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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暫停仵作一職

2024-10-07 10:45:49 作者: 墨汐月

  鄭羯,二十年前從宮中出來以後,便一直留在洛州。

  二十年未曾離開過洛州,且一直生活在明處。

  他與林雄像是形成了某種約定,一個活在明處監視著洛州的風吹草動,另一個躲在暗處顧及好自身。

  二十年,鄭羯都未曾去見過林雄,甚是兩人還未曾有過來往。

  便是為了舊案留下線索。

  蘭池慌張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宋九安:「這個鄭羯,起初剛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可窮了,當過馬夫小廝還給人坐過人凳子,後來有了錢才開始自己做生意,他這生意運氣倒是極好,二十年後的如今他就從身無分文的白丁成了如今家財萬貫的鄭老爺,不過也有人說,他的競爭手段不大光明。」

  「不大光明是何意?」沈樞有問題就喜歡當場提出來:「他對同行的競爭者下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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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池不喜歡沈樞,現如今沈樞不准譚安若參與此案,他愈發對沈樞有意見,態度自然算不上太好:「沒錯,據說這起初與鄭羯爭搶的人,或是無緣無故染上疫病,或是平白家中走水,總之就是各種不太平,但是苦主又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鄭羯乾的。」

  最後苦主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橫豎只要不和鄭羯爭搶,就不會出現倒霉的事情,生意該做就做日子也依舊一帆風順。」蘭池又將自己聽來的消息告訴宋九安:「這鄭羯不在乎哪家生意做的比自己大,只在乎個名聲,誰要是敢和他搶名聲那就要倒霉了。」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生意人哪個不在乎生意的。

  鄭羯就不怎麼在乎,對比生意他更加在乎名聲!

  就像是生怕誰注意不到他這般。

  宋九安心中忽有一種想法:「鄭羯或許是故意的。」

  沈樞立馬接著話:「他在吸引誰的注意。」

  鄭羯的種種舉動,無外乎就是在告訴誰,我一直安分守己待在洛州從未離開,你可以放心了。

  宋九安與沈樞離開開始調查,鄭羯曾與那些大人物有過來往。

  尤其是那些與宮裡有關係的大人物......

  隔壁的燭光許久未亮,譚安若就靜靜坐在門口,直到傳來聲響譚安若才伸出脖子朝門口看去。

  宋九安本是躡手躡腳進了門,企圖不發出聲音吵到偏房的人,卻不想那不想吵到的人此刻正乖巧坐在院子裡巴巴望著他。

  一陣心軟,宋九安自覺坐到了她身邊:「怎麼還沒休息?」

  譚安若撐著頭:「睡不著,今日我去見了趙富貴。」

  「趙富貴,紙人案的證人?」宋九安原本不解,隨即想起來紙人案中被害的孫仵作原是譚鶴的徒弟:「可查到什麼線索?」

  「沒有,趙富貴知道的也就那麼多。」譚安若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宋九安:「或許孫仵作不是小雲遮殺的。」

  「可當時調查的線索都指向小雲遮,而且小雲遮也認罪了。」

  「她或許知道是誰殺的,不過她對我們選擇了隱瞞,她包庇了真正的兇手!」譚安若垂下頭一改方才激動的語氣:「也或許這只是我的猜測。」

  宋九安知曉,她譚家後人的執念便是查清二十年的舊案和譚鶴死亡的真相。

  如今二十年的舊案再次出現,她身為譚家後人卻不能參與調查,讓她坐在大理寺等線索確實很難熬。

  「安若,你相信我嗎?」

  「相信,大人有多相信我,我就有多相信大人。」

  「那請相信我,我定會將這起案子查清楚。」宋九安承諾著,隨後又輕聲安慰:「早些休息,若這城中有其他案子發生,我們還得需要你。」

  譚安若將腳邊的燈籠遞給宋九安:「大人知道為何得知李叔遇害,我沒哭也沒鬧嗎?」

  宋九安接過她手中的燈籠,還不慎觸碰到了她的指尖:「其實你不必強裝堅強,有我......我們在。」

  譚安若搖搖頭,其實宋九安還是不那麼了解她:「我不是在假裝堅強,我就是這樣這樣的人,我阿爹死的時候我也沒哭,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用眼淚表達自己的痛苦,我會傷心痛苦但那只在心裡,我面上還不能因為這傷心干擾,因為與其傷心不如去做些實在的事情。」

