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城陽往事

  說是二人在拉扯倒不如說是沈瑤光單方面的在拉著城陽長公主問話，沈瑤光一臉溫柔關切，城陽則有些不耐煩。

  葉顏又走進了些，倒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今年你少有來皇宮之中，我很是擔憂你。」

  「兒臣一切安好，不勞煩母后擔憂。」

  「那便好，對了，前些日子我遣人送了一些布匹給你，你可喜歡？」

  「母后送的，兒臣自然喜歡。」

  ......

  兩人的對話都是些家常話，只是城陽長公主回答實在敷衍，而沈皇后似乎早已習慣，依舊熱情的詢問。

  這可與上次城陽長公主來她身旁探尋皇后娘娘消息時截然不同，這城陽長公主與皇后娘娘究竟有什麼瓜葛？

  葉顏有些好奇，卻不敢詢問，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即使如今葉顏與皇后娘娘有些熟絡，她也不敢貿然問皇家辛密。

  

  葉顏走的很近時沈瑤光才發現了她，只是一晚未見，沈瑤光就甚是想念葉顏，主要是想念葉顏的針扎穴道解乏的本事。

  自她懷孕以來，日復一日的身子越發沉重，葉顏覺得是她的孕反有了動靜，為了給她解乏，便每日都會去她殿中為她施上一針，除憂解乏。

  沈瑤光也很是喜歡，只是昨夜她瞧著傅醒太過勞累，想到大家都是舟車勞頓而來，不好意思再請葉顏來廂房中為她施針，這才作罷。

  只是這一夜未做，她甚是想念，因而對待葉顏的態度也就更加親近了些。

  葉顏自走近起，就覺得周身的氣溫下降了不少，甚至有些背後發涼。

  她迷茫的看了看城陽長公主，長公主面色如常並沒有什麼異常，轉身就快步走進了殿堂，連回頭連不回頭一下。

  葉顏又看了眼沈瑤光，顯然她對城陽長公主不辭而別的舉動十分適應，看來以前也沒少被這樣對待過。

  葉顏摸了摸頭頂並不存在的汗珠，心中默然，怎麼辦，好像長公主殿下生氣了，因為她嗎？

  所謂的聚眾祈福也就是所有前來參加祭祀典禮的人統一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口中默念佛經，以示虔誠。

  同樣，身為孕婦的沈瑤光和葉靈不用跪著，改為了坐著摘抄一本佛經即可。

  一天在腰酸背痛中度過，沈瑤光雖免去了跪坐，卻難免手酸發麻，晚膳過後，就拉著葉顏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施針的過程中，她主動提起了城陽長公主的事。

  「城陽的母妃德妃和我是髮小，我們從小一同長大，又一同入宮，感情甚篤，即使夫君同為一人也未曾影響我們分毫。」

  說起城陽長公主的母妃，葉顏在腦中收颳了一下此人的信息，卻實在是少之又少，聽說城陽長公主的母妃很早就過世了啊。

  想到城陽長公主對沈瑤光不冷不熱的模樣，葉顏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長公主殿下面對您時如此.......冷漠，分明她先前還問我您的狀況。」

  沈瑤光驚喜的看著葉顏：「城陽問過我的狀況？」

  「是啊。」葉顏疑惑的情緒越發深刻。

  「這孩子啊，總是把心事藏在心裡，不同我講，原因恐怕是那些傳聞。」

  沈瑤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再抬起眼時，眼眶微微發紅。

  「傳聞？」心裡想著好奇心害死貓，葉顏還是問了。

  「嗯。」沈瑤光應著，「當年城陽的母妃被人陷害禁足於宮內，結果染上了風寒，久病未愈，那時她宮中的宮人竟沒一人告訴我，還是城陽孤身來到鳳儀宮求我。」

  「我心急如焚，先是派了御醫前去為她診治，後向皇上稟明此事，卻不知溫貴妃守在殿外，屢次不讓我進去，等到我見著皇上之時，卻聽到了德妃已病逝的消息。」

  「這時我才知道，德妃宮外也有人蓄意阻攔，導致御醫沒法及時為德妃診治，才讓她如此無辜的去了。」

  「可此事怎會讓城陽長公主與您生疏？」

  葉顏不解，不是說城陽長公主來到了皇后娘娘宮中為她母妃求情，既然如此，說明城陽長公主對皇后娘娘應當是很是信任啊。

  「當年若非是我優柔寡斷，沒有親自帶著御醫前去為德妃治療，德妃也不會枉死，即使後來傅醒為德妃擺脫了冤情，也無法再還給城陽一個母妃了。」

  「城陽那時尚且年幼，常有宮人在她耳邊提及此事，因此她怨我，我也認了。」

  沈瑤光說起此事，眼中含著濃濃的愧疚，她自認為此事皆是她年少辦事稚嫩才導致好友被枉死，也導致了年幼的城陽失去了依靠，因而這些年她一直變著法子去補償城陽，只是效果並不顯著。

  葉顏聽明白了，可是還是有些為沈瑤光憤憤不平：「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應當是溫貴妃才是啊，您也只是為了確保萬全之策。」

  「罪魁禍首是溫貴妃，只是我也脫不了干係，況且城陽並非不恨溫貴妃，自她明是非後，雖不至於對我親近，但也不躲著我了，如此以來，我也知足了。」

  難怪沈皇后從不在意城陽長公主的無禮行為，而城陽長公主卻總是暗暗的打探她的狀況，真是兩個彆扭的人，明明互相在乎，且不肯坦誠相待。

  施針結束，沈瑤光也困了，坐到床上她似乎突然想起什麼，拿著床上的枕頭對葉顏說：「這寺中的枕頭倒是奇特，我睡著竟頗覺暖和。」

  「竟有這等奇事？」葉顏饒有興趣了摸了一下沈瑤光的枕頭，入手溫熱，像是常年保溫一般，很是獨特。

  「也不知我的枕頭如何，昨夜睡的急，都沒仔細感受一下。」

  「那你快回房瞧瞧，我也累了，就先歇息了。」

  葉顏從沈瑤光房中出來，直奔房中，洗漱完畢後，坐到床上，懷著期待的心情摸了一把枕頭，冰冰涼涼，哪有什麼溫暖之意？

  葉顏看看枕頭，又看看自己的手，隨後叫來雲影：「你摸摸枕頭，看看有沒有一種溫熱之意？」

  雲影聽話的將手撫上去，回道：「小姐，這枕頭和咱平日裡睡得枕頭並無兩樣。」

  咦，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沈皇后房中的枕頭是顧忌著她是有孕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