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朕並未怪罪丞相，只是想知道，雍州戰事時，到底有哪些大臣偷跑了。」皇上臉上帶上的厲聲，意思很明顯。

  要是你說不出人來，就是你這個丞相能力不足，也可以不用再當了。

  孫聖義沒有想到皇上會突然追究這事，但死道友不死貧道，他一面自責著，一邊說出了十來個名字。

  其中還有他的學生....足以顯示他這個丞相的觀察入圍、大公無私！

  

  那十來個人被一一拖了下去，朝堂上轉眼間便空出了不少位置.....孫聖義不動聲色的深凝了司去病一眼。

  好個憤威將軍，竟然三言兩語便折損了十來個朝臣，也不知他到底有何目的.....

  「老臣知道的都說出來了，都是因為老臣的過錯，請陛下責罰。」

  孫聖義終於閉口，開始磕頭認錯，不少人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皇上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寬和道：

  「丞相不必自責，總有人一旦做上了位置，便開始忘記了何為根本，只需要將這樣的人揪出來就是，我齊國人才濟濟，總有能補上的人。」

  孫聖義像是沒有聽出皇上的警告似得，反而老淚橫流抹起了眼淚。

  直呼對不起皇上的信任，最後自罰了三個月俸祿才了事。

  經過這事，再也沒人敢出來指責司去病不堪大任了，反而是慶幸自己沒有被牽連到，紛紛私下給丞相府送了禮。

  回到府上，孫聖義叫來了自己兒子。

  「霖知，你親自帶禮，去一趟司去病府上。」

  孫霖知詫異：「父親，司去病不過入了陛下的眼，孩子看他除了能打仗，平平無奇，沒有必要我親自去拉攏吧.....」

  孫聖義冷哼一聲，整張臉都肅冷了下來：「你知道什麼，叫你去你就去！」

  皇上突然將雍州貪墨那事交給司去病負責，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孫聖義本能覺得，這其中定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記住，不要輕易在朝上樹立敵人，因為你不知他什麼時候，就會插你一刀。」孫聖義咋了口茶，耷拉著眼皮道。

  孫霖知面上一凜，立馬正色起來：「是，孩子這就去。」

  .....

  孫霖知來到棲遲間的時候，司去病正與沈歸荑說著今日的趣事。

  剛到院子門口，他便聽到了屋內的巧笑聲。

  「主子，人來了。」小五進來稟報後，兩人便停了下來。

  孫霖知進來見到桌上的茶盞點心，立馬掛起了練達的笑意：「憤威將軍與夫人，真是好雅致。」

  「小孫大人過獎了，不知前來鄙人家裡，所謂何事？」司去病仍然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

  孫霖知眼神閃了閃，繼續笑道：「怎麼，將軍不請我坐下，難道是不歡迎嗎？」

  司去病勾唇，抬眸看向他：「確實是不太歡迎。」

  眼見著孫霖知臉上的笑意幾乎僵住，沈歸荑趕忙略帶歉意的找補了一句：

  「小孫大人還請別見怪，為了實驗藥力，我們喝的茶里加了毒，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坐下喝一杯。」

  意思就是，你不怕死，就坐下喝茶吧.....

  孫霖知臉上向來溫潤的笑意，終於是一片片皸裂開來，僅僅維持能維持面上的穩定。

  「呵呵，夫人真是愛說笑....」

  想起自家父親的囑咐，孫霖知還是將禮物拿了出來，臉上也重新掛上了笑意。

  「聽說將軍喜歡讀兵書，這時家父收藏的名家孤本，還請將軍不要推辭。」

  司去病眉尾一揚：「丞相為何要給我送禮？難道朝中那些大臣對丞相的支持，也是靠送禮拉攏的嗎？」

  「還是說丞相大人，也有其他斂財手段，不然怎麼有那麼多禮送呢？」

  該死！這不是在說他父親貪墨嗎？！

  孫霖知再也繃不住笑意，「司去病，我敬你一聲將軍，沒有想到你如此不知禮數，毫無待人之道！」

  「難道你做了個刑部監理，就真的見人就要懷疑一通嗎？」

  「我府上幾代積累，有些底蘊不是很正常嗎，這禮你不要也罷，告辭！」

  孫霖知笑呵呵的來，氣沖沖離去。

  等人走後，沈歸荑才興致勃勃的問：「相公，你可是懷疑上了丞相，所以才不收他的禮？」

  司去病嗓音淡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羅成敢如此肆無忌憚，必然是仗著朝中之人的支持，那人必定身居高位，才能將事情這麼多年都隱藏得一點風聲沒有。」

  「即使不是主謀不是孫聖義，以他的身份，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也牽扯頗深。」

  見沈歸荑在一旁聽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司去病莞爾一笑。

  「怎麼想起來問這些了？」

  見到他嘴角的笑意，沈歸荑臉上一紅，「我就想知道。」

  其實是她覺得自己不夠聰明，才造成了前世的結局，所以才想要多學習，避免再重蹈覆轍。

  「娘子想知道，為父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司去病只是逗一逗她，其實他也喜歡與沈歸荑分享的感覺.....

  司去病眉眼微彎，然後招了招手，沈歸荑附耳過去，耳邊突出的氣息讓她有些不自在的。

  然而，待聽清內容後，她眼睛睜得越大，最後滿是興味的重重點頭。

  .....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京城突然就傳出了一股流言。

  文墨軒茶樓里，學子們聚集於一堂，討論著這個驚天大瓜。

  「你聽說了沒有，驍國新上任了一個丞相，是我們齊國人。」

  「什麼，竟然是齊國人，驍國剛搶了我們兩座城池，他到驍國去做官，豈不是叛國投敵？！」

  「那當然了，何止是投敵啊，簡直就是不忠不孝不義，想不到我齊國竟有這樣的讀書人，真是斯文敗類。」

  書生們紛紛挽起袖子，義憤填膺，恨不得用口水淹死那驍國丞相。

  這時，一個不起眼的學子，擠到人堆里小聲說道：

  「你們不知道那驍國丞相是誰吧？是我齊國丞相孫聖義的弟子，原來的兵部尚書林斌！」

  有人震驚：「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少到驍國經商的人，都看到他隨侍在那驍過太子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