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生事端

  吃完飯，林曉雲把兩個空碗撂在一起，起身準備拿到廚房去洗，一抬頭見小溪頭髮亂篷篷的，正打算招呼她過來梳頭，就聽見吳母在院子裡叫開了：「老大媳婦，早飯咋還沒弄好，你這是現去撿柴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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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雲沒應聲，心裡想，怎麼沒弄好？早弄好了，都吃完了。

  小溪卻嚇了一跳，偎到林曉雲身邊，擔心地望著她：「媽，奶奶叫你。」

  林曉雲抿嘴笑笑，無所謂地道：「隨便她叫，不用理她。你把梳子拿過來，我給你梳頭，一會你再幫我梳。」

  小溪答應一聲，蹬蹬跑到桌子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了把斷了齒的木梳遞給林曉雲，臉上的擔心卻沒有減弱：「奶奶去廚房了，會發現我們吃雞蛋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廚房裡響起了吳母驚天動的嚎叫：「殺千刀的，大白天敢偷東西！這屋裡出家賊了……」

  「媽，怎麼辦啊？」小溪急得眼都紅了，「奶奶肯定要過來打你。」

  奶奶每次打媽媽都下狠手，有次棍子都打斷了，打完了還不許媽媽吃飯，媽媽現在病著，怎麼受得住！

  「媽媽剛才吃了雞蛋，有的是力氣，不怕她，她打不過我。」

  林曉雲一點不擔心，把小溪按在凳子上坐下，用梳子替她梳頭，任憑吳母在廚房裡跳著腳罵。

  吳母早上起來還沒吃飯，看她能有多好的精神！

  小溪的頭髮不多，又細又軟，發黃毛燥，捏在手裡只有小小一把，跟老鼠尾巴差不多，看著可憐巴巴的。

  林曉雲撫著她的頭髮心疼不已，這還是營養不良造成的啊。

  不過沒關係，以後多給她吃點紅棗，黑芝麻這些補氣血的食物，再加上均衡的營養，很快就能養出一頭亮麗的頭髮。

  林曉雲兩三下就把小溪的頭髮梳順，在腦後扎了個馬尾，把白淨淨的小臉全露出來，一下就有了精神。

  她拿起鏡子讓小溪看：「看看，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麼漂亮！」

  小溪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羞澀地笑了。

  「以後媽媽給你做好多好多的新衣服，你穿上了會更漂亮。」

  小溪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撿誰不要的，已經洗得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上面打著幾個大小不一的補丁，褲子還短了一截，和前世的七分褲差不多，不過看著倒是很乾淨，沒有污漬油漬，看得出來，原主和小溪都很愛乾淨。

  「媽媽，我想要紅裙子。」小溪眼睛忽閃忽閃地，小聲提出要求。

  村里會計的女兒就有條漂亮的紅裙子，是城裡的親戚送她的，她可寶貝了，摸都不讓別人摸，小溪只能遠遠地看著，做夢有一天自己也能有條這樣好看的裙子。

  「行，不止是紅裙子，咱們還買白的，黃的，粉的，什麼好看，咱們就買什麼。」

  林曉雲是手工愛好者，自己有個芭比娃娃，沒事就喜歡給她做衣服，還給娃娃買了一整套家具，做的衣服擺滿了一整個衣櫃和一個衣架，雖然現在這個年代衣服樣式不多，可是林曉雲有信心給小溪做出好看時尚的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一想到那個畫面，林曉雲有點迫不及待了。

  「媽媽也買。」小溪仰頭望著林曉雲，對於她開出的空頭支票，絲毫沒有懷疑。

  「好，我也買，我們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林曉雲說著，又拿起梳子梳理自己的一頭亂髮，她的頭髮很長，散開來能披到腰間，不過缺乏光澤，還乾澀打結，用梳子根本梳不通，只能一點點地從發梢往上通。

  小溪用手幫她理順頭髮，羨慕地道：「媽，我也要留長頭髮，也要像你這麼長。」

  小姑娘家家的都喜歡長頭髮，可惜小溪的頭髮從來就沒有留長過。

  「這容易，以後你的頭髮不剪，就留起來。」

  正說著，就聽到吳母「咚咚」往東屋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顯然在廚房罵了半天，見沒人搭理她，衝上門來理論了。

  吳母很快衝到門口，不過林曉雲進來的時候把門閂上了，她打不開，氣得把門拍得「啪啪」響，「賊婆娘、賤骨頭」地罵個不停。

  小溪常年被吳母欺壓打罵，對她的懼怕深入骨髓，驚恐地看著大門，喃喃道：「奶奶來了，怎麼辦？」

  林曉雲摟住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乖，不怕，有媽媽在呢。」

  想到說不定要跟吳母真人快打，這披頭散髮的，萬一被吳母一把薅住那可不妙，記憶里這老太婆扯人頭髮可是把好手。

  林曉雲把一頭亂髮隨手挽起來，用頭繩固定住，站起身，走上前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