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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她可不就是孩子嘛

2024-10-07 09:06:58 作者: 碎紅豆

  剛剛閃過無數念頭,她是溺水窒息而亡,屍體飄到何處去了,能否找到,打撈上來,做人工呼吸,還能不能來得及;亦或被水中什麼食人魚、水蛇纏住了,咬死了,那怎麼沒見有血湧出,染紅半邊江水。

  白雪皚皚的山下,本就不該有溫泉。那即便不生產巨蟒和豺狼虎豹的地界,有什麼不明水中生物,也是預料之中、情理之外。

  眼下看見她的身影,所有不好念頭盡數驅散,卻抵擋不了憤怒。

  「耍我是不是?捉弄我很有趣?」

  「誰讓你對我那麼冷漠,一直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就是要讓你嘗嘗,失去我是什麼滋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視我的性命如草芥。」梁秋時理不直氣也壯,拿他消遣了一通,此刻卻不肯乖乖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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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你不肯下來陪我一塊玩水。」

  「你是小孩子嗎。」宋郁文看著自己這一身濕漉漉的衣服,看見她完好無損地站在這,總有種劫後餘生的恍惚感。

  她可不就是孩子嘛,自己才過二十,而秋時要比他還小好幾歲。他對她,實在生不起氣來。

  「好吧。我承認,你不在我身邊,我總抱著僥倖心理,覺得你吉人自有天相。即便真不慎夭折,我也會告訴自己,人終有一死,百年之後我們會團聚,眼下我還要以國事為重。可跟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面前不一樣,尤其還是以這種方式。」

  這顯然不是梁秋時想要的答案,她不滿地撇了撇嘴:「那何種方式死掉可以?為你擋子彈嘛,還是為你底下的戰士,擋敵人的槍口?」

  宋郁文見她胡攪蠻纏的勁兒上來,已是不願與她再說,作勢便要走回上岸。

  看她光溜溜的身子,像一條靈巧的蛇,更像美人魚,習慣性訓斥道:

  「瞅瞅自己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什麼樣子?難不成洗澡還穿得周吳鄭王的?別人還當我要跳河呢。」梁秋時不光自己沒羞沒臊,還反將他一併拉住。

  「你都已經打濕了衣服,不如一塊洗乾淨了。」

  宋郁文拗不過她,知曉她今日必定不會放過自己。

  果不其然,滿天星斗已散落夜空,若棋盤密布,她將自己折騰得沒了力氣,出來時,還是由他迅速擦乾了頭髮,換好了衣服,坐上四面封閉的軍用小汽車裡。

  可惜不能給她懷裡抱個暖爐,好在宋郁文身上是暖的,有一團革命烈火在燃燒。

  她的頭髮不再滴水了,但還是濕漉漉的,靠在他胸口,軟綿綿地哼唧道:

  「那個,郁文,我想問問關於葉嗯嗯的事。」

  她心底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若是問了,他直接回答,是啊,他的確很喜歡葉君清,那這寬闊結實的胸膛,是不是從此再不屬於自己。

  若是不問,這又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扎得她酥酥麻麻,痛不欲生。

  宋郁文專注抱著她,只怕她在缺衣少糧、藥物緊缺的年代和地方,著了風寒。今日是她惡作劇,誰知一場疾病,會不會真將她從自己身邊帶走。

  此刻,也顧不上前面開車的司機,會不會覺得影響不好,說他匪敵作風了。

  濕衣裳放在一旁,身上換了帶的乾淨的軍大衣,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壓根沒細聽她說了什麼,只當懷裡的這隻小貓又在撒嬌。整天嚶嚶嚶,不舒服了哼哼唧唧,舒服了也哼哼唧唧。

  「你為什麼不說?」她抬頭,朝著他下巴便是咬了一口。

  「說什麼?你是屬狗的?」宋郁文摸了摸自己下巴,想不到這女人生得小巧玲瓏、嬌嬌柔柔,貝齒這般鋒利,咬人要下死手。

  「你要謀害親夫。」

  宋郁文才摸到了一手口水,因是他懷裡的小美人,所以那口水也是清甜的。

  又聽她說:「你是親夫嗎?我就當你回答了。」

  語氣里,難掩失落之色。

  宋郁文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才又追問了一句:「什麼葉子?桑樹葉還是柳樹葉?軍車不多,還是以養馬為主,但我沒太關心到馬吃什麼草料。」

  梁秋時氣鼓鼓的,像極了河豚,一巴掌抽在他下巴上,看他就是欠咬。

  「不想回答可以拒絕,不用顧左右而言他,轉移話題。」

  記憶里,他也不是那逃避問題的人,不能說的,總是板起臉孔直接拒絕。

  「我好像對你沒什麼隱瞞和隱藏。」宋郁文揉了揉下巴,看著胸口處遠去的人,這回,她連自己胸前都不肯依偎了。

  「葉君清,她來北疆幹嘛!」梁秋時也不知自己哪兒來的勇氣,明明沒喝酒,還是壯慫人膽,想也沒想便問了出來。

  她就知道,若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自己最後准得把這句話咽回去。

  「噢。」如果不是從她的嘴裡聽見,宋郁文還不知道這事。一來不關注,二來跟他的生活也沒什麼交集。

  「不清楚,她不歸我管。應該是帶著任務來的,有工作。這窮山惡水,也不值得遊山玩水。再說,國難當頭,只有我縱著你胡鬧,她們都以事業為重。 」

  「就我最不成器,可我也很努力了。總不能只准許奮鬥,不許享受生活吧。」她又開始委屈了。

  跟他在一起久了,吃苦耐勞是光榮;過正常的生活,都有負罪感。別說洗牛奶浴了,只簡單洗個澡,都得精神內耗,愧疚於自己浪費時間、浪費水、浪費資源。

  「我又沒這樣說,後面是你自己補出來的。」宋郁文有幾分無辜,也有幾分莫名其妙。

  這樣的回答,梁秋時顯然不滿足,尤其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耐煩,不知是對她真不放在心上、還是被戳穿後、自尊心受不了。

  繼續盤問:「都說她是西北五朵金花,你覺得她長得好看嗎?」

  宋郁文差點昏過去,老實巴交道:「我沒聽過這傳聞,但我不想對其他女人的外貌評頭論足。她們在我眼裡,都是戰友,是兄弟姐妹。」

  梁秋時更氣了,眱著他道:「他們都傳,你以前在西北的時候,追求過她,給她寫過情書,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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