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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任平生·雙身

2024-10-07 06:16:19 作者: 山隱有鶴

  深夜。

  馬車自忠義侯府回來,停在了安王府門口。

  薛小莞是與王太妃及王妃同乘,待婢女下了車後,她便先行起身,掀簾就要跳下車去,再迎餘下二人下車,哪知道剛探出身去,竟瞧見唐清哲快步行了過來,停在馬車邊上,向著她伸出了手。

  「慢些。」唐清哲道。

  薛小莞皺了皺眉頭,只覺好生奇怪。

  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若是王府上下一同出行,她和唐清哲不坐同一輛馬車,唐清哲下車後便不會特意行過來,就算過來,也是等著唐載賢一道,是來看顧王太妃和王妃二人的,那時候薛小莞早下車了。

  

  她偏了偏頭望去,只見唐載賢雖在往這頭來,卻是落下了唐清哲好幾步。

  唐清哲素來守禮,今日怎會……這麼荒唐?!

  思及此,薛小莞立刻向著他投去了一個古怪的眼神。

  然而唐清哲只定定望著她,手伸在她身前。

  無奈之下,薛小莞也只好先將手遞了過去。

  之後她便更覺得奇怪了。

  若是以往,這牽手攙扶的動作也不過就是意思意思,防著薛小莞腳下未踩穩罷了,實際上這輩子她都是瞬間便能跳下車,是以唐清哲也不會用什麼力氣。

  然而今日唐清哲卻真是用了勁,死死地拽著她的手,在她就要跳下來的時候還攔了攔她,又強調了一次,讓她慢些。

  真奇怪。

  待下了車,二人鬆開手後,薛小莞站在一旁偏頭看唐清哲,卻見他像沒事人一樣又去攙王妃和王太妃了,姿勢也是那般小心而恭敬。

  可就當薛小莞疑慮漸消,行在他身側,跟在幾位長輩身後要入府時,唐清哲卻又抓住了她的手,且二人跨過門檻的時候,他還用力託了她一把,一直行到了屋子,他都沒有放開她。

  一入屋,薛小莞就讓芸豆將房門關上,頗有些不滿地向著唐清哲開口:「你今日怎麼回事?」

  「我今日……怎麼了嗎?」唐清哲聞言,低了低頭,猶疑著道。

  「你為何莫名其妙這般對我?就好像……好像我是個弱不禁風的瓷娃娃一樣!」薛小莞一邊思索著,一邊開口,「我看上去難道很柔弱嗎?」

  「沒有。」唐清哲清了清嗓子,「你別激動,先坐,可好?」

  「你又來了!」薛小莞只覺難以置信,「難道……難道是有什麼徵兆,說明我是病了不成?」

  「不是……」

  「那你怎會如此?你若覺得我身體有恙,讓大夫過來瞧瞧就是,這般謹小慎微地做什麼?」

  然而話音剛落,薛小莞就聽得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而後玄墨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世子,甄大夫來了。」

  「快請他進來。」唐清哲立刻道。

  薛小莞瞬間瞪大了眼——

  他竟還真找了大夫?!

  ---

  臥房內靜悄悄的。

  薛小莞坐在圓桌邊,伸了只手搭在桌上,而王府中的大夫甄鵬海就坐在她對面,正為她把脈,而唐清哲就站在她旁邊,微微皺著眉,頗有些緊張地望著二人。

  此時屋中的寂靜已經持續了有一會兒了,而薛小莞是越發覺得有些不耐煩。

  這麼久了,也不知是在診個什麼,她頗為著急,倒想聽聽這大夫能說出些什麼來。

  而又等了片刻之後,甄鵬海猛地站起了身,衝著唐清哲和薛小莞重重鞠了一躬:「恭喜世子、世子妃,世子妃有喜了!」

  「多久——」

  「怎麼可能!」

  唐清哲話還未說完,薛小莞就猛地站起,打斷了他。

  「這……」甄鵬海被薛小莞這麼一吼,有些無措,看了看唐清哲,又看了看薛小莞後,試探著開口,「世子妃無病而見滑脈,甄某當未斷錯才是。」

  「可我自上次癸水之後,與世子——」

  話說到一半,薛小莞猛地頓住了。

  如今距她最後一次月事,已過了四十日左右,按道理確實不該這麼久。可這月余期間,唐清哲因著聖上要置素琷州府一事忙得不可開交,有時甚至徹夜不歸,便是回府,薛小莞也早已睡去,二人根本就未曾行房。

