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暖還寒·後續
2024-10-07 06:02:52
作者: 山隱有鶴
聞言,薛小莞低下了頭,卻是偷偷撇了撇嘴。
她果然沒有想錯,唐清哲那般憤怒,甚至使出雷霆手段,並不是為了她薛小莞,而是為了顏面,上輩子是為了安王府的顏面,這輩子是為了朝廷和官宦的顏面,沒什麼區別。
他還是那個安王世子,只不過手段更狠厲一些。
薛聿文見薛小莞沉思,還當她在認真反省,語重心長道:「此事世子認了罰,並未牽連於你和家裡,但小莞,你要記住,這裡是遠京,不是雲山,有太多雙眼睛盯著咱們,更何況你之前已經在諸多權貴面前露過臉,還與丹柯麾邏公主有些關係,這些事情咱們必須注意。」
經歷過上輩子的王府生活,薛小莞自然明白薛聿文的意思,然而就算再來一次,她撿到那麼多錢,肯定還是會追上去歸還,不過她會盡力做得更好一些。
可這話不能說,是以她鄭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爹。」
語畢她悄悄抬眼看了看薛聿文,見薛聿文對她這態度似乎還算滿意,連忙趁熱打鐵問道:「爹,朝堂之上有沒有提到那個丟錢的龍久升後續如何?還有一個叫三娘的姑娘。」
「並未。」薛聿文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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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有說其他青樓姑娘的安置之法?」
「你倒是操心得很!」薛聿文一聽,瞪了薛小莞一眼,最後嘆了口氣,「刑部對她們的身份和來歷全部進行了核查,原有良籍被逼為娼者聖上特赦可放歸原籍,而本就是奴籍或是有買賣身契的可選自行贖身或是收歸教坊司。」
「那青樓呢?」
聞言,薛聿文更加無奈了幾分,但到底還是回答道:「已被查封。」
「那就好……」薛小莞聽罷,長舒了一口氣。
「經由此事,你且記著隨時提醒自己,凡事三思而行。」
「明白!」薛小莞迅速答道。
然而正以為沒什麼事了想開溜,卻聽薛聿文又道:「為讓你引以為戒,罰你禁足一個月,可有問題?」
薛小莞一聽,大驚,正想說什麼,然而一看薛聿文的神色,只好趕緊搖了搖頭。
再之後,她便被薛聿文趕回了自己的院子,開始了禁足生活。
回到房間後的薛小莞身子一倒,躺在床上盤算著禁足的時間,下次再出門就是八月,還在中秋集市之前呢!
八月……嗯?八月!
薛小莞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慌張——
上輩子就是今年的八月廿一,也就是唐清哲十八歲生辰的那天,賜婚的聖旨到了雲山縣薛府。
這輩子,薛家已經舉家來到了遠京,雖然所在的地方不同,可是她和唐清哲的聯繫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因為捉賊結識呼延鑰陰差陽錯在宮宴上一起舞了劍,現在鬧出這麼一出,唐清哲被參,爹爹又說朝堂之上還提及了自己,不會又來一道聖旨吧?!
薛小莞頹然地倒回到床上,盯著床頂焦急地喃喃自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因為心中一直記掛著聖旨之事,這一個月薛小莞不僅沒有出府,就連自己的院子都沒出過。
薛少柏私下裡還偷偷和懷孕的花圓圓感慨自己這個妹妹居然轉性了,可他卻不知道,房內的薛小莞實際上在屋裡偷偷收拾行禮。
中秋的時候禁足已過,可薛小莞竟是集市都沒有去,吃過團圓宴後,就在家裡陪著懷孕的嫂嫂。
而八月廿一那天,薛小莞尤為焦慮,在房間裡待了一整天,還把自己之前偷偷收好的行李放在了桌上,隨時準備著,有任何風吹草動就跑路。
好在這一天風平浪靜,就連和唐清哲生辰宴相關的消息都沒傳到薛小莞耳朵里——
畢竟安王府行事素來低調。
而聖旨,更是完全沒有出現。
這下薛小莞心中的大石頭才總算落了地。
正好此時嫂嫂懷孕已滿三個月,娘親要帶著她去城裡的福興寺祈福,看薛小莞一直大門不出,擔心她禁個足給憋出了病來,便拉上了薛小莞。
薛小莞原本對寺廟興趣不大,直到聽到娘親說寺里的戲場今日好像有戲聽,才上了馬車。
到了福興寺,薛小莞跟著娘親嫂嫂拜了佛、祈了願,之後娘親帶著嫂嫂去聽佛課,她便一個人去了戲場,然而只看了一場,今日的表演便結束了,她只好在寺中無所事事地逛了起來。
正覺得有些無聊,薛小莞卻突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人還是穿著同一身長袍,戴著同樣的面具,竟是在翠紅樓消失不見的龍久升。
而薛小莞看過去時,龍久升也恰好看到了她,整個身體頓了頓,便立刻衝著薛小莞快步走了過來。
「姑娘可還記得我?」說著,他衝著薛小莞抱拳作了個揖。
薛小莞看著他臉上的面具,點了點頭:「印象深刻,龍久升。」
龍久升在面具後似是鬆了口氣:「沒錯,那日真是多虧了姑娘,若非姑娘,我恐怕根本無法將三娘順利帶出。說來慚愧,如今竟還不知恩人姓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我叫薛小莞。」
「多謝薛姑娘!姑娘大恩大德,日後我必湧泉相報!」
「誒,這就不必了。你和你的心上人也算是終成眷屬,於我已經是高興事兒了!」
沒想到龍久升聞言卻是一愣,而後輕笑出聲:「薛姑娘誤會了,三娘是我相依為命的親妹妹。」
「你妹妹?」薛小莞有些驚訝,「你妹妹怎會進了那種地方?」
龍久升嘆了口氣:「三娘本來有婚約在身,一心在家備嫁,誰曾想對方家卻悔了婚,三娘心中悲戚,整日在家以淚洗面,我心中擔憂日日陪伴,沒想到過了幾日,她自己就好了……」
「好了?好了那怎的還……」
「我還以為是她自己想明白了,便沒有再陪著,沒想到是她原來的未婚夫偷偷給她遞了消息,說要帶她私奔。後來他們倆找機會跑了,我四處找不到人,直到男方家打上門來,我才知曉其中因果,臉也是在那時候落了傷,沒想到最後那男的回了家,三娘卻已經被他賣到了青樓……」龍久升說著說著,聲音都有些發顫。
「那你報官了嗎?」
「沒有用,他們有三娘的身契,縱然她是被逼著按了手印、簽了名,可白紙黑字紅印,官府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