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走私
2024-10-07 10:40:13
作者: 墨汐月
譚安若一眼就看見了藏在其中的害蠱:「這些蠱種類作用各不相同,有的能使人致幻,有的能使人痛苦而死,陳大海究竟是從何處尋來這麼多蠱。」
洛州城中,不乏有來洛州經商的南詔人,可南詔人進出是會有專人查驗其隨身攜帶的物品,蠱這種違禁品是明確禁止帶入。
宋九安心中瞭然:「定是有人在暗中打點,這些東西才能被送進洛州城,負責檢驗之人當真是玩忽職守,不知讓多少人帶進來多少違禁之物!」
「這要是順藤摸瓜,肯定是一起大案子,宋大人要是能抓住兇手就能立功了。」譚安若在替宋九安高興:「宋大人可要好好把握時機。」
宋九安清點物品的手一頓,淡淡回她:「有空想這些,不如想想死者是如何中毒,別忘了你是我大理寺的仵作。」
就他這樣不苟言笑公正無私,生性冷淡又不愛同人來往,怕是官場上交際應酬都懶得去,不知暗地裡得罪了多少人。
難怪十八歲入大理寺後,在大理寺五年才升任少卿,接下來的五年又破獲無數懸案大案功勞無數,與他同齡之人已經往上升了,他還是個大理寺少卿。
甚至前些日子,險些連少卿都做不成。
如他這般,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譚安若協助宋九安將所搜查到的毒物記錄下來,暗閣中還藏著一本帳簿,裡面詳細記錄了陳大海與明誨的分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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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誨與陳大海同謀販賣毒物,那香客說小雲遮常去舊佛堂,應該就是與明誨交易毒物!」譚安若當下心中疑惑更甚:「那會是誰毒殺了明誨?」
宋九安心中羅列著他們目前掌握的證據,似乎所有證據都不成串。
陳大海在私底下買賣毒藥,明誨與他是合伙人,起碼按照帳薄上的記錄兩個人的合作一直有條不紊進行著沒有出差錯,陳大海也沒有理由殺害明誨。
主持編造出惡佛作惡的故事,讓人不敢接近舊佛堂,而明誨似不知其中秘密,或是覺得舊佛堂隱蔽方便交易,卻不知他經常進出舊佛堂已經遭人忌憚。
有人恐明誨發現了什麼,利用惡佛作惡的詭異故事做掩護殺了明誨也不無可能。
這樣推來,似乎想掩蓋舊佛堂秘密的人更迫切希望明誨死。
「可那晚主持有不在場證據。」譚安若自然開口:「監寺大師還有幾個弟子都可以證明,主持當晚在抄錄佛經。」
這是他們在案發後盤問出來的證據。
「是如此。」宋九安不由心中嘆氣,又納悶抬眼:「你……」
「我是如何得知你在想什麼?」譚安若玩笑道:「宋大人眼裡心裡只有案子,此刻臉色沉重必是在思考案情無疑,你多好猜。」
宋九安輕咳一聲:「我是想問你有何看法?」
譚安若嘆了一口氣,柔聲哀怨道:「我只是一個仵作,大人確定要聽我的想法?」
戲精,這般嬌柔做作的模樣,宋九安簡直沒眼看:「你且說來聽聽,比如死者是如何中毒的。」
提到這個話題,譚安若只能無助聳肩:「我目前還不能確定,反正不是這個房間的毒,如果你想聽我的想法,那我只能告訴你,殺人兇手已經出現在我們眼前只是我們目前證據還不全,抓不到他。」
見宋九安不悅,譚安若鼓勵著他:「但我們目前抓獲了走私南詔毒物的人,還可能會破一個大案子。」
宋九安一頓:「你覺得屠寺的事情是真?」
譚安若呵呵兩聲反問道:「宋大人難道覺得此事真是虛構的?從我們進這菩提寺,大人難道就沒發現一個怪事兒?」
宋九安默契回答:「整個寺里沒有年邁的僧人,除了主持與那位圓寂的望海大師,都是些年輕僧人。」
這也就意味著,五十年前屠寺事件很可能真實發生。
「證據呢?」
宋九安辦案只看證據,若沒有證據,紅口白牙如何定案。
譚安若道:「屍體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定是被藏了起來,只要找到屍體我就能找到證據。」
兇手屠寺以後來不及轉移屍體,屍體肯定就放在寺里,五十年前的菩提寺如今已被拆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舊佛堂。
舊佛堂,要如何能藏下那麼多屍體?
她還沒想出答案,被宋九安喚了過去,宋九安望著窗外感慨道:「快入夜了。」
「是啊,快入夜了。」譚安若觀遠處還有些許烏云:「今夜似又是個雨夜。」
「我們就再此過夜!」宋九安找了把椅子坐下:「譚仵作可別嫌棄,身為大理寺仵作要面對各種情況,男女之別此刻還是拋開為好。」
辦案,不可能給她機會講什麼男女有別。
譚安若毫不嫌棄坐到他身邊另一把椅子上,揣起手:「身為仵作怎可分男女有別,再說和大人共處一室,憑大人的家世背景本領相貌,怎麼看也是大人比較吃虧。」
宋九安全當她在拍馬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今夜小心些,陳大海背後之人得知他出事,定會來銷毀罪證。」
明知危險他們也不能走,守著證據才能還原真相。
片刻後宋九安又開口:「若是不害怕,便自己去蘭池那兒!」
嘴硬心軟,譚安若閉目嘴角勾出一抹笑:「大人這是擔心我?」
見宋九安嘴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譚安若繼續:「可大人忘了,蘭大人守著屍體也不見得多安全,兇手萬一今晚毀屍滅跡,我回去反倒拖累蘭大人,我還是留在這裡拖累大人比較好。」
宋九安淡淡回了她兩個字:「隨你。」
確實如她所說,這菩提寺今夜對他們三人來說註定不安全。
屋檐上的雨水滴落,樹稍上有鳥兒在避雨,今夜的雨不大屋裡只有他們二人,宋九安又不愛說話,過分安靜了些。
譚安若沒忍住率先開口:「抓了陳大海,大人可害怕公主責怪?」
宋九安格外冷靜:「沒什麼好怕,陳大海違反大周律法,該抓,公主身為皇家人還不至於是非不分。」
「那如果公主執意怪罪,還要抓?」
「為何不抓?」宋九安睜眼眸中帶著光:「凡是我遇罪人,只要違反律法者不論他是什麼人,我一定會按律法將他繩之以法,同樣無論死者是誰,我也一定會還他一個真相。」
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或許還有幾分虛偽之感,可從宋九安嘴裡說出來,譚安若卻打心底里相信。
畢竟,宋九安就是這樣的人。
宋九安本想觀察周圍環境可有異常,卻瞥見譚安若眼巴巴盯著他,以為她是擔憂,安慰道:「你若怕公主責怪,大可放心,你如今只是代理大理寺仵作一職,責罰還輪不到你。」
「那我,多謝大人寬懷。」
譚安若繼續閉眼養神,心裡卻想著到時候誰救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