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拱手江山討她歡
2024-10-07 09:12:25
作者: 碎紅豆
傅緒書只差給他抱拳行禮:「謝謝你了,總裁。若不是您的栽培,我還不至於血本無歸,現在每天閉上眼睛,都是留在雪城的兄弟,來找我索命。」
從前?若他還像從前一樣,如何護住自己的女人,連命都差點沒了。
當忠誠無用後,他便不會愚忠了。
「緒書,我知道你要什麼,我同意把女兒嫁給你。」梁幸儒終於鬆了口。
走到今天這一步,傅緒書付出了太多。
但憑藉他對這個老狐狸的了解,必然有附加條件,遂是幫他說了:「杯酒釋兵權,讓我解甲歸田,對嗎。」
不料,梁幸儒笑著搖了搖頭:「誰不知道,你帶兵這麼多年,起兵早已不需要虎符。」
就像鰲拜、吳三桂,前一秒可以寫個告老還鄉的奏摺,交出兵部尚書的大印。下一秒,就能直接反了。
像他們這樣的重臣,若是調兵遣將還需要印章,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我可以將大女兒下嫁給你,但不能嫁過去。你要做我們梁家的上門女婿。」梁幸儒里子、面子都想要,便繼續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你知道我沒兒子,自然是把女兒當成兒子養。而且我又是疼孩子的慈父,捨不得把女兒嫁出去,也不存在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果你想娶她,就來提親,然後做贅婿。」
傅緒書根本不在乎是娶妻進門,還是入贅別人家,以後生了孩子,不能跟自己姓。
在他的觀念里,孩子是女人十月懷胎、忍受辛苦和孕期的種種不適;一朝分娩,從鬼門關上走一遭,才生下來的孩子。
而他不需要付出辛苦、痛苦,甚至還很開心舒坦,爽完就當爹,有什麼資格糾纏冠姓權。
只要秋時開心,他可以拱手江山討她歡心,更別說一個姓氏了。
「其實她嫁不嫁給我,你說了不算。你不讓她嫁給宋郁文,她聽嗎?你讓她嫁給老年禿頂挺著啤酒肚的外交官,她肯嗎?」
傅緒書嘴上這樣說,心底卻是喜憂參半。
有時欣賞她自由的靈魂。偶爾也會覺得,秋時若真是封建女子,聽從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好了。他也就省去了在她身邊苦苦追尋這麼多年,只要搞定岳父,就能抱得美人歸。
「我知道,你譏諷我拘泥於兒女情長。可我又何嘗不是?瞧不起你自私冷漠,對家眷太無情。」
隨後,又是毫不留情地將他拆穿了:「既然無情,就別打著疼愛女兒的旗號,扮做慈父的模樣了。你想讓我做上門女婿,無非是既不想將梁秋時放出來,由著她做人質。也想將我安排在你眼皮子底下盯著、看著,這樣才能放心。」
殊不知,將他關在獄中,外面也會世界大亂。
將他扣在梁公館,名為招婿,實則監視,就能徹底安心了麼。
「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別太得寸進尺。你的統兵虎符給你,女兒嫁給你。若你還想蹬鼻子上臉,老夫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梁幸儒終於動了氣。
於是,在雙方都沒有近一步擴大戰火的情況下,各退一步,都選擇了收手。
「謝過總裁,不,岳父大人。但婚事不急,得需秋時自己點頭,否則她不是拿來平事的工具。」
傅緒書嘴上這般說,心底也覺得可笑。替他賣命無功勞,逼他退位才能被他高看一眼。連手中的底牌、最大的籌碼,他的女兒也能拉出來聯姻了。
禁不住在心底腹誹:總裁當初還不如學蜻蜓產卵,一窩一窩生。這樣自己當老鴇,把這個親生女兒當妓女,各個都能賣個好價錢。只是可惜了,他到底成不了女媧,否則靠著聯姻,九州四海都能在他的統治之下。
他自己就是靠聯姻上位,招不在新管用就行,用在女兒身上也是故技重施。只是他不知道,贅婿遠比做人家妻子,要容易得多。岳父岳母會栽培女婿,公公婆婆只會奴役兒媳婦。不存在於女人天生比男人蠢笨,而是三千年來『男主外女主內』的封建思想,讓女人少了非常多的機會。
危機解除,海島又恢復了往昔寧靜,梁幸儒不敢再關女兒一刻鐘,生怕耐心耗盡的傅緒書。再承受不了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梁秋時從祠堂里出來,瘦的幾乎脫了像,沒第一時間看見傅緒書來探望,而是晚餐難得一家人團聚。
二妹妹的腿打上石膏,看自己的目光時,明顯帶著閃躲。梁秋時知道,不是她洗心革面,而是一家之主給她施壓了。
「我已經決定將你嫁給傅緒書,回頭不用你嫁出去,我會讓傅緒書做上門女婿。」梁幸儒用著餐,邊慢條斯理地說。
梁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這些書香門第的規矩,即便有,梁秋時也不遵守。一個綠林好漢轉正,如果扮成古老貴族的模樣?要裝扮也是東施效顰。
她低著頭,胃口全無,倒是有幾分生理不適。
才恢復了正常生活,不能大嚼特嚼,腸胃會受不了。繼母怎會管這些?甚至會打著洗心革面的幌子,討好老爺,給這個繼女接風洗塵,偏挑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上。清粥小菜,一個都見不到。
梁秋時用筷子撥了兩撥,便放下了,說:「我沒說嫁給他。」
「那你想嫁給誰?宋郁文?我告訴你,民國已經結束了。在咱們這,叫外室、姨太太,在大陸叫搞破鞋。」梁幸儒毫不留情地拿最惡毒的話,盡數擱在女兒身上。
「你已經將我們梁家的臉都丟盡了,還想餘生都讓我們不得安寧嗎?」
梁秋時細不可查地虛弱笑了一下:「去問問那些死在雪城的少年,他們的爹娘寧願給他們操心一輩子,也不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你發動的戰爭,是你。」
梁幸儒被人一遍遍提醒,一遍遍戳傷口,氣得恨不能去掀桌子。
還是忍住了這份衝動,梁太太在一旁忙打圓場,借著勸解的由頭,挑撥道:
「老爺,您消消氣,您忘了傅緒書那個拎不清的痴情種了嗎?您該不會,讓咱們梁公館再被他包圍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