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是人
2024-10-07 10:41:41
作者: 墨汐月
馮府後院,馮侍郎端坐在椅子上,腳邊跪著兩個下人。
「我們方才什麼也沒說,求大人饒了我們。」
「行了,你們方才做的很好,」馮侍郎喝茶吊著氣,「那個逆子去找葛家那個小子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緊張哆嗦起來,看得馮侍郎愈發頭疼,他重重拍了拍椅子:「葛以騫不是那個逆子殺的吧!」
「大人,公子當時就是輕輕一推,怎知道那葛以騫就是個麵糊做的一推就倒,不偏不倚正巧撞到了箱子角上,血就流了一地,葛以騫當場就不省人事,公子試了他鼻息人就死了!」
「大人放心,我們當時就將箱子帶走,地上的血跡也處理乾淨,我們走時沒有任何人發現我們。」
「一個個自以為是的東西,現在大理寺還不是查上門來了,」馮侍郎指著他們鼻子罵,「那幅古畫呢,那個逆子也帶走了?」
「帶走了,公子喜歡那幅美人圖得緊,回來以後日日摟著那幅美人圖入睡呢。」
「蠢貨,那幅畫現在何處?」
馮侍郎心中恐懼,若是被宋九安發現畫在馮府,一切罪名可就坐實了。
「不在府中,那日公子出門時將畫一併帶走了,說要買個和畫中美人一樣美的姑娘。」
「荒唐啊!」馮侍郎現如今是聽見馮癸的荒唐事就痛心:「你們給我記住嘍,公子幹的事情你們也有份,不想進牢房,就給我把你們知道的事情爛在肚子裡。」
「那恐怕不行!」
後院門打開,一群人舉著劍圍住了馮侍郎,沈樞自人群後走來。
馮侍郎不解:「沈大人,這是何意?」
沈樞手中拿著令牌:「聖上旨意,工部侍郎馮傅詳貪污受賄,抓回刑部嚴加審問,作為馮癸案的證人,這兩個下人也一併帶回。」
「且慢!」
宋九安連忙出聲,自牆上跳下攔住沈樞。
蘭池也緊隨其後翻入院中,早知沈樞會來抄家,他與大人何必在牆上趴著聽。
沈樞見到宋九安並不驚訝,微微挑眉:「宋兄這是何意?馮癸案歸我刑部,宋兄難道想要插手此案?」
「沈大人誤會,恰好此二人有我想要的線索,沈大人可否讓我審問清楚?」宋九安知曉沈樞並非不辨是非之人:「此案,恰好與馮癸有關。」
「那宋兄請。」
沈樞側身讓宋九安審問,卻並未離開,他要保證人證安全。
宋九安還未開口,兩個下人慌亂之中什麼都交代了。
「我家公子失手殺了葛以騫,磕到葛以騫頭的箱子被我們燒了,畫被我們公子隨身帶著,但我們可以作證,大人能不能算我們將功贖罪。」
宋九安不忍現在告訴他們真相,只問道:「你們確定當時葛以騫死了?」
「流了好多血,公子說他渾身都涼了,肯定是死了。」
「是你們將葛以騫房間打掃了?」
「是,公子怕留下什麼對他不利的證據,我們就將房間打掃了,好混淆視聽。」
宋九安覺得此舉真蠢:「被燒的箱子裡面有什麼?」
「那是個空箱子什麼也沒有,不過裡面沾了些泥。」
宋九安聲音忽然提高:「也是你們在葛以騫手腕上留下的咬痕?」
聽見咬痕,原本在旁聽審的沈樞也緊張起來,不為別的,只因馮癸手腕上也有一處詭異咬痕。
「什麼咬痕?」
「我們只是將屋子打掃乾淨,將葛以騫放到了床上,我們沒有留下什麼咬痕。」
竟不是他們所為,宋九安再次看不清這起案子,不過也可以肯定,葛以騫並非自然死亡。
「多謝沈大人,我已經問完了。」
宋九安道過謝,帶著蘭池欲趕回大理寺,譚安若的驗屍結果應該也快出來了。
沈樞卻不舍攔下二人:「宋兄,你方才說什麼咬痕,可否同我講講這起案子?」
「沈大人本領不凡,」蘭池嗤笑一聲,「想知道,像我們當時一樣自己去查啊!」
沈樞不惱,好脾氣道:「蘭大人對我似有誤會?」
蘭池癟嘴欲發作,宋九安先一步告知:「此案似與馮癸案有所關聯,只是大理寺目前也還在查,所知線索不多,無法告知沈大人。」
「無礙,」沈樞輕鬆一笑,「說起來馮癸案甚是古怪,偏還有個馮侍郎在裡面搗亂,很是難查,說不定到時候還需要請宋兄幫忙。」
宋九安婉拒,懶得與沈樞打太極,先一步離開。
大理寺內,譚安若也已驗屍完畢,正處理好死者就碰見回來的宋九安兩人。
「大人回來的巧,」譚安若將才蒙臉的絹布丟入火盆,「大人可有查到什麼?」
宋九安毫無隱瞞,將所查到的全部告知。
譚安若聽到葛以騫頭被撞到箱子上隨後死亡時打斷了話:「死者頭上的傷並非致命傷,頭上的傷不過是看著嚇人,但只要及時醫治並不致死。」
蘭池在旁聆聽回想:「可是因為馮癸誤以為葛以騫死亡,並未及時施救導致葛以騫死亡?」
譚安若眼睛一眨,同兩人解釋:「葛以騫真正的死因並非未能及時施救失血過多死亡,相反,他的死因與馮癸並無關係,葛以騫的手腕處有不明咬痕,在他的手臂後背還有不少劃痕,劃痕被利器劃開隨後又被縫上。」
「兇手這是在做什麼?」讓宋九安想起曾經查過的案子:「兇手難道是在虐待死者?」
「太不是人了!」
蘭池光是聽著都覺得慘,死者生前要生生承受多大痛苦啊。
「譚姑娘,那死因呢?」
「咬痕與劃痕傷口中皆有中毒跡象,但葛以騫並不是中毒死的,他是被人用一種長且纖細的利器刺進心臟死的。」譚安若跑進屋裡拿出紙筆,將兇器畫了出來:「可能會有些許出入,但大概就是這種東西,比針體積要長許多。」
宋九安接過,仔細端詳。
蘭池在旁歪頭端詳:「大人,此物似乎我在何處見過。」
宋九安想起:「若是這種傷口,很像醫館針灸所用九針中的長針,其針身長,針尖鋒利,而針身細薄長七寸。」
「針灸所用,那可難查。」譚安若往好處想:「大人,馮癸走後葛以騫房中肯定還有人去過!」
蘇承再次被帶到了眾人面前。
蘭池覺得他也是奇怪,尋常人到了大理寺地牢都會害怕,唯獨他不同整天睡得香,如今倒是精神煥發,眼底青黑眼圈都不見了些許。
蘇承膽小,見到他們聲音更小:「幾位大人,我真不知道葛以騫房裡還有什麼人去過。」
譚安若調侃:「可是你自己說的,有人從你門口經過你都能聽見,怎麼,原是在說謊?」
「我沒說謊,」蘇承著急證明自己,「外面有人路過我都能聽見,不是人路過我也能聽見!」
「不是人?」譚安若好奇:「那是什麼?」
「畫中仙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