  宋九安見她轉身走回房間:「大人早些休息吧,我們還需要你呢!」

  她表面很堅強,可痛苦仍然留在心裡。

  有時候真怕她憋久了,憋出毛病來。

  次日譚安若醒來時,宋九安已經出發了。

  她在大理寺翻看了些積壓的卷宗,又遇上了宋九安請回來的那位客人。

  不同昨日見到她這般戒備,今日倒是對她格外熱情。

  「譚姑娘,我教你射箭吧!」林雄再次提議:「查案的時候難免會遇見危險,多學種防身的本領,也能更好保護自己不是。」

  譚安若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她確實有些太弱,除了力氣大些又不會武功,確實得再學幾種本領。

  但,不是現在,示意著手中的工具:「嚴大人尋我去驗屍,改天再來同前輩請教。」

  林雄見她動作熟練,面色絲毫不懼,不禁有些敬佩到底是譚家的後人,即使是女子之身也絲毫不遜色。

  「那我等譚姑娘,你這個徒弟我教定了。」

  譚安若跟隨大理寺的人來到街上,這原是一起意外發生的案子。

  死者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身旁路過的馬忽然受驚,撞翻了隔壁攤子的油鍋,一鍋熱油直直朝著死者潑去......

  死了人,州府就得派仵作前往驗屍確定死因。

  而州府的仵作......

  刑部的仵作年邁,手中還查驗著案子抽不開身,請其他仵作也需要些時間,州府就將譚安若請來驗屍。

  「死者其屍皮肉皆拆,皮脫白色,著肉者亦白,肉多爛赤。」譚安若確定:「死者的確是被熱油燙死。」

  至於這事後責任該如何歸屬,就得看洛州刺史怎麼判。

  然而那油攤的老闆卻是個潑辣脾氣,死活不認:「這怎麼可能是被油燙死的,我看分明就是被他那馬給衝撞到了,肯定是他那馬給撞死的。」

  馬主人也不依,兩人吵了起來。

  最後兩人一致讓譚安若評理。

  譚安若只能給出驗屍結果:「死者身上並無撞擊傷,他這是由於燙傷過重死亡......」

  油攤老闆直接將地上的泥砸到譚安若身上:「你胡說八道,你就是那個譚鶴的孫女吧,誰不知道二十年前的舊案譚鶴就是兇手,你這個殺人兇手的後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驗屍!」

  「給我滾,大人我們要求重新派仵作驗屍。」

  「沒錯,我們不要殺人兇手的後人來驗屍。」

  「洛州前二十年都平安無事,怎麼你一來洛州這案子就又發生了,依我看她就是殺人兇手!」

  「她祖父上樑不正她這下樑肯定歪!」

  「譚安若滾出洛州!」

  譚安若也不知道為何忽然間矛頭就指向她,但她瞧見了人群之中有人刻意在煽風點火。

  她想抓住幾人,還未伸出手就被一群不明真相的百姓推搡在地上。

  大理寺的人上前,也只阻攔住了不明真相的百姓。

  一盆東西從人群中潑向譚安若,譚安若伸出手護住頭,卻見自己毫髮無傷。

  抬頭,原是宋九安不知何時出現替她擋住了。

  「大人!」

  「沒事先走!」

  宋九安護著譚安若離開,沈樞則在後面將刻意尋釁滋事的人拿下。

  「索性只是水,若是熱油大人可怎麼辦?」

  「熱油......大概會留一身疤,我留疤無礙,但你留疤我怕日後你會哭。」

  「才不會。」譚安若絮叨著:「今日之事是有人刻意誘導,我猜此人是想壞我名聲。」

  「可看清楚是何人?」

  宋九安換了身衣裳,才從屋內出來。

  「看清了,這是畫像。」譚安若已經將幾人的模樣都畫了出來:「我也是如今才知曉,二十年前原來就有傳言說我祖父是兇手一事,如今,我又在洛州,此傳言一經散播恐怕一時半會壓不下來了,沈大人不讓我參與此案是對的。」

  「我定會抓住兇手,還你與譚鶴大人一個清白!」同時宋九安也有些擔憂:「對方既然已經開始算計你,近來......」

  譚安若點頭示意。

  其實不用宋九安說,譚安若也知道近來驗屍一事恐怕是輪不到她。

  不出所料,她應該要被停職了。

  次日,嚴知放便正式告知譚安若,暫停她大理寺仵作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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