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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想念經不起漣漪

2024-10-07 09:10:58 作者: 碎紅豆

  「不要!」梁秋時驚呼出聲。

  這是她在冰天雪地里,費心搶救下來的傷病員,不能又由著別人損傷。

  尤其對一個神槍手來說,沒了手,無異於要了他的命。

  但傅緒書方才聽了她的求情,已經做出了讓步,不能再被她左右更多。攬過她柳腰,便要往回走,嗓音在寒夜顯得格外低啞暗沉:

  「下次,不許穿這麼少出來,給別的男人看了。」

  恐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控制欲,嚇著了她,忙又若無其事地找補道:「也不怕著涼?」

  聽著身後紛沓的腳步聲,不知要將那刺客帶到何處行刑。

  梁秋時便有幾分控制不住情緒,她想過自掃門前雪,可強大的共情能力,使她做不到。

  被傅緒書裹挾著進門,便一把摟住他的腰:「你放過他吧,好不好?他不可以沒有手。」

  傅緒書沒有妥協,頭一遭沒回應她難得的主動,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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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可以為別的男人這樣牽腸掛肚,我會吃醋,會後悔放過他。」

  他想過控制自己占有欲,可藏不住,只會一股腦地傾瀉流淌出來。他可以慣著她美華服、珍饈佳肴,但不能允許她跟其他男人拉扯不清。怕過於縱容,慣壞了她,讓她無視自己的感受,不懂照顧他的情緒。

  梁秋時嚇得掩口,一個刀尖舔血的男人,從血海屍山爬出來,她相信他絕不僅僅是說說。他也沒有威脅自己的必要,一定能做到。

  「對了,你剛剛說送什麼?」傅緒書好像才反應過來。

  若非方才關心則亂,他不會被表象蒙蔽,看不出一點破綻。

  梁秋時就知道,傅緒書若知道那刺客是匪敵的人,絕不會讓他刀下逃生。

  便繼續攪混水,同他撒嬌道:「送我回家,不然我很怕。」

  傅緒書被她哄得迷糊,沒將這小小刺客放在心上,扯了扯嘴角,算作回應。

  梁秋時心跳如鼓,擔心未好半分,還在替那小戰士講著情:「要麼,就剁掉他一根小拇指好了,別做得那麼絕。殘疾人生存是很艱難的,尤其在這亂世。他腿本不好,不能再沒了手。」

  相較於宋郁文身邊,本意想置她於死地、見死不救、偏向宋太太葉君清的警衛員,梁秋時都沒想過,要那人性命。更何況,是這手下留情、不得不執行命令的小戰士。

  「你怎麼知道他腿不好?」如果不是她提醒,方才盛怒之下的傅緒書,本沒觀察的那樣仔細。

  「猜的。不然如何能躲避,你那些訓練有素的護院。」梁秋時明顯神情有些慌亂。她不擅長說謊,也幾乎從未說過慌。

  此刻有幾分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宋郁文派來的。感情已不再讓她堅信堅定,但小戰士對宋郁文的忠誠,卻像敢死隊一般。什麼救命恩情不恩情的,直接手起刀落。他能放自己一馬,實在不像聽了宋郁文的委派後,又臨陣變化。他要如何回去復命?就算過得了宋郁文那關,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背叛,始終沉浸在愧對長官的內疚里。

  傅緒書與她同處一室,二人卻心思各異。他後知後覺,也開始懷疑起了,這人到底是不是梁幸儒派來的。若真是,殺手怎會脫手,又直白承認,秋時怎會百般為他求情?

  「秋時,也許是我奢望太多。你做不到對我坦誠,可我不想你藏了太多秘密。」

  傅緒書說罷,便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倒是採納了她的建議,晚到一步,那刺客的雙手就保不住了。

  傅緒書看了心煩,罵了句:「滾!」

  幾個警衛員領會長官含義,替這位小兄弟慶幸,不光撿回來一條命,還保住了一雙手。

  替他解開繩子,兩腳將他踹了出去:「以後再敢翻你傅大爺的牆,把你淨身送進宮裡當太監。」

  至於大清亡了,哪裡還需要太監,便不需要予他知道。

  刺客原本是閉著眼睛,承受厄運的降臨,也許會因為失血過多,客死他鄉;也許會餘生空著兩隻袖子。如今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他陡然睜眼,一雙銳利的眸子,在深夜迸射出精光。不再猶豫,一瘸一拐地逃出生天了。

  方才還慶幸他逃過一劫的警衛員,卻不知此刻是自己深陷漩渦中。

  傅緒書看著這群不成器的東西,心底思緒翻湧,有過一瞬間的懷疑,這人會不會是匪敵派來的?若真是宋郁文便好了,也省去了他的小丫頭傻乎乎,為人家神魂顛倒。

  可有沒有可能不是梁幸儒派來的,也不是宋郁文派來的?

