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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死裡逃生

2024-10-07 10:45:18 作者: 墨汐月

  「閻王轎,惡人轎。」

  「轎夫抬轎,惡人嚎。」

  「閻王放火,惡人焦。」

  「苦人歡笑,大仇得報!」

  譚安若是被這難聽的歌謠喚醒,睜眼時自己已經被綁丟在轎中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四肢皆被綁住動彈不得,嘴裡還被塞入麻布。

  轎外的人唱完歌謠,還特有興致的掀開帘子看她最後一眼:「譚仵作!」

  「嗚!」

  

  「別擔心,如今我大仇得報,你死以後我就會離開歸州。」蘇汝玉態度猛轉:「我會把閻王轎帶去其他地方,我會燒死所有惡人。」

  像蘇汝玉這樣的惡人,是不會回頭的。

  譚安若眼睜睜看著蘇汝玉放下帘子,武鴻志又提著麻油進來!

  沒有渾身的油膩感,武鴻志將麻油倒在了譚安若腳下,伸出手卻又塞給譚安若一塊鋒利的碎瓦。

  「我爹娘死在方知彥的馬下,你讓方知彥伏法獲罪,算是做了件善事,但這改變不了你是惡人譚鶴孫女的事實,你依舊是個惡人,若你能逃出來,就是老天覺得你命不該絕,若你死在裡面那也是你這個惡人該死!」

  武鴻志的意思,便是他只能幫到此處,隨後沒有絲毫猶豫,轉身離開。

  譚安若反手用碎瓦片割著腳上的繩子,繩子是尋常人家捆豬用的麻繩,僅憑這碎瓦難以割斷。

  現在心裡只能期盼,宋九安趕快尋來!

  沒錯,在沿路譚安若都留下了線索,宋九安定能尋到自己,不過是時間問題……

  廢棄宅院中,宋九安帶人搜尋著,視線落在石柱殘留的血跡上,心也不停的揪緊,像是被擠壓得喘不上氣。

  蘭池也同樣擔心:「這血時間不久,但,也不見得就是譚姑娘的血,譚姑娘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死在這兒。」

  岳十蹲在地面,卻推出來個很不好的想法:「這處有繩子的擦痕,按照這個高度……」

  隨即止住話,按照這個高度,受害者定是被綁在這裡,那血跡就不可能是蘇汝玉的,只可能是,譚姑娘的……

  這般削減心情的話,岳十還是未說出口,免得叫眾人揪心。

  四處搜尋的文宏旭也趕回來:「大人,譚仵作留下的線索就到此處,周圍再沒有其他線索。」

  宋九安目光從柱上挪開,周圍再沒有新線索,那只能證明譚安若要麼是受傷沒有辦法繼續留下線索,要麼就是她已經……

  很快將這個想法趕出了腦子,譚安若還有很多事情想去做,她絕不可能死,自己一定要快點找到她。

  「腳印呢,周圍可有腳印?」

  「沒有發現。」

  「注意看周圍野草的壓痕!」宋九安目光盯著那地面:「他們帶著安若走不遠!」

  譚安若頭倚靠在轎上,手不停割著繩子,嘴裡的麻布已經被她給吐了出來,繩子卻還未割斷。

  外面,蘇汝玉顯然也等不及了,不耐煩催促著武鴻志:「你在等什麼,還不放火?」

  武鴻志木訥回道:「這時辰還未到。」

  蘇汝玉似乎是打了武鴻志,譚安若瞧不見只能聽見清脆的巴掌聲,隨後一把火就被丟了進來。

  自己之前推測過,之所以死者會被活活燒死在轎中,是因為被捆住四肢難以逃脫,加之轎子周圍死者身上皆被潑上助燃的麻油,導致火勢一瞬間燃大,難以逃脫。

  哪怕提前知曉過程,經歷起來還是會心懷恐懼!

  譚安若加快手中割繩子的速度,忽然醒悟,或許劉名四與崔大人死之前,也如她這般先是拼命掙脫,隨後才想起呼救,錯過了最佳呼救時間!

  「大人,大人我在這兒!」

  「宋九安,我在這兒!」

  譚安若一邊呼救一邊割著繩子,火得麻油助燃燒得更快,周圍很快就熱起來。

  索性武鴻志沒將麻油倒在自己身上,不然此刻,自己已經被燒起來了。

  宋九安難道還未找到她留下的線索?

  「譚仵作的救生欲望倒是挺強,那麼快就能張嘴了,不過等宋九安趕來,你應該也只剩一捧灰了。」蘇汝玉在外面嘲諷道:「譚仵作,走好!」

  蘇汝玉帶著武鴻志走了,火也漸漸靠近譚安若,繩子也終於被割斷,譚安若來不及解開手上的繩子,忙四處尋找著火勢較弱之處。

  身後的火勢較小,譚安若直接從那處撞了出去,身上燃起的火也在翻滾途中被壓滅。

  算是逃出來了!

