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獻殷勤
2024-10-09 08:13:48
作者: 顏笑
徐屠戶不答反問:「霍書郎,你問過寧娘了嗎?寧娘怎麼說?」
霍雲朝一字不落地轉述他和徐寧關於入贅的對話,等待徐屠戶回答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
過了半晌,徐屠戶粗聲粗氣道:「你爹提出的二十兩聘禮,我家倒是出得起。只不過,等辦完喜酒,家裡就沒余錢供你讀書了。」
久久等不到徐屠戶的回答,霍雲朝一陣頭腦風暴,腦補一堆有的沒的。
聽到徐屠戶說沒錢供他讀書,霍雲朝心頭一松,舊話重提:「徐屠戶,我入贅徐家不是為了占徐家便宜,只是想跟寧娘相守一生。我堂堂八尺男兒,又是好手好腳的,我自己掙讀書的錢!」
「既然如此,那便沒有其他的問題。明日一早,我上你家跟你父親商量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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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屠戶三天沒回家,並不曉得霍雲朝和徐寧之間為何感情進展如此之快。
不過,問題不大。
徐屠戶只需要確認霍雲朝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入贅,且霍天祥鬆口同意霍雲朝入贅即可。
商定入贅後,霍雲朝打著燈籠將徐屠戶送到家門口,邁著輕鬆愉快的步伐歸家。
等霍雲朝走出一段距離,徐屠戶拉著躲在門後的徐寧出來,指著搖頭晃腦、哼著小曲的霍雲朝問道:「寧娘,你當真想好要招霍雲朝入贅?真不換人了?」
徐寧的目光被提著燈籠離開的霍雲朝吸引,直到她爹問第三遍,她才聽清楚,含笑道:「爹,我想好了,就選霍雲朝。他這人挺有意思的。」
徐屠戶還沒開口,聽到霍雲朝驟然拔高的音調:「咱們老百姓呀,今兒個真呀真高興~~~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噗嗤——」
徐寧被霍雲朝不成調的歌聲逗笑了,很努力才沒爆笑出聲,右手緊緊地捂住嘴,左手則是去拉徐屠戶進屋。
徐屠戶極少見到徐寧這般活潑快活的模樣,他不再追問徐寧為何要選擇霍雲朝。
捧在掌心十七年的獨女有了不錯的歸宿,徐屠戶心生喜悅的同時又不免想起早逝的妻子,喜悅與懊悔交織成酸澀的情緒,充斥在他的胸口。
「寧娘,爹醜話說在前頭,甭管霍雲朝現如今嘴上說得多好聽,等他入贅後有丁點對不起你,我定不會輕饒他!」
徐寧的笑聲戛然而止,清冷的聲音里透出一股決絕:「爹,我不奢求霍雲朝出人頭地,只要求他安分守己。若是霍雲朝背叛了我,我必不會忍!」
得到徐寧的承諾,徐屠戶心安不少,想到霍天祥要求的天價聘禮,有些為難道:「寧娘,爹攢下的錢只夠給你辦喜事。將來,霍雲朝入贅後要想讀書趕考,還得再攢上一年半載。」
徐寧聽到這話便把霍雲朝曾說要靠自己掙錢讀書的話說出來,說出她的心裡話:「爹,不管霍雲朝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漂亮話,距離下一次科考,還有兩年多。這麼長時間足夠我們看清楚霍雲朝的本性。若是霍雲朝本性不壞,是真心實意要跟我過日子,咱們再供他讀書。」
徐屠戶深以為然:「若是霍雲朝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便是砸鍋賣鐵,爹也會供他讀書!」
徐家父女的話題人物——霍雲朝打著燈籠哼著小曲歸家,剛一進門就見到霍天祥。
霍雲朝無視掉霍天祥黑沉沉的臉色,歡天喜地道:「爹!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徐屠戶盼回來了!」
霍天祥光是看霍雲朝眉飛色舞的反應,不用問就猜得到徐屠戶答應他那苛刻要求,心裡越發不得勁:「朝兒,你當真想好要入贅徐家?上門女婿那麼丟人,前途一片黑暗……」
霍雲朝笑吟吟地聽著霍天祥列舉當上門女婿的種種不好,他耐心聽完才說:「爹,徐屠戶說他出得起二十兩聘禮,還說明早來家裡跟你商量入贅的事。」
霍天祥再次深切感受到拳頭狠狠砸進棉花里的無力感:「朝兒,爹是怕你將來後悔。」
「爹,我不後悔!」
霍雲朝說的很認真,他知道霍天祥接受不了他入贅徐家,但他並不打算妥協,「爹,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自己做的決定,後果我自己承擔。」
霍天祥止不住搖頭嘆息:「唉,兒大不由爺。」
第二天,雞鳴第一聲,窗外天還沒亮,興奮得徹夜不眠的霍雲朝便從床上爬起來。
為了煮上一鍋白米飯招待上門提親的徐屠戶,霍雲朝提著燈籠來到灶房裡,一陣翻箱倒櫃才把後娘陳氏藏起來的食材翻出來。
米缸里的稻穀還未去殼,霍雲朝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舂米的工具,翻遍原主的記憶也沒找到。
時辰尚早,隔壁鄰居也沒人起床,霍雲朝只得找來一塊石頭,用石頭碾壓稻穀去殼。
這笨辦法的效率不高,霍雲朝碾得指腹起水泡才把稻穀去殼,又找來留孔的竹篾來篩掉稻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米給收拾乾淨。
這些大米來之不易,霍雲朝蒸米飯的時候格外注意火候,一步也不敢離開。
作為21世紀的城裡人,霍雲朝一開始學煮飯就是用電飯鍋,習慣現代化的便利生活。
好在,霍雲朝在高考後,為了掙學費到城郊的農家樂打工,跟人學過如何使用土灶做飯。
等到米香四溢時,後娘陳氏循香而來,一眼見到蹲在灶台前的霍雲朝,她一度懷疑自己沒睡醒,正在做噩夢——懶成豬的繼子竟然在做飯!
這不是噩夢什麼是噩夢?
陳氏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霍雲朝注意到她的出現,跟她打了聲招呼,她才猛然意識到她不是在做噩夢,而是真的!
「朝兒,你怎麼在這?你在這做什麼?這些稻殼是怎麼回事?你,你怎麼能糟蹋糧食?!」
陳氏的質問一聲更比一聲高,喊到最後直接把霍天祥給喊來了。
霍天祥循聲而來,定睛一看,灶台前蹲著臉上沾著鍋底灰的瘦竹竿,竟是他那高喊「君子遠庖廚」的長子,震驚得暫時喪失語言能力。
陳氏指著竹篾里的稻殼,大聲控訴道:「當家的,你快看看朝兒都幹了什麼!」