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兇器不同
2024-10-07 10:45:46
作者: 墨汐月
宋九安帶著人下山時,正巧沈樞也將山下的事情處理完。
沈樞率先將所知的線索告訴宋九安:「離此處最近的那戶人家,昨夜半夜起夜時曾聽見過沙沙作響的聲音,他說那聲音就像是重物在地上拖拽的聲音,山中多野獸,只當是野獸出來覓食,也沒膽子敢上前查看。」
重物拖拽的痕跡,宋九安當即反應過來:「那怕是兇手將鄭羯的屍體拖拽拋屍時發出的聲音,他可曾聽見聲音往何處去了?」
沈樞揚起頭,示意著宋九安方向:「往廢井那邊去了。」
這也可以證明,鄭羯是在山腳到山上這段路上遇害,他根本就沒能下得了山。
派嘯風去沿山路尋找鄭羯遇害的痕跡,嘯風也已經回來,不過仍然是空手而歸,說起來都十分慚愧:「大人抱歉,屬下無能什麼也沒能發現。」
上山的路被嘯風仔細查看過,莫說是丁點血跡,就是半點人掙扎的痕跡都沒有。
「屬下懷疑,是兇手刻意清理過。」
這座山很大,萬一兇手埋伏在路上,又將鄭羯帶去密林之中殺害,那這線索就難查了。
最後嘯風主動申請繼續帶人搜查。
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找到兇手線索的機會。
沈樞應允了他的請求,隨宋九安護著林雄一塊去了大理寺。
譚安若不得已退出案件調查,如今不得插手關於此案的半分,但又如何能叫她安心待在大理寺等消息。
大理寺查的她不能查,那大理寺查不到的,她總能查吧。
譚安若收拾好東西,去了打更人趙富貴家中。
曾有過獄友之情,趙富貴再見到譚安若甚是熱情:「姑娘你來尋我可是有何?那紙人案不都已經結案了?難道有什麼紕漏之處,需要我重新配合調查?」
「此案已經結案,今日我來是想同你打聽當日紙人問路之事。」
譚安若悄無聲息打量著趙富貴的家境情況,打更人出身多貧苦,如趙富貴家境貧寒簡陋。
看來紙人案發生以後,他的家境也並未改變。
趙富貴提起紙人那心就慌,雖然大理寺結案時對外公布了,紙人殺人就是人在裝神弄鬼,但是回想起來還是後背發涼。
「紙人問路......」趙富貴已經講過無數次這件事情的經過,如今也懶得再講一次:「那紙人問路的經過姑娘你不都知曉,你就直說你想知道什麼吧。」
譚安若也不同他賣關子:「當日你為何會將紙人指向孫仵作的宅子?」
趙富貴強忍悲痛:「那紙人只問我孫府怎麼走,又未同我說清楚到底是哪個孫府,這城中與我關係交好之人便是孫仵作,我便替她指了去孫仵作府中的路。」
當時譚安若也是如此推斷,趙富貴與孫仵作交好,所以問起孫府他會立刻想起的就是孫仵作的孫府。
可現在回想起來。
孫仵作當真是巧合被誤殺的嗎?
二十年前的舊案孫仵作隨她祖父進宮,二十年後孫仵作被紙人案所害。
小雲遮的案子又牽連走私毒物案,走私案又牽連著太傅,而太傅又是當年與舊案又關係的太子中舍人。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形成了一個閉環。
趙富貴提起此事,心中悲痛難掩:「孫仵作出事,原是被我所害,你說這紙人案的兇手也真有意思,她想殺人怎會連殺人兇手住在何處都不知道?」
是啊,如果說紙人問路是裝神弄鬼,那她直接去找孫書豫不就好了,為何又要找到孫仵作府上去?
