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問題之人

  「那為何不讓我去報官？」方副將還是不相信陳將軍，他堅信陳將軍是另有盤算。

  「你懷疑我居心叵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宮中有聯繫？」陳將軍站得筆直：「近日之事我有錯，待王爺死因查明，我自會認罪伏法，但若當日我沒攔下你，此刻的小王爺和我手下的眾人，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

  方副將的嘴張了又張，反駁的話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來。

  索性擺擺手，示意著不再與陳將軍爭執。

  「不是要查真相？我便同兩位說說當日的情況！」

  方副將說，那夜是他值夜。

  蘭池端著藥進江臨王房中之時，還與他撞見。

  方副將當時問蘭池：「小王爺今日還親自來給王爺送藥，王爺看見你定會高興。」

  

  蘭池不適應的扯了扯嘴角：「我......這是因為煙華忙著配新藥方脫不開身，我怕這藥冷了還得麻煩煙華再熱一次，所以才給他送來，我可不是關心他。」

  方副將習慣了這對父子彆扭的關係，便示意著蘭池：「王爺在房中，快些去吧。」

  蘭池當時還反駁這方副將：「日後喚我名即可，可別叫我小王爺。」

  隨後蘭池進了房間，方副將在外瞧著，這對父子彆扭相處著。

  「小王爺自從長大後，就鮮少在王爺身邊盡孝，他們父子好不容易重聚，我尋思多給他們留些時間相處，還特意吩咐府中下人切莫進去打擾。」

  「什麼刻意吩咐！」陳將軍一開腔聲音大得整個院子都能聽見：「我看你就是兇手，把人支走不讓人進去，你好進去對王爺下手！」

  「姓陳的，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方副將也被這一番話給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好歹也是王爺一手提拔的，王爺的恩惠我至今還記在心中，又怎會害他？」

  「王爺的恩惠！你要是真記得王爺的恩惠，你就不會投奔宮裡！」

  在陳將軍眼中，方副將就是背信棄義之人。

  隨著情緒越發激動，陳將軍說話也就越口無遮攔起來：「你就是個白眼狼，和方知彥那個小白眼狼一樣，他毀了王爺的名聲，你毀了王爺！」

  最後還不忘問著方副將，是否和方知彥有關係。

  方副將被氣得臉通紅，偏他還得保持理智不能與陳將軍在此刻爭執，穩住心緒後只吐出兩字：「粗魯！」

  也不管陳將軍，方副將轉身面朝著宋九安，繼續道：「待我再巡視回來時，王爺房間的門就已經闔上，我以為小王爺已經離開王爺休息了，就未進去查看。」

  宋九安點頭，將方副將的證詞記錄下來，這些都是證據到時要送去府衙，甚至呈上宮中。

  「當夜，你可曾見過有人進入過王爺的房間？」

  「不曾。」方副將還嚴謹的補充道：「王爺遇害之後，我特意詢問過其他人，他們也未見到有人進入過王爺房中，一直到次日天明。」

  發現了王爺的屍體和滿手是血的小王爺。

  瞥了一眼陳將軍，方副將又將自己的疑慮道出：「有件事的確很奇怪，便是當日去叫王爺的下人，他見到房中情形跑出來瞬間喊的話。」

  譚安若瞳孔一震：「他喊了什麼？」

  方副將記得清楚：「他喊的是小王爺殺了王爺！」

  當時王爺倒在案上，小王爺雙手沾滿了血，腳邊還有帶血的刀。

  若是外人瞧了，的確會讓人誤會。

  「可府中的人，無論是我們還是下人，都是從小看著小王爺長大的人，小王爺是個怎樣的人我們最是了解。」方副將還有不解之處便是：「他當時大可先進房查看王爺如何，他也沒查看，起身便喊小王爺殺了王爺，就像是......」

  說到此處，方副將見陳將軍聽得認真，便停下不說了。

  心中憤憤不平，朝陳將軍開口：「你不是說我有問題嗎？我告訴你，此人才是大有問題！」

  明明都還未查明王爺的情況，就大聲喊叫，像是想告訴所有人。

  蘭池殺了江臨王，大逆不道弒父了！

  此人這樣一喊，就是想順勢將王爺遇害的事情鬧大，將小王爺的罪名徹底坐實。

  方副將手指著陳將軍，頗有想為方才之事討回個道理的模樣：「這個人，當初是你安排到王爺身邊的！」

  陳將軍身上像壓上了千斤重擔，愧疚悔恨爬滿了心頭，將地上的劍狠狠拔出：「你明知此人有問題，為何不告訴我！」

  眼瞧著兩人有說不對付了。

  譚安若忙起身按下陳將軍手中的劍：「且先聽方副將說完可好？」

  宋九安停下手中的筆：「你們這樣，王爺看見會安心？」

  方副將也知道陳將軍是個死腦子，先一步道歉：「我當日的確也是魯莽了，不該將小王爺抓起來，可我說要報官是想嚇唬此人，我也知道報官後......我並非真想送小王爺去死......」

  結果，就被這趕來的二愣子，給關了起來。

  陳將軍尷尬的收回劍：「當時的情況，我只能先顧全大局，怪我粗魯......」

  宋九安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難得見他們難得平心靜氣，不過他更關心一事：「此人現在何處！」

  方副將搖頭，他已經被關了幾日了，哪裡知曉。

  陳將軍立馬起身，鬆了口氣：「被我給關起來了！」

  索性他當時思慮得周全，將所有人都給囚禁在江臨王府。

  要是讓他跑出去，還得了！

  陳將軍自信的拍拍胸脯：「打從王爺遇害開始，江臨王府就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中，莫說兇手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等會兒。」譚安若忽然想到一事：「那位隨小王爺回來的大夫可在府中？」

  若是陳將軍從江臨王遇害開始戒嚴，那煙華又是如何將信送去給她，請她來相救的？

  「那位女神醫？」

  當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陳將軍只記得相關之人。

  「煙華神醫......」陳將軍沉思許久：「她現在在府中，當日嘛......」

  「她在府中！」方副將清楚的記得：「當日，我將小王爺抓起來時她還在，小王爺還囑託她什麼來著，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因為後來，他和陳將軍起了爭執。

  被陳將軍給囚禁起來。

  譚安若與宋九安對視那一刻，兩人讀懂了彼此的想法。

  當日，煙華肯定是趁著這個機會溜了出去。

  既然煙華能出去，那其他人也能出去！

  譚安若趕忙問：「從王爺遇害到今日，陳將軍可曾清點過府中之人？可有少？」

  不知為何眼前人的語氣變得緊張急切，陳將軍還是老實回答著：「我每日都有著人清點人數，確定一個沒少！」

  譚安若這才鬆了口氣。

  若是兇手已經離開了江臨王府，那他們就算找到證據，也無法給巫州刺史和宮中一個交代。

  那到時，宋九安想保全王府眾人的計劃，就可能落空。

  說起這個女神醫，方副將還覺得有些奇怪：「我總覺得，我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煙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