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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得病了又不傳染給你

2024-10-07 09:07:46 作者: 碎紅豆

  梁秋時突然就笑了,推開他:「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憑什麼審判我?」

  「可我心疼,受不了看你這樣。」傅緒書沒再近一步強迫她。

  反倒一板一眼地跟她解釋起了另一件事:「我從不養女人,也不怎么喝酒,也不養馬。張治棠不是我床伴,只是普通同僚關係。」

  梁秋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幾分混沌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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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我太太,不是未婚妻,不是合作者。」傅緒書自詡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忽又想到,她根本不在乎,便覺有幾分受挫。

  自嘲道:「也是。我今天找來幾個女人雙飛,你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別瘋了。」梁秋時說。

  小廚房傳來飯菜飄香,她早早地起身,往餐桌邊走。

  「我怕你得病。要是為了氣我,那沒必要。」

  到了餐廳,回頭問他:「你不吃?」

  傅緒書叉著腰起身,長長舒了一口氣,在原地懵了懵,一陣手足無措後,便是頻頻扶額。

  看見她就胸悶氣短。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難受。

  她說在乎他出去廝混浪蕩,他難受;她漠不關心,他也難受。

  緩緩吐出一句:「得病了又不傳染給你。」

  梁秋時看出了他的迷茫、鬧心,甚至還有幾分無助。

  一向意氣風發的小將軍,平常一貫是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性子,怕是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有這份無助了。

  感謝他的接納,忽然對他心生幾分同情,嘴角微彎,像哄只大狗狗一樣,退回原地,拉著他的袖子,將他拽了過去。

  似有幾分無奈:「民以食為天,你吃飯還得人哄。」

  「我又沒要你管。」傅緒書賭氣說了一句。

  從桌上拾起碗筷,味同嚼蠟道:「我要是真病入膏肓,也犯不著你那郁文哥哥嘔心瀝血了。你也知道,總裁能用的人多,但並不是誰都能用。」

  梁秋時倒是不知,他真生氣了。

  有幾分好笑,也無奈:「你在大營里那麼忙,不用特意趕回來。」

  傅緒書聽她答非所問,卻也沒糾纏,只往她碗裡加了一筷子排骨,才說:

  「再忙也得回來陪你吃飯,我怕我不回來看著你,你自己不好好吃飯。」

  雖然現在可能顛倒了。

  「叫張治棠過來也是,我怕你獨自在公館裡會難過,一個人東想西想,瞎想,心情不好,就做蠢事。」

  「我本來就蠢,有人陪著我也蠢,哪怕心情好。」梁秋時還未動筷子,就已先看見自己面前堆得跟小山似的——排骨、羊肉、丸子、雞腿。

  她幾乎快要忘了,她失去吃雞腿資格多久了。

  「你就不怕別人近墨者黑,挨著我,把別人也傳染上蠢。」

  而傅緒書還不滿意,又低頭細細替她剔著鱸魚上的刺,將魚肚子處最鮮嫩的肉,夾到她碗裡。

  梁秋時說不感動是假的,心也一點點軟了下來,同他緩緩開口:

  「緒書,你以後不要對屬下那麼凶。」

  「我有自己的馭兵之術,你喜歡的那個土坷垃,長官跟士兵吃得一樣,我成不了那樣的人。」傅緒書說。

  從前維護宋郁文,已經成了一種本能,如今倒是沒想著反駁,難得肯為他著想一二:

  「打仗我是外行,沒你懂得多,也不敢瞎指揮。只是私以為這樣不妥。你想想,若是戰士們胸中不平,拿什麼去賣命殺敵。和平年代貪墨巨款,層層盤剝。戰事焦灼,便放空槍,跑得比誰都快。」

  「他敢?被我捉住就軍法處置,直接槍斃,殺雞儆猴。」傅緒書低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再繼續對鱸魚凌遲,只皺了皺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梁秋時便毫無保留:「你也知這樣的情景,只不知何故,一味地埋怨他們,卻不解決,其實於事無補。」

  「你能殺一個,難不成殺一個團,一個師?回頭自己人不是死在戰場,都死在你手上了。」梁秋時想具體說說,卻不知如何類比,直到看見面前這盤珍饈美饌,福至心靈,道:

  「就像這公館的下人。你可有想過,她們是怎麼想的。僕婦有什麼煩惱,小廚娘可覺得公平,馬夫是否尋求尊嚴。」

  「都死在我手上,也比背叛我強。」傅緒書不以為意:「我如果天天糾纏這些,就不用干別的正事了。」

  「可是在宋郁文眼裡,這些都是正事。」梁秋時還想再說,傅緒書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抬了抬手,示意她噤聲,等著看她吃了些許,自己則未動筷子,先去了書房,留下樑秋時一個人,在原地悵茫。

  傅緒書到了書房,很快給梁幸儒回了一封電報:【總裁,女子是珍寶,該多呵護。沒什麼是不能原諒的。既底下的將士丟盔卸甲,丟失城池,您都能給戴罪立功的機會。何況是一小小女子,您的親生女兒。如今珍寶失而復得,還當珍惜歡欣。還請總裁三思。緒書敬上。】

  寫就,交由警衛員,囑咐他連夜發出去。

  心底也在懸而不決,心事重重,又舊事重提。不帶秋時回去,將她安置在哪兒;帶了她回去,又恐總裁責備。

  從前公主未出閣時,梁幸儒就讓她像交際花似的,在江南商賈名流里嶄露頭角,招蜂引蝶。企圖將她嫁進四大家族之一,政商聯姻,好成為梁家的錢匣子跟血庫,給自己源源不斷提供軍餉。

  此番帶了她回去,也不知老頭子會不會故態復萌,又生出與從前一樣的心思。

  梁秋時用過晚飯,一個人在樓下沙發上坐著翻書,就見傅緒書急匆匆地從書房裡出來,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跟前,長腿一邁,帶起了周遭的風。

  「秋時,我想你是對的。只不過,我不剋扣底下將士的軍餉,就是我出淤泥而不染了。畢竟,這樣的同僚很多。而他們,也是上行下效。」

  對梁幸儒來說,一切都是能夠拿來利用的。妻子、女兒、嫡系……甚至他自己。

  此番若是他能對梁秋時高抬貴手,一定是另有所圖,她活著更有價值。否則,便殺她立軍威。

  「有時候,我會恨他虎毒不食子。有時候,又為自己配不上他定的女婿標準,願意將你而下嫁,覺得自己沒用。」

  「我何時答應了?說得好像他同意,我就會跟你一樣。」梁秋時起身,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傅緒書制止了。

  「只怕到那時,你決定不了,我亦左右不了。」

  而他方才,還有未交代的話,需要跟警衛員再說一遍,那便是:【若總裁執意大義滅親,屬下願與小姐同罰,請先對屬下軍法處置。畢竟,作為兒時玩伴,當年是我管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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