譚安若覺得,紙人案似乎還另有玄機。
趙富貴見她臉色不好,還關心了兩句隨後道:「說起來也是奇怪,前不久也有個人來同我打聽紙人問路的事情。」
譚安若忙追問:「此人是誰?」
趙富貴臉色陰沉:「州府的那位李仵作,我也是這般將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沒個幾天他就死了,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調查什麼事情,但還請你保重自身。」
譚安若表面應下,心中卻繼續思考著。
紙人案的真兇小雲遮已經不在人世,孫仵作究竟是被她所害,還是別人扮成她嚇死了孫仵作栽贓給她,現在已經無從得知。
線索又一次斷了。
宋九安這邊卻查到了新的線索。
刑部的仵作驗完鄭羯的屍體,給出了新的線索。
「兩位死者身上的傷口,並不是出自同一件兇器!」
「這是何意?」
「兩位死者四肢的傷口都較長較深,但是我特意尋來了二十年前的卷宗對比,死者李道想的傷口長度寬度皆與二十年前一致,但是死者鄭羯身上的傷口,與李道想和二十年舊案死者身上的,都不一致。」
蘭池抱著手,手指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兇手殺鄭羯的時候換了一把兇器?」
他更想不通了,兇手廢這麼大勁幹嘛?
鄭羯有什麼特殊之處,讓兇手特意為他換一次兇器?
又或許......
「或許是兇手弄丟了兇器,重新買了一把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蘭池覺得有些事情不必想得太複雜,也可能就是這般簡單的理由。
老仵作卻反駁著蘭池的想法:「不僅僅是兇器不同,這兇手的力度也有所差異,我覺得這殺害鄭羯的和殺李道想的不是同一個人,殺李道想的兇手和二十年前舊案的兇手倒是極有可能是同一人。」
沈樞翻看著二十年前的卷宗:「這些為何刑部沒有?」
老仵作將所有屍體記錄都交給沈樞:「這些都是二十年前舊案死者的驗屍記錄,單獨存放在仵作這裡,我想這應該是譚鶴留下的一份保障。」
哪怕刑部的卷宗出了事兒,還有仵作的驗屍記錄還在。
舊案,就還有得查。
「這應該是譚鶴進宮之前的安排。」
宋九安猜想,或許進宮之前,譚鶴就早已有所察覺。
「如果殺鄭羯是另一人,那這人與二十年的兇手又有什麼關係?」
宋九安覺得此案越來越複雜,這人殺鄭羯是為了泄私憤?還是為了模仿二十年前舊案的兇手?又或是他們本就聽命於一人?
沈樞也同樣猜不透,只能帶著人先從鄭羯近二十年的人際關係查起。
老仵作欲離開時,卻瞥見了宋九安腰間的匕首:「宋大人可否借匕首於我一看?」
宋九安將匕首雙手呈給老仵作,同老仵作說明了來處:「這匕首於此案有關係?」
老仵作量過匕首的長度寬度:「我得帶回去比對一番,再告知宋大人。」
宋九安讓老仵作帶去了匕首,自己帶著人隨沈樞繼續調查去了。
譚安若回到大理寺,宋九安已經離去。
她卻在大理寺中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男人穿著獸皮製成的衣裳,正在射靶子。
林雄見到譚安若受到了些驚嚇,見對方是個小姑娘也就放鬆了警惕:「這大理寺怎會有姑娘在,你可是來尋你家大人的?」
譚安若見他手中用著宋九安的弓,若是沒有宋九安同意旁人可不會讓他用,看來是宋九安請回來的客人:「我乃大理寺仵作,譚安若。」
「大理寺竟會找一個女仵作?」林雄哈哈一笑:「原是我二十年未曾下山,也不知如今這女子都能當仵作了,好事好事啊!」
林雄揮動手中的弓:「你可會射箭?」
見對方搖頭,林雄歡喜表示願意教她。
這是個好機會,但是譚安若今日實在沒有這心情拒絕了他。
待譚安若走後,林雄手中的弓才落在了地上。
「譚安若!」
林雄嘴裡不停念叨這名字。
他原是在何處聽過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