  「安若。」

  宋九安是抓著蘇汝玉和武鴻志趕來的。

  看見那被火完全吞噬的轎,直往前衝著,若不是蘭池眼疾手快攔下,那火就該燒到他身上。

  他聽見聲音就忙趕來了,還是來晚了嗎?

  在場眾人皆一陣悲痛。

  「宋九安!」

  譚安若被反綁住的手還未解開,艱難從地上起身,心裡直罵道,這武鴻志到底是從哪兒找來捆豬用的繩子,她身上衣裳被燒到幾處都破洞了,這繩子竟還未被燒斷。

  聽見譚安若聲音的時候,宋九安還以為自己的聽錯了,可當看見她一瘸一拐走來時,心中疼痛才消失。

  「安若!」

  宋九安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撲上去將人摟在懷裡,平日裡要沉思許久合不合規矩的事情,到了此刻都不管不顧了。

  「你還活著。」

  「我可不能死了,我還捨不得你們呢。」譚安若見眾人竟沒出息的哭了,心中不由流淌起絲絲暖意,從宋九安懷中掙出:「大人,我把你衣裳弄髒了!」

  「無礙。」

  宋九安絲毫不嫌棄的將她再次摟進懷裡。

  譚安若覺得宋九安有些變了,還記得剛到大理寺時,他的衣袖可都不讓自己碰的:「大人,求你件事兒!」

  「你說。」別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宋九安都答應。

  「能不能……先給我把繩子解了!」

  譚安若與捆住手的繩子掙扎著,直勾勾盯著宋九安,一向心細的他今日怎麼傻憨憨的。

  宋九安呆滯片刻,臉頰浮現一抹嬌羞的紅暈,慌張伸手替譚安若解著繩子,見她的手被磨紅,直接拔出文宏旭的劍挑斷了繩子:「對不住……」

  原是自己心急未能發現,竟讓她繼續被綁了那麼久。

  譚安若搖頭示意著他別往心裡去。

  蘭池押著蘇汝玉不忘關心:「譚姑娘你頭沒事兒吧?」

  譚安若不解:「我頭怎麼了?」

  蘭池提醒道:「那柱子上流了好多血,是你的嗎?」

  「血?」譚安若想起武鴻志抓住自己直往柱子上撞,伸手一模自己的頭,指尖便是蹭上了血跡:「難怪。」

  難怪當時頭那麼暈,原來是撞得如此嚴重。

  說著說著,譚安若覺得自己頭又暈了,一陣天旋地轉加耳鳴,最後眼前的畫面是宋九安焦急的臉。

  蘇汝玉武鴻志被定了死罪,武鴻志自詡正義之士如今卻遭百姓唾罵,蘇汝玉本想逃跑還未邁出幾步就被抓住,他想繼續害人的想法也就此落空。

  兩人曾花錢買通的造謠之人,也已伏法。

  然而,譚安若的謠言並未眾人傳出去,武鴻志蘇汝玉兩人也矢口否認。

  「譚姑娘,你可曾得罪過何人?」岳十將這些人抓起來審問,最後得到線索:「是有人刻意散播這些謠言,目的就是想借閻王轎的手,殺了你。」

  「我得罪的人?」譚安若掰起手指數著,在手指掰完後同瞪大眼睛的岳十交代:「我就是個仵作能得罪誰,或許是查案時,不慎損害了誰的利益吧。」

  她沒有說實話,但宋九安知道她隱瞞的是什麼,出了洛州知曉譚安若家世的人不多,此人多是洛州那邊派來,對譚安若動手之人。

  一路有他們在,現如今又住進州府,那人尋不到時機動手。

  就想到了,借兇手的手殺譚安若。

  宋九安不由伸出手握過譚安若的手,看來自己得更加小心護著她。?

  岳十這又方才想起:「那劉名四的爹娘還有崔夫人想當面感謝我們,宋大人你看,可否賣我個面子,去見見他們?」

  從找到譚安若以後,宋九安就寸步不離守著她,岳十也知道此請求宋九安多是會不同意,特意補充:「他們特意交代,讓我帶上譚姑娘一起去。」

  譚安若扶著自己被包得里三層外三層的頭,拒絕了這好意。

  然而她不去,宋九安也不去鐵心要留下來盯著她,最後一番勸,文宏旭留下來陪著譚安若,宋九安才放心。

  文宏旭雖然年紀小,但是看得明白宋九安的感情:「宋大人很擔心譚仵作。」

  譚安若笑意直達眼底:「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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