計,陷入了幻覺之中。」
兇手行兇之後,也能夠輕而易舉離開江府。
可若是這樣說來,蘭池也陷入糾結:「那兇手又何必打扮成飛天的模樣?這幅飛天圖也沒什麼作用!」
兇手繞那麼大一個圈子,將飛天賣給瞿弦,到底有何深意?
一時間,三人都陷入了不解。
於長史更是聽得雲裡霧裡。
難得終於輪到他這個局外人說上兩句:「或許這飛天本就沒什麼作用,你們想,它只是一幅畫,它既不能殺人也不能成為行兇的工具,兇手將它賣給瞿老爺,也許是和畫的來歷有關,幾位的注意或許也不用太過禁錮在這畫上!」
宋九安同於長史抬手感激著:「是我們一時不慎,竟走入了死胡同,行兇的不是畫而是人,我們還得將重點放在人身上!」
那位身上帶著香味的姑娘,他們得儘快找到。
她很可能就是兇手。
然而,府衙的人將城中客店都查過,卻都未查到這位姑娘的蹤跡。
「此女,或許已不在我巴州境內!」於長史臉色焦急:「如此,那可就難辦了。」
宋九安卻有著不同的想法:「城門的守衛並未看見過相似的姑娘離開,此人就還在城中,怕只怕......」
此人身上的香能讓人致幻,就怕她用這招,躲在什麼人府中。
宋九安正要親自帶人去搜捕,卻有人給他送來封信。
譚安若接過信便嗅到了股香味,立馬警惕起來:「是那人送來的。」
當宋九安詢問送信來的人是何特徵時,下面的人卻完全沒了印象。
很顯然,他們方才已經中招。
宋九安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慌亂:「安若,信上寫了什麼?」
譚安若將信的內容已經看完:「她說,她是讓江府的人致幻了沒錯,但是瞿弦不是她所殺害,她只會讓人心中的念頭被放大......」
江府之中,有人想讓瞿弦死!
在幻覺之中,有人對瞿弦動了手!
所以,當時江府的門窗並未有被破壞的痕跡。
兇手不是從外面進去,而是一直在江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