  傅緒書陡然出口:「去!把那瘸子給我抓回來!嚴刑逼供,讓他供出真正幕後主使!」

  幾個警衛員眼見戴罪立功的機會來了,自然都不願意錯過,爭先恐後地跑去追逃犯,生怕晚了被長官懲處,宛如群狼追惡狗。

  傅緒書看著這幫扶不上牆的東西,演這滑稽戲,恚怒也悲哀。

  「兩個人去追就行了,剩下的給我滾回來。」

  幾個人不敢違抗將令,尤其還是在辦事不力的情況下。

  一行人灰溜溜地走回來,聽候處置。

  傅緒書朝著這幫護院的腿肚子上,一人一腳,踹過了,仍舊不消氣,嘴上罵道:

  「老子留你們有何用?不如回家去餵豬。我的女人就住在這,我還在家,都能讓殺手闖進來,差點取了她性命。我若不在,你們指不定怎麼敷衍。不是更玩忽職守?」

  幾個人羞慚地低下頭,不敢頂嘴,連解釋都沒勇氣,只得乖乖馴服:

  「剿總說的是,是屬下失職,罪該萬死,甘願受罰。但我們萬萬不敢尸位素餐啊,也求剿總原諒我們暫時能力不佳,日後必定苦練勤練。」

  傅緒書其實也明白,他如今權傾朝野,敢動他放在心尖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女人,也沒有幾個了。

  以卵擊石,還險些磕破了石頭後的軟肋,不可小覷。

  「能被派過來的,就非等閒之輩。天外有天,你們阻擋不及時,我不怪你們。只是我告訴你們,梁秋時是我未婚妻。我不管外面對她有多少非議,誰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你們都給我好好護著她。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就一把火點了這傅公館,什麼求財求權,燃成灰燼,一了百了。」

  這話若旁人說,是恩威並施、是敲打、是馭人之術,但從傅緒書的嘴裡說出來,只是陳述事實,因為他真幹得出來。

  在這裡的,大多為了自己前途,誰也不想惹這個瘋子。

  連連表態:「剿總,小的不敢,屬下是剿總的屬下,自然唯剿總馬首是瞻。我們就算不尊重您,也不敢對您放在心上的家眷敷衍啊。當然,我們我不敢絲毫不敬重您。」

  傅緒書見幾個人還算上道,怒氣略略消散一些,卻沒準備輕易饒了他們:

  「去,今晚別睡覺了,給我加練。讓你們保護梁小姐,你們差點把人保護死了。我要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何用?」

  即便他不說,底下這幫護院也睡不著了。若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也不會被傅緒書萬里挑一,選來保護梁秋時。

  好在這次暗殺不能傳出去,可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被人聽見多丟人啊。萬一要是被剿總一氣之下趕出去,更是從雲端摔到爛泥。將他們的能力都否了,誰還會冒著得罪剿總的風險,僱傭幾個剿總不要的人呢?

  優秀人才沒那麼多,卻也不少。他們還沒出類拔萃到,無可取代。

  傅緒書對這些人的馴服十分滿意,捉回刺客也是輕而易舉。

  又囑咐了一句:「別把我用刑、審訊刺客的事,告訴秋時。免了她菩薩心腸,走在路上,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擔心得夜不能寐。」

  幾個屬下面面相覷,都有點心疼他們老大良苦用心。若是換了旁的女子,老大不去管那些紅粉的私事,她們都恨不能撒嬌求助,卻又不敢過於打擾剿總。若真替她出頭,哪個不是感激涕零。

  這次幫梁小姐報仇,為了保護她調查清楚,還得瞞著她。

  不理解,卻立即答應,給長官回應:「是!小的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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