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婚禮當天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就到了出嫁這天。

  沈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沈歸荑在丫鬟的服侍下，已經穿上了繁重的嫁衣。

  「妹妹，你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常回家來。」沈雁影拉著沈歸荑的手，忽然就紅了眼眶。

  沈歸荑抿嘴一笑：「大姐姐，你可別逗我哭，妝哭花了，會把新郎嚇慘了。」

  沈雁影噗嗤一笑，瞬間沒了傷感：「你呀，就會胡說八道。」

  外邊傳來熱鬧的喜樂聲，應該是迎親的人到了。

  沈歸荑趕忙拿來蓋頭，蓋上前還不忘叮囑一句：

  「大姐姐，你別總想著我，我走了，鄭氏肯定會來找你茬。要是她敢欺負你，你就給我送信來，我幫你收拾她。」

  

  沈雁影又被這話勾得紅了眼眶。

  金秋十月，日光正盛。

  沈侯府與成王府結親，兩女同嫁，兩子同娶，早已成為百姓的熱門話題。

  兩家的街道上鋪了紅毯，金色光輝打在其上，更加襯得這場婚禮喜氣洋洋。

  司去病被成王推脫身子不好，並未來迎親。

  沈歸荑坐於轎內，聽著外邊的熱鬧，眼底一片平靜，在轎子一搖一晃中，反而還有些昏昏欲睡。

  司顯洲坐於高頭大馬上，引路迎親，臉上的歡喜之意明顯。

  前世他少不經事，夷兒時常追逐在她身邊，他卻只覺得厭煩。

  哪怕在婚禮時，也認為自己是被枷鎖套住，草草拜堂後，連喜酒都未喝，便跟好友尋歡作樂去了。

  飯桌上，賓客們議論議論夷兒不得夫君之心，他也只當做全然不知。見到她偷偷抹淚，也只會指責她矯情.....

  這次，他不顧傷痛親自迎親，就是為了能讓夷兒不在有遺憾。

  夷兒那麼愛他，知道到了自己用心做了這些，一定會感動得趴進他懷裡垂淚吧。

  想到那個場面，司顯洲眼底滿是熱切。

  迎親隊伍到了成王府門口。

  司顯洲被下人扶下馬後，就轉身去牽喜轎里的人。

  沈雁凝掀透過蓋頭見到前面的身影，不由得眼眶微紅。

  她終於嫁給世子哥哥了，今後就是世子夫人，沈歸荑再也不能壓她一頭。

  門前喜婆的祝福語連連，其中一個轎子卻直接往後門抬了進去。

  不少賓客見到這幕，臉上閃過異色。

  「成王府兩個兒子同時娶妻，怎麼就拜堂一個？」

  「噓，小聲點。」

  「聽說那個庶長子不得成王歡心，如果不是湊上了沈侯府這門親事，怕是連妻都不會張羅娶呢。」

  「這也太過分了吧，好歹也是親兒子。」

  「親兒子又怎麼樣，如果你是成王，你會喜歡一表人才的嫡出世子，還是一無是處的病秧子。」

  「那豈不是一朵嬌花插在牛糞上，我聽說嫁給那個庶長子的，還是沈家的女兒。」

  「嘿嘿，嬌花又怎麼樣，嫁給了不爭氣的男人，這輩子只怕是苦了哦。」

  沈雁凝聽見賓客們的議論聲，心情像是坐在馬背上飛馳一樣開懷。

  沈歸荑啊，沈歸荑——

  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麼蠢，竟會把世子妃的位置拱手相讓。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你未來的結局。

  女子出嫁從夫，你就乖乖匍匐在我的腳下，一輩子也別想翻身了。

  「司世子，恭喜恭喜。」

  「司世子，今日紅光滿面，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也不知新娘是何等角色佳人，引得司世子如此開懷，哈哈。」

  聽著賓客們的祝賀，司顯洲眉飛眼笑，拱手道謝。

  「哈哈，諸位客氣了，快入座飲酒。」

  .....

  喧鬧聲遠去，沈歸荑睜開眼睛。

  她掀開嬌簾，發現自己竟然被抬到了後院，頓時心底一沉。

  早就知道司去病在成王府過的艱難，但是沒有想到成王會在婚禮上，如此明目張胆落他臉面。

  世人都講究家世風光，賓客們見他被如此輕視，以後見到了大概率也不會放在心上，說不定還會跟著踩一腳。

  想到那個光風霽月的人被如此對待，沈歸荑咬了咬唇，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大公子，人我們已經送到了，你請便吧。」

  下人刻意拔高的音量傳來，隨後便聽見腳步聲稀稀拉拉地遠去。

  轎簾被掀開，露出了司去病那張蒼白的臉。

  他皮膚透白，在太陽底下仿佛能看清裡面的青色的細小血管。

  「沈.....娘子——」

  「.....相公。」

  沈歸荑愣了愣，便點點頭，回叫一聲。

  她四下看了看，見自己丫鬟還沒有來。於是便自己提了裙角，從轎子裡走了出來。

  「抱歉，委屈娘子了。」

  司去病垂手站在一旁，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內疚。

  本該是千金大小姐，卻因為與他成婚，而遭受如此薄待，自己此刻卻什麼都做不了，他心底醞釀著一陣複雜的思緒。

  司去病拳頭一點點捏緊，卻最終只能劃為了一聲無聲的嘆息。

  最後一次，他再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相公不要這樣說，夫妻本是一體，談不上委屈。」

  沈歸荑嘴角微彎，柔聲安慰。

  司去病見她臉上看不到一絲抱怨，心底微微鬆了口氣，轉身帶人進屋。

  沈歸荑這時候才有空，好好打量這個院子。

  這裡應該屬於成王府的偏角，前廳那邊鑼鼓喧天，這裡卻只能依稀聽見聲音。

  院子雖然不大，但是打掃的很乾淨，院牆旁邊中滿了綠竹，一陣風吹來，還有竹葉沙沙之聲。

  沈歸荑心想，這院子與他穆如清風的氣質倒是很搭。

  二人進屋，沈歸荑剛一坐下，司去病便遞過來一個小葉紫檀木做成的盒子。

  「這是我這些年積累的銀錢，給娘子保管。」

  沈歸荑沒有想到司去病會如此信任，她愣了愣，伸手將盒子接了過來，打開發現竟然是十萬兩之多的銀票。

  「這.....也太多了。」沈歸荑驚得瞪圓了眼睛。

  要知道她的嫁妝也才二十萬了左右，還是父母親多年積累才得。

  恐怕連成王都想像不到，司去病看著是個受氣庶子，卻能隨手拿出那麼多銀錢了。

  真不愧是未來權侵朝野的攝政王，當真是隱藏極深.....

  「那我便先收著了。」沈歸荑眉開眼笑，心安理得的將銀錢收了起來。

  司去病對她禮待，那她自然也會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要是他對她不好，那她也有裹挾他的資本。

  司去病見她沒有追問，眼底也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