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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閻王背上得紋剿總

2024-10-07 09:11:24 作者: 碎紅豆

  打頭陣的自然是總裁的飛機,機場部負責人按照常識,早早地迎了過去。

  一看是剿總,列隊歡迎的人不能表演川劇變臉,因著不管總裁還是剿總,都是他們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領袖。

  只能暗自使眼色,讓剩下的人,去接總裁的機。

  但不管怎樣表現,都已經太遲。

  梁幸儒拉下臉子來,慣於體貼下屬,此刻的臉色,卻比他那些矯情事多的家屬,還要難看。

  機場方面的負責人,看著一張張垮下去的臉,心底腹誹: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依舊眸子帶著堅定,臉上寫滿忠誠:「總裁,恕屬下來遲,罪該萬死,還望總裁寬宥。」

  「不是你死,而是我亡。幸得我的飛行員技術精湛,在黑夜降落。不然若是撞到建築物,掛在樹枝上,空中起火,我們就只有屍體落下來了。」梁幸儒嘴上說著,腳步卻是沒停。

  繼續攜夫人與女兒,往前走,好似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有這一個獨生女。

  這話太重了,負責人承受不起,立即使出渾身力氣,給了旁邊替死鬼一巴掌。

  嘴裡吼道:「早早得到江南的命令,稱總裁凌晨降落,怎不提早預備燈?」

  替死鬼吐了一口血水,不敢去捂瞬間腫起來的腮幫子,心領神會地認下,保不齊還能在不如現管的縣官那兒,救下自己的項上人頭。

  「總裁,長官,是屬下失職。長官接到總裁降落的命令,就讓機場提早戰備。屬下與同事也是兢兢業業,從昨天早上一直守到今天晚上。可恨海島上電力供應不足,工廠里的發電機都停了,也沒供應得上機場用電。是屬下協調不周,讓醫院和學校占用了電力。屬下罪該萬死,這就去查那些教堂和商鋪,敢在總裁降落的時候偷電,罪無可恕!」

  負責人欣賞地偷瞄了他一眼,替死鬼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就知道這時候否認,會死得更慘,頭兒不會保自己,總裁更不會放過自己。

  做人難,做小兵更難,做替死鬼的小兵就是難上加難。

  梁幸儒看著他們聲情並茂,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因為自己戰敗失了威信,底下的人敷衍,現在找託辭。還是蓄意謀害,事情敗露後,慌忙遮蓋。

  梁太太挽著他的手臂,做了回人美心善的和事佬:「老爺,算了吧,聖人千慮必有一失,何況他們不是聖人。是人就難免有疏忽,只有像老爺這樣的天選之子,才能事事周全。」

  這話若是擱到以前說,梁幸儒自然被這有風韻的美人拍得馬屁,恭維的舒舒服服。

  可此刻灰頭土臉,實在很難不去懷疑,她是在落井下石。

  「是啊。事事周全,丟了中原疆域。若我是完人,那匪敵是什麼?神仙嗎?」梁幸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打從心底覺得悲哀。

  屬下接待做得一塌糊塗,工作馬馬虎虎。連女眷也敢蹬鼻子上臉,口無遮攔了。

  雖說家人之間相處,若開口還得照本宣科,就太累了,也顯得生疏。可梁太太能當上皇后,靠的是什麼?姿色過人的美人有的是,還不是她情商高、樂於琢磨、會哄人?

  梁太太感受到了老爺身上的低氣壓,也不願意自己被換掉,不管是做封疆大吏的太太,還是母儀天下,都比孤獨終老要好。

  暗自揣度丈夫的心意,忙將話挑明:「老爺,奴家還不是為了您的處境著想嗎?才到一個新地方,還未站穩腳跟,不宜對底下的人苛責過重,恐生兵變。還得穩定下來之後,從長計議啊。」

  哪知梁幸儒不光沒因她的用心良苦而感動,反倒更生氣了。

  「你的意思是,老夫用人無術,底下的人都是面和心不和,在蠢蠢欲動,要造我的反。難不成,我還得巴結他們,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這話,若是關起門來,自家人說說就得了。

  當著機場這麼多海島的中高層官員說,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梁太太瞠目結舌,沒想到那一茬,只當自己人老珠黃,徹底被丈夫厭棄了,很快陷入了焦慮中。

  梁幸儒為了撐住統帥的尊嚴,偏不等秋後算帳,當下便命令道:「來人,將傅緒書下獄,給老夫好好審審,他因何丟失北疆,又丟中原,是不是早做了匪敵的同盟!」

  「是!」幾個親兵出於本能先答統帥的話。

  很快就開始在原地轉磨磨,誰敢去逮捕傅緒書啊,是不是不知閻王爺有幾隻眼睛。

  幾個機場負責人暗自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們禍水東引,就殃及池魚了。只是火燒眉毛暫時剿滅,若剿總知曉是被自己連累的,剿總的手段讓人聞風喪膽,必然不會有自己的好日子過。機場負責任又陷入新的惆悵。

  寧願被總裁訓斥一頓,也不敢落在剿總手裡。

  梁太太見丈夫吃敗仗吃的腦袋不清楚了,哪怕被打入冷宮,也冒死進言:

  「老爺,您一直知人善用,用人不疑。從來沒派人跟蹤監視過剿總,若他真投敵,哪會兒護送咱們來海島。不是早跑了嗎?」

  這回學乖了,不敢再說丈夫失了威信,改成:「再者說,緒書是大女兒的未婚夫。若是抓了他,不是讓女兒獨守空房了嘛?我怎麼對得起姐姐的在天之靈啊。我這個後娘,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啊。」

  二小姐看著母親表演,只覺得她比台上的戲子唱念做打還精湛三分,雖不明白為何要幫大姐的靠山,但盲目相信母親是對的就夠了。

  也跟著勸了一句:「是啊,我們一路舟車勞頓,早疲憊不堪。想必那姐夫駕駛飛機,只會更甚,還是讓他休息之後,再做打算吧。」

  梁幸儒始終沒鬆口,梁太太便也不再繼續規勸了。

  心底想著,正好藉此調虎離山之機,懲治一番那個小丫頭,也不是什麼壞事。

  但願傅緒書服從管制,不會反水。

  一行幾人上了黑色汽車,還未往海島的梁公館駛去,幾個親兵就趁著總裁關車門前,由著求生的欲望支配,替傅緒書求著情:

  「總裁,剿總名聲在外,不光在中原深得人心,在海島也有許多擁躉,像對待犯人那樣,將他捉拿歸案,恐對他人格多有侮辱。」

  「是啊。萬一勾起他在戰俘營里,許多不好的記憶,讓他觸景傷情,發生兵變,可如何是好?」

  「剿總待總裁如父,總裁待剿總如子,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您看是不是將他叫到公館,當面訓斥兩句?」

  梁幸儒聽出了他們話里的懦弱和無能,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若他今日不將場子鎮住了,才到了一個新地方,更是連這個自封的封疆大吏也做不消停。

  當即扒了這幾個小吏的官服:「我看你們的好日子是過到頭了,都給我滾回家去種紅薯!」

  今日這殺傅緒書儆猴,不得不做。

  就是得讓他們知道,總裁擒賊先擒王,連傅緒書都敢動,也動的了,還會讓底下這幫小鬼拿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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