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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草草結案

2024-10-07 10:43:34 作者: 墨汐月

  巫州又落了場夜雨,譚安若忙到後半夜才與文宏旭離開,走時不忘將門鎖上。

  然次日再來,屋內的屍體卻已消失不見,只餘地上擺著兩副紅棺及棺蓋。

  「怎麼回事,屍體呢?」譚安若欲出門尋,正巧碰見趕來的王暮言等人:「王大人,屍體不見了。」

  「本官知道。」王暮言同譚安若介紹:「這位是巫州刺史蘇居臨蘇大人,蘇大人特意前來是有事要同譚姑娘商量。」

  「商量何事?」

  譚安若心中縈繞著一種不安。

  隨即這種不安便出現在眼前,蘇刺史表情格外為難:「譚姑娘從洛州遠到而來,只為查清冤情,本官按道理是該全力配合譚姑娘,但奈何……此事確實有些對不住譚姑娘。」

  「到底出了何事?」譚安若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已經隱隱感覺此事與失蹤的屍體有關:「還請刺史明言!」

  蘇刺史同王暮言私下交換眼神,脖子往後縮了縮,道:「今日,馮尚兩家人前來,帶走了死者屍體,他們要求州府撤案不再調查此案,抱歉譚姑娘讓你白跑一趟。」

  「為何要讓人帶走!」譚安若生氣又充滿無奈感:「按照大周律法,刑案未破之前死者屍體必須留在府衙供仵作查驗,如何能讓人帶走!」

  

  王暮言反駁道:「是如此,但若是死者家人提供線索將兇手送至府衙,並表示不再追查,證據確鑿,我們也只能結案!」

  譚安若也不是怕硬服軟之人:「證據?案子還未查,仵作驗屍還未結束,敢問刺史大人有何證據!」

  蘇刺史見兩人劍拔弩張,倒還轉過頭做和事佬模樣:「那馮倩兒的家人已經送來物證和兇手,說是馮家一下人對小姐起了不軌之心,隨即趁人不備姦殺了小姐,馮家覺得此乃醜事不想醜事外傳,草草找了個人安葬馮倩兒,心中思量之後還是將證物及犯案的下人押送來州府。」

  「證物在何處,難道不需要公堂審問再定罪?」譚安若聽完蘇刺史的話,也說服不了自己:「刺史大人如何就能肯定送來的一定是真兇,而不是個替罪之人?」

  蘇刺史那和事佬的面孔徹底揭穿,語氣也生硬幾分:「那是死者家人,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找到真兇。」

  「那尚卿人呢,也一樣?」

  「不一樣,」蘇刺史擺擺手,「尚家人來報,尚家姑娘並非他殺,乃是殉情,她與一窮家小子相戀不得家人祝福,兩人就想到互殺殉情,此乃醜事,尚家姑娘死後屍身由男子家人一併收斂,下葬後又被雨衝出來,才有了這場誤會。」

  「那為何起初不說明?」

  譚安若厲聲詢問,若真是互殺殉情那其家人早該告知真相才對,為何要待自己驗過屍以後才來秉明, 一切未免太過湊巧。

  蘇刺史還算和氣:「此乃家醜,不可外揚,他們本想待風頭過去再要回女兒屍身,可不成想譚姑娘你來了,只得將真相托出。」

  「刺史大人認為這就是真相?」

  譚安若油鹽不進,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這些所謂的真相。

  「死者馮倩兒致命傷位於顱後,按傷口長度來算,必定是生前遭受過猛烈撞擊,如此猛烈的撞擊,不可能無人聽見,刺史大人說證據確鑿,那刺史大人可告訴我,案發現場在何處,可有人證?」

  「這……」

  「死者尚卿人是遭人捂住口鼻活活悶死,若真是殉情,另一男子的屍體在何處?還有男子家貧如何能買得起紅棺,死者身上價格不菲的衣物以及頭頂罕見的首飾釵環,這些東西家貧之人如何負擔得起!」

  「這……」

  蘇刺史臉色難堪,微側過身示意著王暮言,王暮言卻不發一言。

  「此案分明是漏洞百出,蘇刺史如此草草結案,恕我滿腹異議不能苟同。」譚安若決不能剛接手就草草了解結案:「若蘇刺史真打算就此結案,那我就上奏大理寺,告知嚴大人和太后,巫州刺史包庇真兇模糊案情,至百姓冤屈於不顧!」