  沒有行房,哪來的喜脈?!

  可薛小莞也斷未與他人有過肌膚之親。

  然而不知為何,她卻是莫名想到了蘇引溪,又想起皇宮禁衛那麼多人,其中只有她一個女人,而她是日日當差……

  是以說到最後,薛小莞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話都沒有說完。

  沉默持續了片刻後,唐清哲清了清嗓子,衝著她道:「蓊茹,你最後一次癸水,可是在六月廿五。」

  「是。」薛小莞吞了吞唾沫,回答。

  「甄大夫,我與蓊茹最後一次行房乃是在六月十八……不,六月十九。」唐清哲想了想,看向了甄鵬海,「不如……您同她解釋解釋?」

  甄鵬海聽罷,想了一會兒,而後猛地舒了口氣,笑了起來:「世子妃不必擔憂,部分女子在受孕六至七日後,可能會出現血跡,似為癸水,但僅四五日可盡,量少,且沒有那般鮮紅,因此此事乃是正常的。且從脈象上看,世子妃有孕確在一月半以上、近兩月左右。」

  「受孕後……?」薛小莞一愣,而後她便睜大了眼,呆呆地望著甄鵬海。

  「你先坐。」唐清哲柔聲向著薛小莞道,而後他輕輕用了些力氣,扶著她坐了下去,之後便看向了甄鵬海,「甄大夫,勞您為她開些安胎的藥來。」

  「是。」甄鵬海聞言立刻點頭福禮,退出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後,唐清哲回身,卻見薛小莞依舊怔愣著盯著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行到她身前,蹲下了身去,拉過她的手輕撫著,仰頭望著她:「先前我怕是我誤判,惹得你空歡喜一場,便沒有說。是我不好,我該早些告訴你的。」

  「你……」薛小莞頓了頓,「你早就知道了……?」

  「自然沒有。」唐清哲搖了搖頭,「前陣子鴻臚寺事忙,我是問過芸豆,才知你六月廿五有過癸水,便以為沒能成,未再管顧。是這兩日我終於有了空閒,發現日子有些久,不死心地問了問大夫,今日又見你似是喜酸,才有了這猜測。」

  薛小莞怔愣著聽著,鼻子莫名一酸,然而細細一想,卻覺得有些不對,開口道:「等等,什麼叫……沒能成?」

  「你不記得了嗎?」唐清哲無奈地笑了笑,「上輩子這一年的六月十八,我去了永平公主府,深夜才歸,天亮才睡去,翌日一早,我便入獄了。我一直記得那個日子,所以六月中旬,我便去尋了聖上,說你我無子嗣,懇請他恩准你無需日日上朝,之後又……」

  薛小莞一愣。

  旋即她就想起,她不需去上朝之後,有一日唐清哲不知怎的,確是同她……近乎到天亮。而那日好像就是六月十九。

  之後他驟然忙碌了起來,二人便未再……

  「這事你竟是早有預謀?!」薛小莞大驚。

  「你不是說過,孩子是你的執念……」

  「可上輩子那個——」薛小莞說著說著,卻猛地一驚,「等等,上輩子也是六月十九……你的意思是,這個孩子或許就是……?可、可我上輩子在獄中根本沒有見紅……」

  「兩輩子已有諸多不同,誰又能說得好呢?但日子如此相近,我們大可以當這就是那一個。」唐清哲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似是在安撫,「而這輩子,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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