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滿門慘死

  景湛三年，金碧輝煌的崇明殿外下著瓢潑大雨。

  夏祈韞跪在地上，一身蓮青色繡芍藥的馬面裙早已經被污泥沾染的失去了原本的雅致，左腿舊傷因為雨水的浸泡重新隱隱作痛。可夏祈韞不顧傷痛，在殿外聲嘶力竭的叫喊著，「謝景湛，夏勇侯府沒有謀反，我爹是被冤枉的，你從前說無論我說什麼話你都會信的……」

  夏祈韞說著，渾身撲倒在雨水之中，早已紅腫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明媚光彩。

  崇明殿的大門嘩啦一聲打開了，夏祈韞抬起頭來看，只見往日的好姐妹陸子萱身穿明黃色宮袍，珠翠滿頭，在一眾侍女僕從的簇擁下走出來。陸子萱站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睥睨她，「何人在地上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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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能不能幫我見見皇上……我爹是被冤枉的，他沒有謀反。」夏祈韞看見陸子萱，心中重新漫出幾分希望來，跪在地上匍匐前進，只望著離陸子萱再近些。

  陸子萱身側的大太監冒雨前來，按著夏祈韞的臉便是兩個巴掌，朝著夏祈韞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竟然敢直呼皇后娘娘名諱，真是不想活了。」

  「皇后……娘娘……」夏祈韞愣神的呢喃著，抬頭看向一身錦繡華服的陸子萱，難以置信的搖著頭道，「我不信，我不信……景湛說過我才是中宮唯一的皇后，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皇后，他說等江山社稷安定下來，迎我入主中宮的……」

  「哈哈哈哈哈。」陸子萱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嘲諷道，「你一個跛子，還想入主中宮？」

  夏祈韞滿臉淚痕，心中只記掛著夏府的安危，不理會陸子萱的嘲諷，往前挪了幾步道，「我要見皇上，請皇上看在我當初為救他失了一條腿的份上，饒了夏家滿門性命。」

  「你還真以為你對皇上有救命之恩？」陸子萱輕哼兩聲，得意道，「皇上的水性是極好的，當時不過是引你入水的手段罷了。那湖裡的大石頭也是皇上派人放的，誰知道你瘸了腿雲王還是要娶你，好在你們夫妻不同心……」

  陸子萱說完便咯咯笑了起來。

  夏祈韞聽著心如刀絞，險些昏厥過去。她想不到，謝景湛為了拉攏夏府，又害怕雲王的勢力，竟然出此下策，設計砸斷了她的腿。夏祈韞盯著豪華的宮門，淚流滿面。

  「你來晚了。」朱門再次打開，謝景湛從殿內走了出來，龍袍加身，面色冷酷，看起來頗有皇帝的威儀，「夏府意圖謀反，朕已命人把夏府全府斬立決。」

  「為什麼……」夏祈韞勉強穩住身子，怔怔的看著居高臨下望著她的謝景湛，「我為你四處奔走，甚至不惜偷盜雲王府的兵符給你穩固江山，你曾承諾過封我為後……為什麼這般對我？」

  「朕這些年，忍辱負重。若不是為了夏家的兵權，朕見到你都覺得噁心。」謝景湛冷看著夏祈韞的目光中湧現出厭惡來，「真是多謝你這些年為朕的江山出力了，夏家勢大，朕如今有兵符在手，怎麼能繼續看夏府逍遙？」

  夏祈韞瞧了瞧自己的打扮，她這些年為了避寵將自己打扮的好似老婦一般，從來只穿老成的衣裙，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梳的髮髻也是上了年紀的婦人才會梳的，跟會打扮自己又嬌俏的陸子萱自然是沒法比的。

  「謝景湛，狡兔死，走狗烹，我真是信錯了你……」夏祈韞說著留下兩行眼淚來，只恨自己信錯了人，愛錯了人。

  謝景湛曾說，不嫌棄她嫁過人，只要她能為他謀劃，待江山安定，定會封她為後。她嫁給雲王謝鴻漸四年，以死相逼不願同房，只願守身如玉等待謝景湛。如今回看，真是可笑之極。

  「祈韞妹妹，你的夫君謝鴻漸因為無召進宮，意圖謀反在殿外被射殺，姐姐不想去瞧瞧？」陸子萱幸災樂禍的看著夏祈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