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請君入甕
2024-10-07 10:41:06
作者: 墨汐月
神婆在路邊鋪塊布,簡單的攤子就這樣成了,她靜坐在路邊石頭上等著獵物。
偶爾緊張打量四周,哪怕是風吹草動也會讓她緊張起來,嘴裡小聲嘀咕著:「該死的刀疤,最近風聲都緊成這樣還讓我出來!」
這路上,往日還能瞧見幾個去城外求姻緣走親戚的姑娘,今日連個影子都沒有。
正當以為一無所獲時,不遠處路口傳來姑娘溫柔的聲音。
「阿姐,前面就是洛州了,我們就快到了。」
那瞧著是一對姐妹,妹妹模樣乖巧肯定很好騙,姐姐長的湊合但個子高挑總體也不差,兩人風塵僕僕定是趕路而來。
神婆待二人走近才故作玄虛道:「兩位姑娘,可需要算一卦?」
譚安若裝作被吸引走向神婆,主動搭話:「算卦就不必了,大師你可是洛州人士?」
神婆應下:「你們可是想打聽什麼人?」
「大師妙算,我與阿姐乃是歸州人士前來洛州投奔親戚,也不知那親戚住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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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安若拿出帕子裝模作樣擦著眼淚,賣慘起來。
「可憐我阿姐口不能言,我也沒有一技之長,若是不能尋到我那親戚,我姐妹兩該怎麼辦呢。」
小模樣扮的實在可憐。
神婆立馬露出心疼的表情:「別哭啊姑娘,你且同大娘說說,你家中長輩呢,怎會放心你姐妹兩人孤身在外?」
這麼快就打聽起家中情況了,譚安若心中瞭然,神婆顯然對她姐妹兩人很心動。
隨即譚安若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娘你不知道,我家本也是歸州大戶人家,奈何家中突遭橫禍爹娘入了牢獄被處死了,我與阿姐已經無處可去,只得來投奔遠在洛州的親戚。」
神婆一聽愈發心動,這不就是她中意的人選嘛,家中落難舉目無親,代表著就算她們失蹤也不會有人來尋她們,當即拉起譚安若的手,一口一個閨女:「真是不容易,你們來尋親身上可帶足銀錢了?」
譚安若眨巴著無辜的雙眼,手不自覺摸了摸身上空蕩蕩的包袱,面露羞愧:「家中財產盡數被抄,加之路上盤纏已經快用光了。」
神婆哎呀一聲:「洛州可不比歸州,此地花錢如流水,你們姐妹二人可想好今日住宿何處?」
譚安若整個楞住:「我與阿姐可尋個破廟安身。」
「在洛州破廟那是人家乞丐的地盤,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難不成還要去和乞丐搶地盤,你們搶得過?」神婆欲言又止,最後像是做出什麼艱難抉擇一般,緊咬牙關道:「也罷,見你姐妹二人也不像什麼壞人,若不嫌棄就隨我回家,安頓下來再慢慢尋親,我就當做了件好事。」
「真的,謝謝大娘。」譚安若欣喜若狂朝神婆不停感激,臨了還不忘拉上蘭池:「阿姐,快些感謝大娘好心愿意收留我們。」
被宋九安告誡不能說話的蘭池只能彆扭行禮表示感謝。
神婆就這樣收起攤子,帶兩人離去。
途中神婆詢問起:「你阿姐是生來就不能言語?」
譚安若眼眶紅起來:「幼時落水發了一場高燒醒來就這般了。」
神婆感慨:「那可真是可惜了。」
路上譚安若與神婆互相試探著,譚安若得知神婆名喚七婆,自稱是洛州人士,平日靠路邊算卦為生。
表面是算卦,實際上就是暗地裡物色那些落單的女子。
蘭池一路不停回望著身後,他觀宋九安沈樞二人似是沒有跟來,眼瞧著越走周圍越荒蕪,蘭池知道他們肯定要準備動手了,不由將手中拳頭擰緊了些。
待他們行至偏遠之處,一群人提著刀便沖了出來,將他們二人圍住。
蘭池欲動手,被譚安若一把護在身後:「阿姐別怕。」
譚安若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無辜盯著七婆:「七婆這是何意?」
七婆此刻笑得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去:「姑娘,你家中未曾有人教導過你出門在外要提防陌生人嗎?你且好好睡一覺,七婆給你尋了個好去處。」
話音落有人自身後捂住口鼻,譚安若屏住呼吸趁勢暈了過去。
倒地後,她仔細聽著周圍聲音,她先是被抬進了馬車,隨後有一刀疤臉男子前來相看。
刀疤臉男子道:「那個小的模樣還行,近來買家就喜歡這種嬌弱的好調教,那個大的差點意思。」
七婆啐了一口痰:「刀疤現在風聲這麼緊,我能找到兩個就不錯了,你還挑揀什麼,那個大的不能說話,可惜哦賣不到什麼好價錢,但是她瞧著身體好啊,可以賣給那些試藥的還有賣去做苦力,實在不行賣去山裡給人生孩子她瞧著肯定好生養,反正虧不了!」
刀疤倒也是不挑,最後勉強兩個都給收下,想起什麼又道:「這次這兩個身份沒問題吧,可別像上次那樣抓住個身份不簡單的,主子怪罪下來你可就完了!」
七婆忙讓他別提:「你就放心吧,我打聽過了,這次的身份乾淨不會有人查,上次那個是失誤,不過把那姑娘放了不就成了,也省得官府四處調查我們整日這樣提心弔膽。」
「你懂什麼,不能放,」刀疤提醒道,「那姑娘對主子有大用處,如果主子事成沒準還會重謝你我!」
「誒喲,那感情好。」
七婆笑聲不停,好似馬上要迎接一場潑天富貴。
馬車裡,譚安若緊閉的眼睛微微轉動。
七婆上面是刀疤,不成想這刀疤背後還有主子,這主子還知曉了祝浮梨的身份,只是刀疤說的大用處又是什麼?
「譚姑娘,我們該怎麼辦?」
蘭池螞蟻般的聲音響起。
譚安若同樣回著他:「靜觀其變,大人交代,到時候通過信號煙聯繫。」
「大人何時同你說的?」
「我們出發時。」
宋九安覺得她身上太過乾淨,不似趕路風塵僕僕的模樣,抓起地上一把灰就往她臉上塗,就是在那時交代的。
「大人為何不同我說!」
「大抵是沒來得及!」
畢竟宋九安給她塗灰時蘭池湊了上來,宋九安直接揚了一把灰在蘭池身上,動作如行雲流水格外速度。
「噤聲,他們來了!」
譚安若聽見腳步聲靠近,自己臉上隨即被人撫摸起來。
刀疤噁心的笑容響起:「這姑娘留在馬車上,那個扛那邊板車上去。」
像是區分貨物,譚安若就這樣和蘭池分開了,兩人都只能裝暈不敢動彈,恐被發現前功盡棄。
譚安若也不知他們究竟會不會被送去同一個地方。
若是就此分開,她又要如何獨自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