  蘇刺史埋怨的瞪了王暮言一眼,隨即和譚安若打著太極:「譚姑娘言重了,本官並無此打算,若本官真欲如此,又何故回請譚姑娘你來呢。」

  譚安若可不聽他的狡辯:「凡是涉及刑案的屍體,未結案之前不可讓旁人靠近這是規矩,蘇刺史此舉難道不是想毀屍滅跡包庇兇手?」

  蘇刺史心裡咯噔跳不停,本以為請來個軟柿子,結果請來個硬茬,只得賣慘:「譚姑娘你所有不知,這馮尚兩家,那都是江臨王的人,我們不敢得罪江臨王。」

  「刑案按律歸誰管?」

  「自是本官。」

  「既歸刺史管,關他江臨王何事?」譚安若拱手:「各州府刑案卷宗最後都會送到刑部,此案疑點重重,蘇刺史以為刑部的人會看不出來,到時候刑部上奏聖上,聖上怪罪,江臨王會包庇刺史嗎?還是蘇刺史覺得巫州山高水遠,不歸聖上管!」

  「絕無此意!」蘇刺史想了想,誒呀誒呀的嘆氣:「可這屍體現在應該已經下葬了,咱們總不能又派人給挖出來吧?」

  譚安若頭次遇見如此昏官,這分明就是在耍無賴:「若刺史大人不願派人要回死者屍身,那我這就回洛州,請大理寺帶人來要!」

  「誒,」蘇刺史攔住譚安若,「譚姑娘好不容易來趟巫州,別那麼著急回去嘛,王大人,帶譚姑娘文大人下去休息,好好招待。」

  文宏旭護在譚安若身前:「你這是何意!」

  蘇刺史諂媚笑著:「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留譚姑娘在我巫州做客半月,待半月以後本官親自派人送譚姑娘文大人回去。」

  做客?分明就是囚禁。

  譚安若倒也沒有失去自由,只是不能離開巫州,變相被關在驛館。

  文宏旭有些自責:「嚴大人讓我保護譚仵作,我卻未能帶你離開,是我失職。」

  譚安若安慰他:「此事如何能怪你,誰能想到巫州刺史是這樣的昏官,也是我就不該和他正面較量,一時服軟還能尚且留有餘地,怪我太衝動。」

  可面對那個昏官,譚安若就忍不下那一口氣,忽然有些記掛許久不曾想起的宋九安。

  「若是此案,由大人負責就好了。」

  此案本就透著幾分古怪,現如今查案還受阻,譚安若很擔心自己還能否替兩位死者查明真相抓住真兇。

  「刺史他並非昏官!」王暮言悄摸從驛館外翻牆而來:「身為刺史蘇大人也不容易,他要顧及的東西有很多,巫州地勢偏遠不似洛州,若譚姑娘想查明真相,必要受一番波折。」

  譚安若懶懶抬眼:「我如今被你們囚禁在此,我還能查?」

  王暮言語氣堅定:「你得查,若是你都不查,那真相就真無人在意了!」

  譚安若挑眉:「你們要放我出去?」

  王暮言拘禮道歉:「恐不能放,巫州城中有人希望譚姑娘被囚禁在此,不生事端。」

  「你的意思是……」

  「刺史大人不准任何人探望譚姑娘,所以譚姑娘究竟在不在驛館,誰也不知,」王暮言淺笑道,「就算譚姑娘悄悄溜出去,又有誰知道呢。」

  「你們為何要如此?」譚安若腦子機靈一閃而過:「巫州究竟是怎樣之地?」

  從一開始,蘇刺史便在有意激怒自己,譚安若身為仵作,眼力容不得違反律法之事,自難以控制要與蘇刺史起爭執。

  而蘇刺史就正好藉此機會,將自己囚禁。

  定是此案牽連著什麼大人物,蘇刺史不想當面得罪人,才想到了如此波折的法子。

  將自己囚禁,再讓自己脫身出去查案。

  「刺史有刺史的不易,」王暮言只能警醒譚安若,「如今這案子譚姑娘若要查,州府不會給姑娘提供任何幫助,姑娘就算查明真相,想將真相大白於天下恐也難,如此姑娘可還要查?」

  「查,為何不查,查明真相乃仵作職責所在!」

  「那姑娘便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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