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婆

  「譚姑娘！」

  譚安若不曾想他們三人一同踏進刑部大門，沈樞先喚了她，瞧見她時沈樞臉上還有些許歡喜之色。

  「沈大人，昨日可有收穫？」宋九安為表示誠意先坦言：「說來慚愧，昨日我們去拜訪了幾位與祝浮梨交好的姑娘，卻一無所獲，只能寄希望於沈大人了。」

  譚安若錯愕盯著宋九安，先發者制人，宋九安果然狡猾。

  沈樞也不好意思再隱瞞：「確有收穫，多虧宋兄昨日給我的畫像，我打聽到城中有人見到祝姑娘出城以後，撞上了一婦人。」

  「怎樣的婦人？」

  「說是穿著有些奇怪，活像個神婆。」沈樞將一副畫像拿出：「我已拿給知兒辨認，她確定這就是祝浮梨回來路上遇見的算命神婆。」

  「原是被盯上了。」

  宋九安目光上下掃過，神婆的臉便已銘記於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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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安若好奇詢問：「祝浮梨是如何被帶走的，總不能是自願同不認識的人走的。」

  「那神婆裝成祝浮梨的母親，一哭二鬧三上吊說祝浮梨是她女兒，不過腦子不正常偷偷跑出來，好不容易找到她恐她傷人要將她帶回去。」

  「祝浮梨掙扎辯解，也無人信？」

  「確實如此，路人都以為是母親好不容易找回自己失蹤的女兒，還替她們高興呢，根本沒有人懷疑這是一起綁架。」

  「此舉真歹毒！」

  「譚姑娘當真嫉惡如仇，」沈樞安慰她，「我已派人前去抓捕，此人很可能是個人販子，專門綁架買賣女子，祝浮梨只是碰巧與她撞上了。」

  神婆恐怕還不知，她如今是惹上了不該惹之人。

  譚安若與宋九安卻出奇默契：「不可！」

  沈樞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為何不可。」

  譚安若揮揮手將解釋交給宋九安，宋九安也不客氣：「如果對方有同夥且規模不小，眼見被官府盯上有人還被抓走，他們很可能會帶著被綁架的姑娘撤出洛州，到時候再找她們就更難了。」

  沈樞慌忙叫住手底下的人：「若我們如今能知曉祝浮梨在何處就好了。」

  宋九安道：「那神婆可是經常出沒？」

  沈樞回：「常有人見到神婆出現在洛州，可我們打聽消息神婆定然引起警覺，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出現。」

  宋九安道：「煩請沈大人派人散播消息，就說昨日搜查是另有案子，最好是能將神婆給摘出去讓她以為自己並未被發現，再派人出去找找這位神婆，找到以後不要動她。」

  這是又憋著什麼主意，譚安若和蘭池在一旁安靜瞧著，卻見宋九安目光在她身上瞧了又瞧，心中當下瞭然，宋九安這又是在算計她什麼呢。

  沈樞有所察覺，裝作不知問道：「宋兄打算如何做？」

  宋九安看向譚安若：「她們不是想要姑娘，一個如何能夠，不如我們再送一個過去？」

  沈樞明白：「宋兄是想裡應外合，可昨日之舉定會引起神婆警覺，此刻送人過去恐神婆不會輕易中計。」

  宋九安瞧著譚安若： 「所以，我們要送個瞧著就人畜無害不像官府中人的姑娘。」

  沈樞也瞧著譚安若：「宋兄想讓譚姑娘去，可譚姑娘並不會武功，她該如何自保，這不是將譚姑娘白送過去，此舉我不同意。」

  沒看出來，這沈樞還有幾分良心，譚安若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順著沈樞的話譚安若拒絕：「大人，我不會武功，到時候如何能與你們裡應外合，還請大人另派人選，以免倒時誤了大人計劃。」

  宋九安卻向她投來信任目光：「此時去何處找位合適的女子，沈大人，刑部可有女子？」

  沈樞驚訝：「刑部怎可能有女子。」

  莫說刑部，找遍整個大周都難找出第二個在官門任職的女子。

  所以啊，譚安若是目前最好的人選。

  譚安若看向宋九安，她知她躲不掉：「為了儘快將祝姑娘尋回，我願意前往。」

  宋九安眼中含著笑和算計：「我自不可能讓你只身前往，會有武藝高超之人與你同行。」

  「武藝高超？」譚安若環顧四周：「此處還有別的女子？」

  譚安若做夢都不曾想到，她有朝一日能見到蘭池穿著女裝的模樣，原來宋九安說的武藝高超之人，便是蘭池！

  蘭池穿著一身妃色衣衫，加之他的長相本就偏陰柔美，竟真像個女子。

  任誰也想不到，他能揮得動長劍翻得了高牆！

  笑人那是不禮貌之舉，譚安若強撐著露出雲淡風輕的表情，她拎起裙擺款款走出，實則是她再與蘭池對視下去，便忍不住了。

  宋九安沈樞兩人等在屋外，就見譚安若穿著煙綠外衫，頭上梳起小髮髻戴一支素釵，臉上略施粉黛眉微挑，站在那處便是大家閨秀模樣。

  她若真是個世家姑娘，怕是會引得提親者將門檻踏平。

  沈樞見好就夸：「譚姑娘真美。」

  美嗎？

  譚安若自己瞧不見，只知道方才梳頭娘子在她臉上塗抹半天，頭上也給她別了不少東西，腰間也勒得緊。

  她現在只覺得頭重，喘不上氣。

  她看向宋九安，宋九安卻別過臉不去瞧她，直到那身後蘭池出現，宋九安才回過神。

  蘭池提著裙子不解：「大人，為何不讓我一人去？譚姑娘她不會武功其實不去也可，我一人足矣！」

  這嗓音，宋九安嘆了口氣：「我自有我的深意。」

  他當然不能告訴蘭池，他是怕到時候神婆不選蘭池，才讓譚安若一起去。

  路上宋九安叮囑著：「切記，你們是剛從歸州逃亡來此的姐妹，因家中突遭變故來洛州投奔親戚，到了地方以後我們便不能與你們同行，我與沈大人會藏在暗處。」

  沈樞柔聲對譚安若道：「譚姑娘別怕，到時候如果被抓走，一定要放出信號，我和宋兄定會儘快趕來救你。」

  信號煙被譚安若藏在腰間，她點點頭算是應了沈樞。

  蘭池見狀不甘示弱拍了拍胸脯：「大人放心，我定會好好保護譚姑娘！」

  姑娘的模樣糙漢的聲音，宋九安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卻不知是為何。

  最後只能叮囑蘭池：「從現在起，你就是啞女，一句話都不能說明白嗎？」

  蘭池心急問：「那我何時能說話！」

  宋九安扶額：「聽譚仵作安排。」

  若不是怕譚安若不會武功被抓後難以脫身，他何需許蘭池如此委屈，只希望神婆眼光別那麼高，將兩個人一同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